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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嘆這屬於被連坐,無辜躺槍。他看向那邊正唾沫橫飛說著話的人,聽到對方一句“你就算是跪下來求它它也不會過來”,於是,鄭嘆很給面子地抬腳走了過去。

  正說著話的那人瞥見鄭嘆的動作,後面的話直接給噎嗓子裡了,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盯著鄭嘆的方向。

  在這倆驚異的目光下,鄭嘆走到那邊,跳上他們桌子旁一張空著的塑料椅上,然後看向年長的那人。說,繼續說啊。

  年長那人面上抽了抽,然後收回手,拿著筷子夾了一口菜,灌了小半瓶啤酒,然後對對面的人道:“你們最近忙什麼來著?”

  突然轉換話題沒及時反應過來,那個年輕人想了想,才說道:“楚寧大道那邊近來發生不少事。”

  楚寧大道就是老街過去那條商業街所在的路名,離大排檔的這裡並不遠。

  “哦,這個我聽說了,前兩天有個外地的富商來這邊考察,在楚寧大道那邊丟了手機……據說報案之後還投訴了,你們負責這片的人都挨批了吧?”

  那年輕人“嗯”了一聲,“近幾個月那邊報案的群眾比較多,案件發生率居高不下,那邊商鋪安的攝像頭都沒起什麼作用,顯然是慣犯,對那一帶也熟悉。”他沒說的是,他們挨批的時候挨的那叫一個慘,看來今年的獎金是不用想的了,就靠那點微薄的工資繼續過日子。

  “就是啊,聽說那人的手機值兩萬八啊,你說明知道那邊治安差,買那麼貴的手機跑大街上招搖,那不是欠偷嗎?!”

  在一個警察面前說治安差,那明晃晃的是打臉,但因為相互了解,那個年輕人也沒生氣,只有無奈,因為沒抓到人是事實,案件發生率高也是事實。

  “現在怎麼樣了?有進展沒?”年長那人問。

  年輕人搖搖頭,“有案底的人都查過了,雖然其中有幾個案子對得上,但偷那個兩萬八手機的應該不是他們,還有人藏著,我們不知道而已。”

  “那邊都是你查的?不是還有個小張還是小劉什麼的來者,你同事呢?”年長男人問道。他記得,那邊有案底的幾個人背景不怎麼簡單,如果被細查,那些人絕對有怨言。

  “他們也查了幾個。”

  “他們查那幾個好拿捏的,不好啃的骨頭都留給你?!”

  見對方不說話,年長那人繼續道:“難度挺大的吧?你看人家都不往上湊,就你正義?!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幾個不好啃的骨頭絕對又去投訴你了!你說你……以前辦案的時候也是,有困難你上,有功勞其他人撈?不長記性!你當這是拍大片,能盡情展示你血染的風采是吧?!”

  年輕的那人被訓得垂了垂頭,然後無奈一笑。沒辦法,他就這樣的性子。

  一看對方笑,年長那人那火又攢起來了,拿著筷子往那年輕人頭上一敲,“一說你就笑,又想糊弄過去?你這思想還沒變呢,被坑過幾次咋還沒學乖,這社會,人——善——被——人——欺!

  小羅啊,別怪哥囉嗦,你快三十歲了,幾年時間一眨眼就過去,沒錢沒地位沒車沒房沒女人,在別人眼裡你就是一loser,最重要的是你人還傻!蠢!執拗!一根筋!沒有升值空間!”

  鄭嘆在旁邊看著這兩人說話,一個唾沫星子飛滿桌,一個被訓得只會傻笑,話題雖然有些嚴肅和沉重,但這畫面看著怎麼這麼可樂呢?

  年長那人訓完話大概是覺得自己這話說太重了,他知道自己一喝酒說話就直,頓了頓,拿起面前的酒瓶,“來,咱哥倆走一個。”

  兩人灌了那瓶之後,年長那人長嘆一聲,說道:“要不你換個地方,哥哥我現在雖然不幹這行了,也還有些人脈,不是什麼牛逼人物,但能幫上點忙,你應該知道,有錢的派出所和沒錢的差別很大……咳,不是,那啥,應該是報案經費差別很大。”

  “不用了,謝謝啊陳哥,我覺得那兒還好。”

  年長那人深吸一口氣準備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來,擺擺手,換了個話題。

  周圍都是一個個擺在夜色下的桌子,到處都是大聲說話打屁聊天的人,也沒誰注意這邊的兩人。

  鄭嘆支著耳朵聽著周圍那些人高聲胡侃,從國際大事到菜市場的雞蛋漲了一分錢都說。

  糙根階級的關注點是很廣的,在很多人看來頗有些“地命海心”的意味,吃地溝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往好里說,也能算是身無半畝心憂天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衛棱他們聚一起的時候也笑談過這個話題,而衛棱他們的意思就是,糙根階級這種在很多人看來沒啥意義的事情,總比某些除了自身利益之外對其他事情日漸冷漠的高端精英人士要好。

  鄭嘆還喝了點啤酒,年長那人用桌子上多餘的一次性杯子給倒的,他們直接用酒瓶喝,這些杯子都沒用,給鄭嘆倒酒完全是年長那人喝多了閒著沒事才做的,但他也沒想到鄭嘆還真喝。

  “我瞅著這隻貓有些不對勁啊?”年長那人嘟囔道。

  “……還好吧。”小羅說道。喝酒的貓不是沒有,只是極少見而已。

  “別不信啊,老哥我雖然沒幹這行了,但眼力還在,這隻貓……哎,說了這頓我請,你積極個什麼勁兒啊,你有錢還是我有錢?”年長那人見小羅欲過去付錢,趕緊止住話頭,拿出錢包付帳去了。

