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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瑾睫毛垂下,微微顫抖,方臨淵輕輕撫摸了下她的頭髮:“你這是第二次要求留下了,我就徇私一次吧,你以後就要忘掉你的身份,完完全全只能按照古人的規則來行事,絕對不可干擾歷史進程了,否則時空一旦出現異變,會引起時空觀察者的注意,只是你體內的感應器要取出來了,你如今是有孕了吧?”

  蘇瑾輕輕嗯了聲,方臨淵笑道:“果然是為母則強,就是不知道你能受得了不了。”

  蘇瑾輕聲道:“沒問題的,這些天我身體還不錯,孩子很乖,我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臨淵笑了笑,以惆悵的目光看著蘇瑾,過了一會兒輕聲道:“真羨慕劉尋那小子啊。

  蘇瑾臉上微微紅了,方臨淵嘆道:“事不宜遲,準備好麻藥和匕首針線來,我替你取出來吧。”

  蘇瑾嗯了聲。

  劉尋在前朝接見大臣,他不回宮還罷,一回來就有千頭萬緒的事情被大臣們抓住機會求見,另外一方面他也怕回後宮,見到蘇瑾的決定。

  他怕極了,以至於遣散了大臣後,他依然還在御書房內徘徊著,不敢知道結果。

  侍衛來報:“皇后娘娘傳了太醫院的封太醫,另外叫準備止血的藥,熱水,乾淨的棉布。”

  劉尋握緊了手,手心被握出了血痕,他身體微微顫抖,許久以後才吐字:“照皇后說的辦,給封太醫傳旨,說一切按皇后娘娘的意思辦,不必再請旨了。”

  太陽一寸一寸的落了山,御書房也漸漸暗了下來,他卻沒有讓宮人掌燈,只是一個人坐在御書房裡,一個人默默發呆。

  許久以後,有侍衛來報:“方侍衛已經出宮,封太醫也回了太醫院。”

  劉尋身體微微一顫,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往紫宸殿的寢殿走去。

  才進寢殿,他就聞到了血腥味,他的臉一白,仍是緩緩地往裡頭內殿走去,蘇瑾正躺在大迎枕上,合目歇息,臉上有些蒼白,唇色淡薄,劉尋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握蘇瑾的手,她的手很涼,蘇瑾睜眼看到他,露出了個笑容:“你來了?”便要起身。

  劉尋按住她:“不必起來,你好好……歇息。”他以為他已經做夠了心理準備,然而一開口說話,他居然沒有忍住,心中劇痛,淚水撲簌地落了下來,連忙用袖去拭去。

  蘇瑾看他落淚,有些懵,拿了袖子去替他擦拭:“你這是怎麼了?”

  劉尋勉強露了個笑容:“沒什麼……朕……我……有點難過,不過沒什麼……你還在就好……朕本來就不該奢望太多,只要你在……”他的喉嚨忽然哽住,蘇瑾聽他語無倫次,本來還微笑著,漸漸收了笑容露出了詫異,過了一會兒眼圈也紅了,伸手反握住劉尋的手:“你以為……我們的孩子沒了?”

  劉尋一愣,心下升起一絲希望:“不是麼?他們說你要了止血的藥,傳了太醫……”

  蘇瑾拉著他的手過來按在自己腹上,眼睛微微發紅:“好好地在這裡呢。”

  劉尋心下升起不可置信地狂喜:“真的?你……留下他了?”

  蘇瑾含著淚水笑了:“師兄答應了,回去就上報說我已死,你明兒將臂環還給他吧,還有我的臂環,一齊都給他,他會離開這裡。”

  劉尋仍然不敢置信:“那你傳太醫做什麼?還有這血腥味,你哪裡受傷了?你師兄傷了你?”

  蘇瑾握住他激動的手:“是我身體裡,有樣東西,組織……會根據這個定位我的位子,判斷我是否死亡,所以適才取出來了,師兄替我取出來的,封太醫一旁打的下手。”

  劉尋大悲大喜一時反應不過來,茫茫然了一會兒,才喃喃道:“你可以留下來為我生孩子了?”

  蘇瑾微微點了頭:“師兄說會幫我。”

  劉尋伸出手臂緊緊抱住蘇瑾,仿佛藉此得到確認,蘇瑾卻噯喲了一聲,右手臂顫抖了下,劉尋連忙鬆了手:“是這裡麼?這裡有傷口?”一邊忙著揭開衣服要看傷口,一邊又醋意翻騰:“為什麼不叫朕幫你娶?竟然讓那匹夫看了去!”

