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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不會跟狗那樣完全的服從命令,訓練軍犬的人也不會對它像軍犬那樣嚴格要求,很多時候大胖就在邊上蹲著看那些軍犬訓練,或者在旁邊跟著跑跑。

  其他人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這貓就是來打醬油的,只是跟著跑跑而已,跟著訓練做錯了也沒誰會打它,輕鬆得很。可老太太不,看著大胖跟著那幾隻軍犬跑跑跳跳的,老太太那個心疼勁兒,在老太太心裡,軍隊的訓練都是很累的,軍犬也累,這樣一想,自家大胖肯定也累,管不住大胖跟著跑,只能在伙食上多出點力了。

  於是,即便運動量不小,但大胖那體型還是充起來了,帶去獸醫那裡檢查,人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大概跟人一樣,吃同樣的糧食,同樣的運動量,它就是有胖瘦之分。

  大胖從小被它貓爹教著玩莫爾斯碼遊戲,能熟練地玩一些簡單的莫爾斯碼遊戲,就像訓練的時候聽懂那些簡短的指令一樣,能夠按照教導的重複做出來。當然,這比不了黑炭和將軍,更深奧的莫爾斯碼遊戲,大胖沒法接受,畢竟它沒有那兩者特殊。即便如此,在很多人眼裡,大胖已經算是貓中的精英了。

  只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大胖越來越“富態”,在大家眼裡就少了那麼點精英味兒,誰家的精英會是個胖子呢?

  大胖被老太太收養的第一年,老太太帶著家人過年回家祭祖,也帶著大胖。回村當晚大胖就跟村里兩隻偷自家老宅鹹魚的貓打了架,還是以一敵二,追打得那兩隻直叫。那兩隻貓短時間內都沒敢往大胖家老宅門前走,就算老太太帶著大胖離開老家的老宅,那兩隻貓也是在兩周後才小心謹慎地在遠處晃悠了一圈。

  當初給貓的那家人看著大胖就納悶,你說以前明明一窩裡面最小最瘦弱的那隻,怎麼就變成最壯的了呢?比它兄姐們還長得壯,瞧前兩天打架那時候的凶樣,再想想村頭老王他家那隻貓被壓地上咬得慘叫的樣子,嘖!

  或許是小時候被兄姐們搶食,大胖長大後特別護食,東區大院裡,警長和阿黃它們從來不去搶大胖的食物,打不過,也不敢搶。有次西區大院的一隻貓過來,趁陽台那裡的門開著,大胖也跟著另外三隻貓出去遛彎,便循著味兒進去偷吃,被回來的大胖逮個正著。

  原本慢悠悠走回家的大胖見狀瞬間斯巴達了,以那遠不符胖身形的速度衝過去就將那隻貓壓地上咬,咬得那隻貓慘叫,那貓好不容易負傷掙脫逃出門,耳朵上的毛都被咬掉一撮,大胖還不放棄,愣是追著出了東區大院的門,中途將那隻貓又壓著踹咬了幾次。自那之後,那隻貓連東區大院的門都不進,在校園裡遛彎看到大胖也是避之不及。

  雖然護食,但大胖也不亂食,極少吃別人給的東西,就算是大院裡其他認識的人它也未必會給面子。

  總的來說,大胖對其他動物雖然算不上特友善,但也不會主動攻擊,除非被搶食或者遇到危險物等原因才會爆發。平時瞧著很無害,乍一看像個毛茸茸的溫順的貓娃娃,也有人說大胖太不活潑了,有大院的其他貓在前,更襯得大胖像個慢條斯理的小老頭,比阿黃還安靜得多,但對老人而言,這也算優點了,特省心。

  東區大院B棟樓一樓陽台上用的是那種水泥護欄,大概是一樓的緣故,大胖家陽台的欄杆比樓上人家的都要寬,平時擱了兩盆花,有時候老太太也將鞋墊拿出來放那裡曬曬,不過欄杆上專門有塊地方是留給大胖的,不管是蹲在陽台地面上還是蹲在欄杆上,大胖總是喜歡蹲在某個固定的位置。曾經有人跟老太太開玩笑說,“你家大胖是不是有強迫症?”老太太笑而不語。

