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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賣器官的鄭嘆也聽說過一些,賣肝賣腎的都在一些新聞上見過,而聽蛇頭這些人說話的語氣和某些類似黑話的詞,鄭嘆覺得,這夥人為了錢,極有可能會實施一些強硬的手段。

  這次蛇頭他們所煩惱的事情,就是某個做器官買賣的團伙坑了供體方一筆錢,甚至在做切除手術的時候還多切了一些,供體方得知後便開始鬧了,誰也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招來了警察不說,還招來了不少媒體,於是,對蛇頭他們來說,風聲更緊了。

  後面他們也談到了小九,找小九不是為了器官,而是他們接的某個單子。有人出了兩百萬找五個AB型的RH陰性血的人,最好是小孩子,到時候買回去養著搞個私人血庫,去年一場血液污染事故讓這位買主心優,而相比起來,他更相信自己養出來的“血”,至少安全有保障,反正他們也不差這些錢。

  五個人兩百萬,哪怕只能找到一個符合條件的那就能拿四十萬,這對蛇頭幾人誘惑很大,可是,買主提出了很多要求,最後還加上一句“血型必須完全匹配且絕對健康”,不然買主不會買。

  這年頭很多人家裡就一個孩子,都寶貝得很,連血都捨不得孩子去獻,何況是賣?所以蛇頭他們才會去一些鄉鎮,甚至更偏遠一些的地方尋找,那裡一家好幾個孩子的家庭比較多。

  在楚華市完成幾個器官買賣後,他們便去周邊幾個縣市晃了一圈,通過一些渠道和人脈,一個星期尋找下來,勉強滿足條件的就小九一個,至於小九的兩個還沒被賣出去的姐姐,一個血型不完全匹配,另一個身體有點毛病,唯一的弟弟是絕對不會被賣掉的,所以,只能選小九了。而小九的不足之處就在於,這孩子太瘦,“賣相”不好。所以,這些人原本打算先好好養著小九一段時間,等“賣相”好些了,再給買主送過去。

  “你們說,以後咱要不要發展一下血液這方面的業務?”蛇頭問。

  以前他們也幹過販賣人口的事情,但後來一場針對全國範圍內的抓捕行動讓他們停歇了段時間,之後又聽說器官買賣有錢可圖,就做起了這行,而這次接的單子讓他們發現,這其中還有不少“商機”。趁著這些方面還沒有被更多人重視,趁捐血中心沒儲備多少“稀有血型”的血前,他們可以再多撈幾筆,就算價錢遠比不上這次的單子,但能多撈就多撈點,他們可不會嫌錢多。

  鄭嘆在樓梯後聽著這些人的談話氣得想踹東西,可他現在是在偷聽,不能整出動靜來,有火也只能憋著。

  小九真被這些人賣出去的話,就算吃喝不愁,但一沒有自由,還要定期抽血,整一個人形“血袋”,還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影響壽命。

  他們聊著,接了個電話,估計是有人通知他們事態的發展。

  “以防萬一,還是早點離開。今天就走!”蛇頭當機立斷,“別忘了咱在誰的地盤上,被他們知道警告過一次咱還敢在這裡做買賣的話……”

  “嗯,蛇頭說得對,今晚就走!我去搞車。”另一人說道。

  “那我先去診所那邊換個藥,順便去買點路上吃的。”蛇頭將菸頭在煙缸里摁滅,起身深呼吸,對那個出門去弄車的人說道:“小心點,我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走到門口的那人聞言一瞪眼,“還是管管你自己吧,別又被狗咬了,你那胳膊再被那樣咬一下估計就直接廢了。”

  蛇頭皺眉,談起狗他就煩,而且,他不喜歡這種超出掌控的事情,那兩次“撞邪”一直是蛇頭心裡的一根刺,但偏偏一直沒找到個有說服力的解釋。

  “鐮刀,你自己也看著點上面。”蛇頭對剛回來的人說道。

  “知道,就那小孩子能做啥,周圍都關得嚴嚴實實的,也沒誰知道咱在這裡。”鐮刀說道,“洗個澡放鬆下,跑了一天累死我了,今天在醫院那邊有個人臨檢差點壞事。”

  由於供體方也是自願的,他們也不願意被人發現,當時看到醫院那邊出了點騷亂,心裡害怕,檢查的時候醫生問了幾個問題,那人太緊張,事前“鐮刀”告訴他正確應答的話說得磕磕碰碰,還好那個醫生沒細究。鐮刀現在想起來都有氣。

  等蛇頭和那人都離開後,外號叫“鐮刀”的人準備去洗個澡放鬆下,然後睡個覺,晚上還得開夜車。

  鄭嘆躲在樓梯後看著“鐮刀”走到廚房的位置,本來是廚房的位置改建成了洗澡間,難怪剛才在外面找不到廚房的窗戶也沒見油煙,都被封起來了。

  等那人進去,鄭嘆先在這樓看了看,沒看到能關人的房間,於是往樓上跑。

  二樓有三個房間,兩個開著,鄭嘆在緊閉的那個房間門口嗅了嗅,那丫頭應該就被關在裡面。

  試著掰了掰鎖把,沒反應,鎖著。想那些人也不會讓小九自由活動。

  這門下面的fèng太小,連貓爪子都伸不進去,鄭嘆想跟裡面的人打招呼也行不通。而且,這扇門一看就很結實,憑鄭嘆的本事,踹斷腿也踹不開。要是二毛在就好了,半分鐘不到就能撬開。

  鑰匙?

