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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二毛說要來楚華市的電話之後,衛棱這幾天都在家裡收拾,給二毛整了個房間出來,二毛他爸媽都在楚華市住著,可二毛是絕不會跟他爸媽住的,不然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鬧,攪得雞犬不寧。想來想去,只有衛棱這個單身漢這邊方便點,就一個電話通知衛棱過來留宿,至於留宿多久,這就得看二毛的心情了。
二毛一路上一直跟衛棱抱怨,為什麼去夜樓玩還要帶一隻貓。衛棱只是簡單說了一些鄭嘆以前的事情,“這隻貓人氣旺呢,別說葉昊他們,就算是核桃師兄也欠這貓的人情。”
二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蹲在副駕駛座上的黑貓,讓核桃師兄都欠人情,這貓還真能耐。不過,越是這樣,越凸顯這隻貓的邪乎,要是普通貓也就算了,至於這種比較特別的,反正二毛覺得這樣的貓都要敬而遠之。
“貓挺煩的,就是喜歡折騰人。”二毛感慨。
在衛棱和二毛聊天的時候,鄭嘆也觀察著他們,知道這兩人是師兄弟,鄭嘆也挺好奇衛棱他們的師傅到底是幹嘛的,這師兄弟三人的職業不一樣啊,而且,還不知道除了這三位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同門。
不過,除此之外,鄭嘆的主要注意力被衛棱口中的稱呼吸引過去了。
二毛?
這名字聽著甚是耳熟啊。
鄭嘆使勁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這名字衛棱和核桃師兄都提過,還有趙樂以及那個叫王斌的也提過。
王斌?!
鄭嘆抬頭盯著二毛瞧,同時回想在方三爺的宴會那兒見到的叫王斌的年輕人。
難怪瞧著眼熟,二毛跟王斌長得太像了,單論那張臉的話,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只是二者的氣質截然不同。一個成熟穩重,看著就是個精英樣,而眼前這位……說他是個痞子也沒誰會懷疑,所以乍一眼看去,就算王斌站在他旁邊,也很少有人會注意到。
如果這兩人真的是雙胞胎親兄弟的話,這二毛的背景也不簡單啊,但是為嘛二毛看著混得不咋地呢?差別太大了,跟王斌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鄭嘆想到了鍾言,二毛的情況難道和鍾言差不多?或許沒有後爹後媽這種程度,但估計也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真可憐。
而坐在后座上的二毛,雖然一直跟衛棱聊著,也看看車窗外的風景,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著蹲蹲副駕駛座上的黑貓,直到他被盯得實在忍不住了,拍了拍司機座,“師兄,能讓這隻貓別老盯著我嗎?忒瘮人了。”
衛棱無奈,“黑炭,你就別總盯著他了。”
鄭嘆對二毛也研究完了,垂頭閉眼,開始打盹。從這兒到夜樓估計要半小時,具體時間長短得看路上堵車的情況,這段時間正好給鄭嘆打個小盹。
到達夜樓後,葉昊帶著二毛從側面那扇門進去,直接上樓,來到衛棱經常用的那個包間,鄭嘆跟在他們後面上樓,守在側門那裡的人對這隻黑貓已經見怪不怪了。二毛卻對這些人的反應感到好奇,在見到那隻黑貓之後他們居然啥反應都沒有。
這段時間葉昊那邊忙得很,衛棱也不會去打擾他們,他帶著二毛在包間裡面,喝點小酒,說說話,晚上聽下“東宮”的表演。
葉昊的事情,衛棱不太好跟二毛說,而且現在葉昊正忙著的事情也需要高度保密,這次葉昊還真得感謝鄭嘆了。為什麼那個東西要被唐七爺稱為“黃金羅盤”?因為它關係到黃金。
賴二手下那邊斗得腥風血雨,還有其他人藉機整頓摻合,混亂得很,而這邊葉昊幾人卻在悶聲發大財。
鄭嘆跳上去霸占著沙發,見狀二毛也沒往沙發上坐,拖過椅子對衛棱道:“貓的地位什麼時候這麼高了?這還是只土貓吧?你朋友還真同意你帶這貓進來?就不怕把這些幾萬塊錢的沙發給撓壞了?就算你朋友不把幾萬塊錢放在眼裡,但這也太縱容了。”
衛棱攤攤手,“那也沒辦法,我說了這隻貓比較特殊。其實,有人給這隻貓取了外號,叫‘招財貓’。”
二毛頓了頓,然後“哈哈哈”大笑差點從椅子滾到地上。
“就這樣的,還招財貓呢。一些小鎮村莊裡面,這種貓十來塊就能買一隻。能招個屁的財……”原本二毛還準備說更多的,但看到衛棱一臉正經的表情,頓時收斂了笑意,“師兄你認真的?”
“嗯,我沒說笑。”衛棱點頭道,“所以,我建議你平時沒事的話多跟這隻貓接觸接觸,比如它遛彎的時候你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反正你也無聊。”
鄭嘆聞言耳朵往腦後一拉,斜著眼看向二毛:老子要遛彎還要人陪?!還是這種白痴?
第一五六章 降妖鎮魔?鎮你大爺
從第一次見面,鄭嘆和二毛就相互給了差評。而這種差評不是衛棱兩句話就能扭轉的。
二毛一邊跟衛棱說著這兩年的生活見聞,眼睛時不時往鄭嘆那邊瞟。
而衛棱呢,一邊跟二毛說著話,手上也沒停歇,一直剝著花生,給鄭嘆一些,給自己再留一些。
跟奴才似的!二毛見到衛棱這行為心裡很是鄙視。但畢竟是師兄弟,相識這麼多年了,二毛對衛棱也了解,這貓要不是真有能耐的話,衛棱絕對不可能這樣對待的。
招財貓?