  吃晚飯喝完酒,兩人準備離開。

  “對了,你電話給我一下,我手機送去修了一回,上面存的號全沒了。”年長那人對小羅說道。

  “我直接打你電話吧。”小羅掏手機。

  “別,我沒帶手機,扔家裡充電呢,出來得急也就沒帶上,哎,今天忘了去買一塊備用電池,就一塊電池忒不方便。”

  鄭嘆在旁邊暗自點頭贊同,一塊電池確實不怎麼方便,好在現在的手機不像以後的大屏手機,耗電沒那麼厲害,這要是以後的智能機,經常用的話天天都得充,那樣能煩死鄭嘆,他現在充電可都是選家裡沒人的時候偷偷充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暴露了。

  “上次貪便宜買了塊,用了沒多久那電池就脹了一圈,我被你嫂子數落好久,這次買塊好點的,眼睛放亮點,別被人拿山寨當原裝給騙過去。嘖,現在啥都作假啥都摻水分,這人哪,出來社會上混,眼睛不放亮點腦子不轉快點就得被人坑!”

  小羅將手機號報了幾遍,年長那人喝多了,記不住,手頭也沒能寫的東西,找店面老闆要了張紙過來寫的。

  鄭嘆倒是記下了小羅的手機號,剛才聽他們說楚寧大道那邊的手機被盜事件,鄭嘆想到了一個人。

  俗話說得好,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於是,鄭嘆決定往張東褲襠那兒扣一盆黃泥巴。

  第二六五章 俠盜?

  沒看成花生糖調戲小京巴,倒是知道了這麼個事情。

  鄭嘆回楚華大學之後也沒直接往東區大院走,而是去了校區邊沿的小樹林那兒,開手機給小羅發了個簡訊,將張東偷手機的事情說了說,還列舉了幾個他親眼見過的事例,並且連張東的公司都明確說了。

  發完簡訊,關機,鄭嘆這才心情舒暢地回家讓焦媽給洗爪子去。要做的已經做了,至於接下來怎麼發展,就要看小羅的了,雖然看起來這人是個傻帽,但能幹這一行,證明智商沒問題。

  小羅回去之後縱使精神上很疲勞,卻怎麼也睡不著。晚上是人體最感性的時候,夜太靜,想得多,尤其是在喝了酒,晚上還聽一個前輩訓話之後,能不多想也難。他知道自己性格上短在哪方面,他不糊塗,只是很多時候不懂得怎麼去拒絕人。

  正當小羅懷疑自己做人是不是真的很失敗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簡訊音。

  他想不出這個時候還有誰會發簡訊過來,如果是所里有急事的話應該直接打電話,至於發簡訊的,大概是通信運營商吧?

  但當小羅將手機拿起,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四個“6”的手機號碼時,他疑惑了。

  不是運營商?發錯簡訊了?還是欺詐簡訊?

  點開一看,小羅一掃剛才的鬱悶,立馬坐起身,重頭認真讀了一下這條簡訊的內容。這裡面信息量太大,而且,看著不像是瞎編的。

  匿名舉報?

  這位舉報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莫非是從小區的人那邊聽到的?

  平日裡小羅經常被所住小區大媽們叫過去幫忙,大家都知道小羅這人的職業,為人也老實厚道,不求回報,說難聽點就是人傻太實在,所以,有啥事都直接找他,比打110還管用,就連堵個馬桶,貓塞個牙也直接手機呼叫,所以,小羅住的那個小區的大媽們平日裡就是買菜做飯打麻將聊小羅,他的手機號那些大媽們不用翻號閉著眼倒著背都流利得很。

  所以,小羅才會覺得,對方有可能是從小區的人這裡知道的。

  不管怎樣,這也算是連日裡來一個有意義的線索,他拿出自己的記錄本寫下一些線索和自己的看法,省的忘記,準備明天就去注意一下那位“張東”。小羅給這位匿名舉報人打個電話想進一步了解下情況,沒想到對方已經關機,想了想,他編輯簡訊回了個感謝。

  就算鄭嘆鄙視張東的人品,但也不得不承認,張東這個人還是很懂得隱藏的,與人相處的時候也很注意將自己見不得人的那一面遮起來,不然小白老師也不至於一直沒發現他真實的一面。

  不過,要是有目的地盯梢的話,發現這人的異常還是比較容易的。

  張東在老社區有房子,現在他搬了地方,將原本老社區的房子給租了出去,自己則在電梯房小區租住。他現在手頭還有些積蓄,不然也沒那條件在高檔的電梯房小區租房子,一般那些混底層的小職員都會往便宜的租,一個月百來塊錢的私房、地下室或者那些老社區都是他們不錯的選擇。

  現在張東在小白老師跟他分手並且當眾扇耳光出醜之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心情都相當不好,心情一差他就會找方法發泄,於是接連做了些事情,看著別人因為丟東西而著急的樣子,張東心裡平衡許多。張東喜歡偷竊並不是因為生活窘迫條件困難窮得沒法揭鍋,而是一種習慣,一種心理上的快感,或許一開始是因為手頭緊而做這種事情,但後來就算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了維持生活的穩定收入,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會出去走一圈,調節一下心情,順便撈點東西回來改善生活。

  而就在他平衡心情並且準備發展又一春的時候,他犯案被當場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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