  就像個受過訓練的戰士一樣,大胖每天在同一時間,陽台上同一個地方守著,看上去眯著眼睛有些迷迷糊糊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時不時因為細微的聲響而轉動的耳朵顯示它很警覺。

  大院的人們似乎也習慣了在某個時間段在陽台上看到眯著眼安靜蹲在那裡守著的胖狸花。當年背著小書包唱著“太陽當空照”從樓前走過的孩子,已經改成騎自行車匆匆而行,或者已經走出家門,往更遠的地方去拼未來了,但每次大家回家,經過這棟樓的時候還是會習慣性地往一樓陽台那裡看一看,然後對旁邊的朋友說:“看,它就是大胖,從我小的時候它就在那裡蹲著了。”

  夏天的風陣陣吹,帶著樹葉的唦唦響。

  老太太在廚房裡做涼糕,打算明天帶過去兒子那邊,孫子昨天還打電話說想吃了。

  剛吃完食的大胖從房裡撩著嘴巴踱出來,走到陽台的時候,大胖朝陽台的一處比較隱蔽的角落看了眼,並沒有發現鑰匙,便又收回視線,走幾步蹲在陽台地面上慢條斯理地舔爪子抹抹臉,然後跳上圍欄,蹲在它的固定位點,眯起眼睛打盹。

  樓前有樹,樹葉擋住了火辣的陽光,大胖蹲在那裡正好有陰,不會太熱。

  正蹲著,大胖耳朵動了動。

  一隻吉娃娃追著警長往這邊過來,警長也沒看大胖,嗖一下從樓前跑過眨眼就沒影了,它打算去小花那裡暫時避避難。

  沒追到貓的吉娃娃往周圍看了看,視線落到蹲在陽台欄杆的大胖身上,立馬呲著牙叫起來。

  “汪汪汪汪汪!”

  估計被警長招惹的那些小狗們對貓都有一種敵視感,所以見到一副“不關我事”樣子蹲在陽台上的大胖之後就朝著它吠叫了,只可惜陽台那裡太高,它使勁跳起來也遠夠不著,只能叫一叫,沒其他的法子。

  大胖眼睛睜開一條fèng,低頭往吉娃娃那邊看過去。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仍舊穩如泰山。

  不炸毛也不叫喚,大胖就這樣沉默地盯著。

  下方那隻小吉娃娃的叫聲漸漸變小,往後退,再退,色厲內荏地叫兩聲,然後灰溜溜地離開。

  見那隻小狗走了,大胖才慢悠悠轉回頭,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繼續打盹。

  番外三 從前有隻黃公公

  “快看,那隻貓長得真威風!”

  “真的哎,像小老虎似的。”

  從花壇旁邊經過的幾個來東區大院拜訪老師的學生看到花壇上的貓之後,都忍不住掏手機趕緊拍了幾張。

  在離地面約莫半米高的一個花壇邊沿上,一隻黃色的身上帶著斑紋的貓在那裡,長得也不瘦弱。此刻,這隻貓正翹著尾巴,沿著花壇邊沿直走。眼睛睜得也不大,帶著點漫不經心的隨意,瞳孔因為光線而縮成梭狀,眼神看上去很是犀利,再加上那貓科動物標準的高傲步伐,給人的整體很不錯,也難怪會有學生看到之後第一印象就是“威風”。

  只是,很快,那幾個學生就發現自己的第一印象判斷錯誤了,那隻黃貓直視著前方,壓根沒有留意腳下的花壇壁,走到邊沿時也沒有一點要停留或者跳躍的意思,直接踩空,就這麼掉了下去,還沒來得及調整好落地姿勢就在糙地上狼狽地打了個滾。

  幾個學生:“……”

  等幾個學生離開之後,阿黃在糙地上滾夠了,蹭夠了,選個合適的地方,抖抖身上的糙屑,打了個哈欠,趴在那裡醞釀睡意。它睡覺的地方沒有大胖那麼挑剔,只要在東區大院內,它哪個角落都能睡得安心。