也許吧。
沒接觸過,也沒親眼見過,二毛心裡還是持懷疑態度,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情他通通不承認,就算是衛棱說的他也會在所謂的“事實”上打折扣。
鄭嘆趴在沙發上,等花生剝夠了之後才跳到茶几上啃花生。
“想好接下來準備做什麼了嗎?”衛棱問二毛。
“這兩年在外跑,做了點小生意,現在暫時不準備幹啥了,休息享樂一下,然後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
二毛說話的時候,眼睛還往鄭嘆那邊飄,見鄭嘆正專心啃花生,便從椅子上彈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
啪!
“降妖鎮魔!”
一擊得手,二毛迅速撤離,退到五米開外。
衛棱、鄭嘆:“……”
鄭嘆是真沒想到二毛會出手做啥,雖然相互之間評價不怎麼好,但或許是因為衛棱的原因,鄭嘆並沒有從二毛身上感覺到什麼惡意,正因為這樣,鄭嘆的警惕性也降低了很多,壓根沒防著,可結果就中招了。
二毛沒打沒揍,他這快速的出手,其目的就只是在鄭嘆腦門上貼了張“紙”。
鄭嘆不知道自己腦門上貼的這張紙上畫的是什麼玩意兒,不過看這情形,鄭嘆能夠猜出來,這就是傳說中召神劾鬼,降妖鎮魔,治病除災的符!
降妖鎮魔?
降尼瑪的妖鎮你大爺的魔啊臥槽!
麻痹的!
鄭嘆甩甩頭,將腦門上本就粘糊得不嚴實的“紙條”甩開,也不啃花生了,彈出爪子跳下茶几就往二毛那邊衝過去。
老子不發飆你還真當老子柔弱可欺呢!
於是,一人一貓開始在包間裡面打架。一開始二毛還拿著椅子上的一個羽毛抱枕擋一下,發現抱枕被很快抓爛,察覺到嚴重低估敵方攻擊力之後,二毛就用外套將自己的頭一捂,往衛棱這邊躲。
那羽毛靠枕被抓爛之後,整個包間裡面到處都飛著羽毛,整潔的包間頓時一片狼藉。
衛棱就看著這一切,他真的很想將二毛這傢伙拖過來使勁揍,二十多歲了,瞧著還是那麼不靠譜,很多時候說話做事總讓人想先揍一頓。
鬧騰了十來分鐘後,鄭嘆蹲在茶几上繼續啃花生,不過,看尾巴甩動的幅度就能知道鄭嘆的心情實在不怎麼好,任誰被貼上一張“降妖鎮魔”符都不會慡快,更何況鄭嘆心裡本就有秘密。
二毛慢慢往椅子那邊挪,他那外套都快被撓成一條一條的了,不過,對二毛來說,只要臉上沒傷,什麼都不用在意。
“二毛啊,你說你跟一隻貓計較啥?”衛棱道。
二毛將破外套團成一坨放旁邊,“你不是說讓我跟這隻貓好好相處嗎,爺們之間的感情是打架打出來的,就像咱們是兄弟幾個,誰不是相互揍出來的感情啊?”
衛棱揉揉額頭,也不再糾結打架的事情,而是指著地上被踩了好幾腳的那張“符”,問道:“你哪兒弄得那東西?”
鄭嘆啃花生的動作慢了些,耳朵轉向那邊,他也想知道二毛這傢伙到底從哪兒弄得這個所謂的符,難道真準備降妖鎮魔?
二毛回想了一下,答道:“來楚華市的時候在火車站看到一老頭,揣著個包拿著個本子,追著我讓我獻愛心,還在本子上記名的那種。我給了十塊錢,他給我一張這玩意兒,說是降妖鎮魔用的。”
在一些車站或者站台等地方,總會有一些乞討或者讓獻愛心的人。人多了,真假難辨,漸漸地,不知道是社會太冷漠,還是人們變精明了。也或許是那些騙局催化了人們的冷漠,對於獻愛心,人們最先的反應就是“騙子”而不是同情。
鄭嘆不知道二毛是否知曉這其中的貓膩,不過,看他那樣子,就算知道,也只是順手花錢買個樂子而已,壓根不在乎。
所以說,這個所謂的“符”其實只是個十塊錢換來的紀念品?
鄭嘆心裡莫名安心了一些。
衛棱的注意點不在那張紀念品“符”上,而是說道:“你還真在那本子上寫名字了?”
“寫了啊,幹嘛不寫,花了十塊錢呢,用我練了十幾年的硬筆書法寫的,秒殺上面那些名字N+1條街!”
“是嗎,那這樣說來,本子上後面那些獻愛心的人寫名字的時候都會知道有個叫王明的人捐了十塊錢。”衛棱以一種揶揄的口吻說道。
“我沒那麼傻去寫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我也被坑了嗎?那多沒面子。”
有些時候,那些給錢的人並不是出自自願的,而是“被”捐款,曾經報紙上就報導過路人不給錢而被揍的事情。所以,有些人就覺得,不出自自己意願的“愛心”,都是很沒面子的,尤其是自尊心強的男人們。
既然二毛說他在本子上寫了名字,卻又不是他的名字,那他當時寫的誰的?隨便杜撰的嗎?
“你寫的誰的名字?”衛棱疑惑。
“王斌。”二毛得意洋洋。
鄭嘆、衛棱:“……”
不知道二毛他哥知道這事後會是個什麼反應。而這估計也只是二毛做過的那些事裡面其中一個並不顯眼的部分。鄭嘆想,以後會不會在牆上寫的那些辦證、送氣、鑽孔、磨地板、通下水道,或者天線杆上貼的治療頑疾等廣告上看到王斌的名字?還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