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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車簍難受?”方邵康想了想,“要不你蹲我包里算了?”

  鄭嘆最後還是沒蹲進那個大旅行包,而是站在旅行包上,有爪子可以勾住旅行包不至於讓他摔下去,也不會像在車簍里那樣晃悠,還能踩兩下方邵康的腦袋。

  被踩了兩下頭的方邵康覺得這貓一定是故意的,難怪別人說貓的報復心重。下次進城還是買個帽子,不然這貓真要造反了,他方三少還沒被這樣踩過頭呢。

  出了這條鄉村小路,上了國道,這感覺就好多了,不用顛簸著,鄭嘆還能窩在包上小睡一覺。

  鄭嘆是舒服了,方邵康卻漸漸感覺到吃力,新鮮勁過去,就開始感覺到疲憊了,背包有些重量,再加上一隻貓,就更重了。

  一連騎了幾個小時的車,中途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休息,再次啟程的時候,在方邵康的抱怨下,鄭嘆重新蹲回車簍上,就是為了給方三叔減壓。

  國道的路相比起鄉村小路肯定好太多,鄭嘆也沒太大意見。

  就這樣,騎騎停停,一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進城。

  就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下來,因為不知道旅店老闆讓不讓帶貓,鄭嘆躲在包里進去的。房間不大,單人間。其他設備倒是挺齊全。

  方邵康騎了半天的車,這時候累得快趴下,不過,在趴下之前,他先拿出單反數位相機看了看今天拍的照片,拿了個小本出來做一些記錄。

  在方邵康整理照片和記錄的時候,鄭嘆就跑到浴室裡面,將浴缸放滿調水溫,然後開始泡澡。

  好久都沒泡澡了,再加上今天坐車簍太累,鄭嘆決定好好泡一下,主要目的還是將身上的跳蚤給淹死。跳蚤這玩意兒,鄭嘆也很無奈,這不是能根除的,就算不接觸其他動物,在糙叢里也能惹上一些。

  擠了點沐浴露,隨意搓了搓,然後開始游泳。按照現在的體型,這個浴缸對於鄭嘆來說確實可以當做一個小型的泳池。

  還是當人的時候好,不至於這麼招跳蚤。鄭嘆心裡感慨。

  方邵康整理完東西進浴室的時候,就看到那隻黑貓在浴缸裡面游泳,看上去很是愜意。臥槽,還擠了沐浴露呢!

  方邵康有朋友也養貓,所以也聽說過,大多數貓都不喜歡洗澡。果然和趙樂說的一樣,這貓很特別。

  黑貓就是邪乎。方邵康暗忖。

  鄭嘆洗完之後,找了吹風機給自己吹毛。吹風機就擱在桌子上,按鈕打開,調成熱風的檔,然後鄭嘆自己不停調節角度來吹毛。麻煩了一點,能解決問題就行。

  方邵康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著那唯一的一張床,和躺在那正中間的黑貓,半天無語。貓占地盤的習慣真他瑪討厭。

  第二天一人一貓睡到快中午才醒。

  鄭嘆還好,洗了個澡除了跳蚤,還睡了個好覺,精神十足。

  方邵康則相反,他覺得頸背都有些激烈的抽痛,腰脊椎骨那兒也痛——騎車的後遺症。騎山地車跑長途也有講究的,從車到人的姿勢都有說法,方邵康什麼都不懂,自然會這樣。

  吃完午飯,方邵康和鄭嘆便出了門。

  方邵康要好好看看,了解一下這個城市,鄭嘆沒特別感興趣的東西,也就當一次免費旅遊了。

  相機被方邵康掛在脖子上,鄭嘆呆在包裡面,和以前一樣,從包的拉鏈口那裡往外瞧。

  這年頭內陸的很多大城市都沒有建地鐵,城市建設肯定比不上幾年後的樣子。

  鄭嘆對於現在的很多東西都看不上眼,只是閒著無聊就跟著瞧瞧罷了,消磨時間。也不知道方邵康到底在看什麼,看得還挺認真。

  傍晚的時候,方邵康來到一個廣場,這裡人比較多,周圍不遠處是商業街,廣場上有一些人在跳舞,有年輕人的群體,也有中年大媽。

  周圍比較吵鬧,方邵康可能也不想在這裡呆了,準備離開。

  在離開之前,鄭嘆被一陣吉他和弦聲吸引了注意力。方邵康顯然也注意到了,往那邊走過去。

  在廣場的一角,有幾個年輕人在那裡唱歌,周圍也有人在看,但並不多。還有人往他們面前扔錢幣。

  方邵康看了會兒,在他們休息的時候,過去聊了聊。

  這五個年輕人並不是這個城市的,也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人,都是走到這裡碰到了,大家也談得來,就準備搞個樂隊。本是上高中的年紀,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卻並沒有去上學,他們說因為太喜歡音樂,也想出來闖闖,見識一下世面。

  在很多人的青春年代,都會有一個關於流浪的夢想,一個流浪情結。這種流浪算是一種對自由的嚮往,對夢想的追求,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那顆年輕的躁動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心。

  鄭嘆模糊想起以前見到過一個流浪歌手,二十多歲的年紀,每天背著一把吉他,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都唱過,有時候還會被一些小酒吧請過去唱唱。人們說起流浪歌手,都是“居無定所,四處漂泊”之類的印象。對於流浪歌手,鄭嘆也只停留在一個落魄的背影上,沒有太多的記憶了。

  那時候的鄭嘆經常出沒會所KTV等地方,沒那個閒心去聽街頭賣藝的嚎,對於流浪歌手也抱著一種輕視的態度。偶爾在一些漂亮妹子面前充個善人,撒點錢,而不是去當成一種精神享受,說到底,不過是偶爾消遣一下罷了。