  鄭嘆在幾個房間裡找了找,沒看到。然後往樓下跑。

  鑰匙這玩意兒,這些人應該都隨身帶著。

  “鐮刀”進去洗澡的時候,外套放在房間裡。

  鄭嘆在“鐮刀”那套看起來還值點錢的西裝上找了找,找到一串鑰匙。顯然“鐮刀”覺得不會有人進來偷鑰匙。如果是蛇頭的話,以他的謹慎,估計會直接將鑰匙帶進洗澡間。

  突然想到什麼,往周圍看了看,沒見到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然後鄭嘆直接用兩個前爪子抱好鑰匙,以免這些鑰匙在他跑動的時候發出聲音,然後,鄭嘆直接用兩條腿跑上樓。

  習慣了四肢爬樓,乍一用兩條腿爬樓梯還有那麼點不自在。

  第二零六章 運氣這玩意兒

  鄭嘆覺得最近一定是因為精神萎靡不振,活動少了,爬個樓梯而已就感覺累。兩條腿交替使力跳上樓後,腿上的肌肉還有些疼,估計是剛才用力太猛拉扯的,還好沒抽筋,不然會從樓梯上滾下去。

  顧不上休息,鄭嘆跑到關著小九的門前,看了看門鎖的鑰匙孔,再看看鑰匙,還好,看上去對得上那個鑰匙孔的就那麼一把,不用幾把都試,省去不少氣力。

  將那根鑰匙挑出來,用一隻爪子夾住,剛跳完樓梯台階的貓後腿再次使力,跳起,沒拿鑰匙的爪子勾住門把手。鑰匙比焦家的木門鑰匙要複雜一些,鄭嘆插了幾次才插進去。

  房間內。

  小九躺在房間裡那張鐵架子床上,看著窗口透進來的光,發呆。

  窗口被防盜網封著,窗戶也是封死的,根本不可能打開,就算她在這裡大聲叫喊呼救,這棟房子外面的人也未必能夠聽到,反而會將房門外那些人招來。小九在村里見過不少人,她能夠感覺到這些人身上那種危險氣息。所以她一路過來都表現得很乖。

  剛來的時候這些人就在她胳膊上抽了一管血,好像是送去給買主“驗貨”。這幾天每次他們進來都是送吃的,生怕她餓瘦了,有時候小九都感覺自己像只豬,餵肥了就賣出去,賣個好價錢。

  雖然她只上過小學一年級,書本的知識了解得不多,但她遠不像村里其他孩子那樣天真。

  她的聽力其實比村里很多小孩子要強一些,或許是經常在外面找吃的的緣故。所以,就算隔著一扇門,她也模糊聽到了一些那些人說的事情。她其實不懂血型之類的東西,只知道自己要因為這個被賣掉。

  每次睡醒的時候,小九就會想起村里那個四面漏風的家。

  姐妹之間疏離淡漠,父母在看待子女上的差異態度,再加上她自己本身的性格原因,造成了一個矛盾積累,但即便如此,即便經常被打得渾身是傷,即便家裡連正式的床都沒有給她睡,小九還是會回家。血緣親情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可這次的事情,將矛盾激化了,之前小九的僥倖和期盼心理蕩然無存。

  村裡有個老太太曾對她說,人要有信仰,這樣才能支撐著度過難關。小九以前並不覺得,現在被關在這個十來平的房間內,她倒是希望自己有信仰。不過,信仰到底是什麼東西?對於這個詞的概念她還是很模糊。

  小九看了看周圍,視線落在桌子上的那袋糖上。

  這是她被關在這裡後,向那些人提出來的一個要求,見她還算配合,也或許是打一棒子填個甜棗,其中一人出去買了袋糖扔給她,但是,小九覺得,這糖沒有她前幾天吃的奶糖好吃,再看袋子上的生產日期,都一年多了。肯定是村里那個經常穿著漂亮裙子到處顯擺的孩子口中所說的“便宜貨”。

  小九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的願望,如果能夠出去,一定努力賺錢去買糖,如果能夠出去,到時候賺大錢買個自己的房子,嗯,養只貓也不錯。如果能夠出去……就再也不回家了。

  正想著還有什麼願望,小九聽到門鎖響了響,她以為是那些人來了,並沒有起身。

  門鎖響了響之後又沒了動靜。不過小九並沒在意。

  過了會兒,門鎖又開始響,這次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吱呀——

  門打開的細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清晰無比。

  小九皺眉,扭頭往門口看過去,準備看看這些人又準備幹嘛。

  門口……沒有人。

  若有所感,視線下移。

  一隻黑貓。

  小九:“!!!”

  見到門口黑貓的第一個反應,小九揉了揉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實在想不到竟然在這個時候見到這隻貓。

  它怎麼會在這裡?

  那些人呢?

  為什麼它會有鑰匙?

  它怎麼打開的門?

  不過,鄭嘆沒等小九想太多,他見到房間裡的小九,這丫頭看著也沒什麼大問題之後,就往外跑,跑兩步回頭看向小九,示意趕緊離開。

  來不及想太多,也顧不上抽掉門上的鑰匙,小九迅速跟了上去。她現在只想立刻離開這裡,而且,說不出為什麼,她覺得,跟著這隻貓,一定會安全。她壓根就沒想過面前這隻黑貓與那些人一夥的可能。

  鄭嘆下樓,來到樓梯口的時候警惕地往周圍瞅了眼,耳朵動動,那個叫“鐮刀”還在裡面洗澡,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洗完,而蛇頭和另外一個人也沒回來,一樓沒有聽到其他人的動靜。

  見前面的黑貓警惕的樣子,小九跟在後面,輕腳下樓。她在村裡的時候,有時候為了找樂子會去聽牆角,而且此刻她還穿著在村里時穿的那雙布鞋,不會有什麼不習慣。所以,這種既要輕手輕腳,行動還要迅速,對小九來說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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