  蘇瑾哭笑不得,看著劉尋臉上欣喜若狂的神色,眼睫毛還帶著淚珠,忽然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哪怕將來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哪怕將來會被逮捕遣返上軍事法庭,她都不會後悔。

  下卷鳳凰于飛

  第63章

  方臨淵第二日就走了,耀眼的光門中他笑著和蘇瑾揮了揮手,然後漸漸消失了。

  蘇瑾有些落寞,劉尋抱緊了她。仿佛七仙女的傳說一樣,他扣押了仙女的羽衣,強迫仙女留下和他生了孩子,然而他仍然無時無刻不活在隨時可能天降神兵來將妻子帶走的恐懼中。

  他有時候會懷疑方臨淵是故意騙蘇瑾以便離開,蘇瑾安慰他:“師兄這人雖然一貫吊兒郎當,但是從來不會輕許諾言,這樣的事情上,他可以抓住我來威脅你,不會欺騙我以離開。”

  劉尋不以為然,卻也只能相信妻子做出的決定,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風平浪靜,他總算略略放下了心。

  蘇瑾則全心投入了對自己腹中胎兒的關愛中,她每日堅持聽教坊來人的曲樂,命人給自己讀詩歌,專門設了一間殿堂,裡頭掛滿了各色書畫,每天都要去一遍一遍的看,然後每天清晨堅持散步,撫摸著肚子柔和地和孩子說話。

  劉尋漸漸感覺到了不滿,皇后的全力以赴地對自己孩子的珍視讓他完全受到了冷落,加上自從她知道懷孕後,連劉尋親親摸摸的福利都少了,因為她怕撩起他的火來不好收拾,更怕一不小心對孩子不好,這還罷了!她讓自己游泳給他看,she箭給她看,又讓宮廷畫師來給皇上繪製小相,把他she箭騎馬的小相掛在寢殿裡。開始他還暗自高興,沒想到某天她吐露心聲,原來她覺得懷孕的時候看過好看的人,心裡想的是什麼相貌,孩子就會是什麼相貌,所以她要多看看他!

  雖然她對他的相貌給予了充分的高度的肯定,但是,這怎麼這麼叫他不舒服呢!這簡直是……欲求不滿和自己親生孩子吃醋的皇帝一個人在御書房裡生悶氣,高永福在一旁覷著帝王的面色,嘗試著建議:“其實皇后娘娘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難免有些緊張小心過頭了,不若讓生過孩子的命婦們來和皇后娘娘聊聊天,解解悶。”

  劉尋皺了皺眉道:“皇后娘娘這胎著緊,外頭一點風聲都沒有露的。”

  高永福笑道:“娘娘如今身形未十分明顯,只說是問問些孕育孩兒的經驗,命婦們未必就敢亂說亂猜的,再說了奴才聽說孕婦心情容易抑鬱,娘娘又是個好動的,若是總這麼在宮裡圈著,只怕對孩子不好。”

  劉尋鎖眉沉思,過了一會兒霸道道:“不成,此事不許再提!”

  高永福笑道:“如今眼看著就要中秋了,之後是萬壽節,陛下您的生日要到了,再下去便是冬至、過年,這宮裡的大宴祭祀,從前陛下沒封后,都是禮部商量著內廷六局、內務司辦著的,如今不同以往,娘娘若是不參加,這外頭難免會有猜疑。”

  劉尋有些不快道:“細務一律不許擾了皇后,仍是按從前的辦著,只是名義上需得說是皇后操持的。”

  高永福躬身道:“奴才遵旨。”

  蘇瑾那邊也正聽到人來稟報:“袁尚宮帶著尚儀局的幾位尚侍求見娘娘,說是要商討中秋賜宴及萬壽節的事。”

  蘇瑾一愣:“萬壽節?陛下的生日要到了?”

  宮女躬身道:“是,陛下萬壽節是八月十八,緊跟著中秋,往年都是一塊兒慶賀的,只去年正遇上西疆不太安寧,所以陛下沒讓辦。”

  蘇瑾抿嘴一笑:“好吧,讓她們進來吧。”

  這袁尚宮她也知道,年約三十,性子極為嚴謹,前些天封后大典,她帶著六局的女官,和外頭的禮部籌辦的,因為劉尋有命,所以女官們全程指點陪同,她只需要知道怎麼做就行,順利度過了封后大典,她對袁尚宮還是頗有好感的。

  袁尚宮已穿著女官服帶著幾位尚侍快步走了進來,她是三品尚宮,一直是後宮六局的最高女官,打理著內廷女官諸事,然而陛下跟前歷來不用女官,後宮又連個有品級的后妃都沒有,竟是讓內監那邊的十二監牢牢地在內廷占了上風,女官這邊的六局減到極簡。自蘇瑾來後,這個御前三品侍詔卻一直深居在紫宸殿內,僅在御前聽用,不受六局指派傳喚,她連人都沒有見過,到後來直接便從侍詔之職一飛沖天直接封后,她這六局尚宮第一次受重用,就是這封后大典了,按例六局六尚二十二司,在立後後,全都由皇后總管,皇后封后按理應當到坤和宮居住,六局女官尚侍應當每日到坤和宮請安回事。沒想到陛下卻直接讓皇后在紫宸殿與皇帝一同居處,帝後寢食居處合一,這可是楚朝歷代先祖沒有過的榮寵,想必也是因為後宮無別的后妃的緣故,只是很快劉尋又帶著蘇瑾出了宮,去瀾清行宮一住就是兩個月,後宮諸事依然無人主持,雖然往年都是她們與外頭禮部、光祿寺那邊商量著辦了,今年可不一樣,她不敢再越了皇后行事,因此皇后才回宮,她這就趕著來求見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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