  “我需要的是大家的欣賞,而不是可憐我,我們也不像別人想像的那樣蓬頭垢面,不是頭髮裡面甩出幾隻虱子就是所謂的街頭藝術……”跟方邵康聊著的那個年輕人說著,將自己的想法分享。

  “那你們這種,每天能賺多少錢?”方邵康問。

  那年輕人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定吧,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賺得少,幾天才能湊一張車票錢。現在好了些,我們也就在這裡唱一會兒,前天聯繫了一個小酒吧,再晚些時候會過去唱唱,現在還早,來這兒唱就只是練練。”

  方邵康看著地上扔的那些鋼鏰,若有所思,離開之前找了家店子租了把吉他,不是什麼太好的吉他,還比不上那幾個孩子手上的。

  晚上回那個小旅館,方邵康試了試吉他,起初還有些生澀,但漸漸地就熟練了,顯然以前是練過的。

  鄭嘆正準備睡覺,被方邵康叫了過去。

  “黑炭,咱們明天去賣藝吧!”

  鄭嘆:“……”為什麼這丫的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聽說很多人帶寵物賣藝的,那種賺錢多。喏,我專門給你準備了個這玩意兒!”

  說著方邵康拿出一個吃完的玻璃罐頭瓶,另一隻手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鐵勺,用鐵勺敲了一下罐頭瓶,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看著罐頭瓶和鐵勺,鄭嘆大概知道方邵康想讓自己做什麼了,但是,這時候他權當自己聽不懂。

  見面前這隻貓沒反應,方邵康心想,不對啊,趙樂說了這隻貓聽得懂人話的,很能耐,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直接跟它說就行,不用拿食物誘導。

  沉默一下之後,方邵康道,“不是說你挺聰明的嗎?難道這個都不會做?也沒趙樂說得那麼神奇嘛。”

  激將法沒用。鄭嘆繼續低著頭裝作不知道。

  “這樣吧,你看,我手上沒多少零花錢了,你再看看咱現在住的小旅館,條件太差,明天去街頭賣藝,賺得多的話,咱就去住好點的酒店,雙人房的那種,各自一張床,空間大,又不擠,也不用搶枕頭和被子,多舒服,怎麼樣?”

  鄭嘆這次還真思考了一下。方邵康說沒零花錢並不表示他沒錢,所以這句話鄭嘆就當他在放屁,但要是真能換個好點的旅社,鄭嘆當然願意,這地方有蒼蠅和蚊子,吵得煩。

  “還有,如果賺錢的話,咱就直接坐車去下一個城市,不騎車了。”

  鄭嘆看了看方邵康,不騎車這話他相信,方邵康自己騎車受苦了,不想再騎,卻拿出來當條件。不過,要真這樣鄭嘆也願意一試,他怕方邵康腦子一抽準備徒步行走那就慘了,今天他還看到方邵康去賣帳篷的店子逛過,估計確實有那個想法。

  方邵康拿著鐵勺敲了兩下玻璃罐,然後將鐵勺放在鄭嘆面前,等著鄭嘆做決定。

  鄭嘆撥了撥鐵勺,就算他願意一試,但這鐵勺也不好拿啊。

  “哦,還有這個!”方邵康拿出一個卷號的紙筒,用透明膠將紙筒貼在鐵勺上,紙筒恰好可以讓鄭嘆將一隻手臂伸進去。

  鄭嘆看了看方邵康,這傢伙還真是有備而來。將手臂伸進紙筒裡面,抬起手臂的時候也將鐵勺抬起了,朝玻璃罐敲過去。

  “叮!”

  一聲脆響。

  “對對,就這樣,哪,我唱一句,你敲一下。”方邵康撥動吉他的金屬弦,開始唱,“一閃一閃亮晶晶~”

  鄭嘆:“……”好弱智。

  見方邵康看著自己,鄭嘆深呼吸,將勺子敲過去。

  “叮!”

  “很好!接著來!滿天都是小星星~”

  “叮!”

  “掛在天空放光明~”

  “叮!”

  ……

  練習配合,一直到十一點多的時候,隔壁人實在忍不住了,過來敲門開罵,這一人一貓才停下來。

  次日,鄭嘆被方邵康拉著繼續配合練習,中午吃完飯,睡一覺休息,四點多的時候帶著傢伙出門。

  天還沒黑,廣場那裡的人就開始多了起來。

  那個角落處,昨天見過的五個年輕人又在那裡,調試一下之後,開始唱歌,唱的歌曲包括時下流行的音樂和以前的經典歌曲,都是年輕人們喜歡的,充滿活力。

  方邵康看了看那邊,然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準備好的紙盒子往前面一放。

  紙盒上面開了個口,鄭嘆覺得這就像個募捐箱,而自己就是那個需要大家來行善的可憐貓。

  周圍有人看到這邊的情形後,走過來。

  方邵康這廝帶著帽子,鬍子這幾天都沒刮,有點看不出本來面貌,鄭嘆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放好紙箱,方邵康又將玻璃瓶放到旁邊,然後拿出吉他,靠著一根燈柱,開始撥弄。

  周圍人好奇的目光讓鄭嘆感覺臉熱,無論是以前做人還是現在當貓,他都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賣過藝,這讓他很是尷尬,在旅館的時候還好,畢竟沒誰看,但現在,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鄭嘆都感覺那鐵勺有千斤重。

  真不想碰那玩意兒!

  不遠處那五個年輕人唱完一首《光輝歲月》,也注意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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