  當年阿黃最喜歡的就是大早上出來晃悠一圈,然後跟三個小夥伴出院子經過東苑超市那邊,在正在裝修改建的超市門口解決代謝問題,它最喜歡的就是在東苑超市外面那一推沙子裡拉便便,拉完埋好後,就走到不遠處的小樹林子裡磨磨爪子,找個合適的地方蹲著,看著水泥工拿著大鐵鍬鏟沙的時候剷出屎來的反應。

  想當年,在很多人眼裡,阿黃並不是一隻好貓,因為它亂拉亂標記的事跡。再優質的貓砂也未必能讓一隻貓改掉它的尿性,阿黃被關家裡的時候,就算把它放在貓砂盆里,它也能一滴不漏地將尿全噴在貓砂盆外面,所以,阿黃是東區大院唯一一隻用兩層貓砂盆的貓。而在外面的時候,阿黃就更歡了,當年東家屬大院這邊很多地方都能聞到那傢伙的尿騷味兒,不過那傢伙明顯屬於屢教屢不改型,挨多少次抽都不帶長記性的。

  在八個月的時候,阿黃終於被帶去寵物中心做了完全去勢手術,那之後,它的破習慣改了不少,也不那麼亂拉了,只有一個,它還是喜歡在東苑超市那邊的沙堆里拉屎。所以說,貓的很多破習慣是做手術都扭不過來的。

  阿黃並不會像警長它們那樣常跑外面鬼嚎蕩漾,但阿黃喜歡找存在感,被關家裡久了一放出來就沿著住宅樓嚎叫著跑一圈,然後再去活動。

  阿黃自己不會跑遠,基本都在東區大院內活動,它記路的本事沒其他貓好,簡單點說就是有些路痴,再加上膽子也不那麼肥,所以基本上都在大院內。但如果是其他三隻貓都出去並一起行動的話,它也會跟著出去湊熱鬧,有時候一起蹲樹上看熱鬧,有時候一起蹲木椅上曬太陽打盹,也有時候去林子裡抓鳥玩蟲子,當然,跟西區大院那邊也打過群架。

  雖然阿黃有很多並不怎麼好的習慣,但脾氣卻是四隻貓裡面最好的。它不像黑炭那樣成天跑個沒影,不像警長那麼好鬥到處撩嫌,也不像大胖那樣的小老頭性子。

  阿黃和大胖這倆相反,大胖看上去很好相處,其實是個硬茬,而阿黃長著個嚴肅正經的精英樣,但內芯其實是個二貨,對人和其他動物也比較友善,大院裡小花和牛壯壯小時候就經常跟阿黃一起在糙地上膩歪。在家的時候也粘人,沒人注意它,它就自己找存在感,你看電視,它擋電視機前面,你看書,它擠過去趴書上,它貓媽織毛衣,它就過去抓毛線球。

  大院裡有些小孩子總愛叫阿黃為黃公公,源於某次一熊孩子聽到自家爸媽聊起阿黃的時候說了句“阿黃是個小太監”,後來就經常和大院的孩子們叫阿黃小太監或者黃公公。阿黃聽習慣了也知道在叫自己,也不在意,它並不理解這些詞所代表的意思,小孩子只要不揪鬍子抓尾巴什麼的,它一向都比較寬容,就算捏著它面上的肉往兩邊拉,只要不太疼,它懶得反抗,由著孩子們玩。有時候大院一些人看到趴糙地上曬太陽的阿黃也忍不住手癢,像搓麵團似的將這貨在糙地上搓幾搓。

  很多知道阿黃這親和性子的人都說是因為阿黃做了去勢手術,所以性子有些軟綿綿的,但如果那些人看過阿黃跟著另外三隻打群架就知道,這傢伙其實挺爺們兒,該有的血性還是有的。

  大概沒有其他沒去勢的貓那些蕩漾心思,所以阿黃也省下不少心力,身上還有些肉,雖然不像大胖那樣,但也比警長看著厚實不少,配合那張極具欺騙性的外表,看著還挺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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