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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視裡,那隻剛睡醒的獵豹蹲坐在糙地上,這時候它應該要捕獵了。糙原上有很多獵物,羚羊,角馬等等,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它好像並不著急。

  鄭嘆以前分不清獵豹和其他豹類,它們身上的那些斑點鄭嘆感覺都差不了多少。節目裡主持人說獵豹的外形和其他貓科遠親有著差別,但鄭嘆看不太出來。他只在動物園親眼見過豹子,甚至都不記得見到的到底是什麼豹種,所以在鄭嘆的印象里,獵豹和其他豹子都長得差不多。

  旁邊,焦遠和小柚子正討論著獵豹的特點,之前鄭嘆因為在想問題,沒有太注意電視裡主持人的那些話,只間斷聽到過幾句。

  而從焦遠和小柚子的討論中,鄭嘆知道,獵豹臉上從眼角延伸到嘴角有一道黑色的條紋,看著像兩條黑色的淚痕一般。這也是獵豹區別於其他豹類的最顯著特徵之一。這兩條黑紋有利於吸收陽光,從而使視野更加開闊。

  鄭嘆覺得自己優勢更大,老子全身都是黑的呢!

  “獵豹真能忍,要是我早就憋不住了,那麼多羚羊,它們都沒去抓。”焦遠剝開一顆糖放進嘴裡,然後把糖紙遞到鄭嘆鼻子前,“喜不喜歡芒果味?”

  鄭嘆扭開頭,扯了扯耳朵,沒理會這閒得蛋疼小屁孩。

  “它們要提高成功率,節省體力。”小柚子嚴肅地道。

  “嗯,野生環境下的生存規則。”焦遠總結。

  鄭嘆翻了個身,換個姿勢趴下。

  心裡想的是一回事,付諸行動是另一回事。鄭嘆想去教訓那個紋身男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重要的,鄭嘆不想將自己暴露,不然肯定會惹來麻煩。

  那就是說,最好是在晚上行動。

  那個紋身男屬於健壯型,平時應該也打架,但打什麼程度的架,戰鬥力到底怎樣?鄭嘆有點懷疑。

  老樓區小巷那周圍的人們談論到紋身男的時候說的有些誇張,都只去注意紋身男膀子上的肌肉和猙獰的紋身了。鄭嘆以前見過那些游離於刀口的人,那些人身上也有紋身,但同時,身上的疤痕也很多,露出來的胳膊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傷口恢復後留下的疤痕,即便沒有疤痕,人家那種氣勢,隨意的一個眼神,都不是那個拽兮兮的紋身男能夠相比的。

  像紋身男那樣的,頂多只能算小混混,或許,事情並不像鄭嘆認為的那麼難。不過,對目標物的了解是必須的,鄭嘆還需要去蹲點,跟蹤觀察。

  忍耐,等待時機,一擊必殺。

  這是糙原上獵豹的生存之道,而鄭嘆正需要學習一下這種行動方式。

  忍耐啊……

  鄭嘆看了看窗外。窗戶上附著著一層水珠,並不能將屋外的情形看得清晰,但朦朧也有朦朧的好處。要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下雪,下多大的雪,要麼將水珠抹掉,要麼你就得推開窗子看,如果不推開,有一層水汽隔著,真相也會變得朦朧。

  鄭嘆來到客廳的窗戶那兒,站在窗台上,看著附著在玻璃上的水滴。湊上去呼出了一口氣。

  窗戶上附著著的水滴有一滴開始往下滑,然後遇到其他水滴,水滴變大,下滑得更快,直到真正落到窗沿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匯集了多少附著在玻璃窗上的水滴了。

  如果將每一個水珠看作是行動之前的準備,那麼,到最後,時機成熟的時候是不是只需要呼出一口氣那般的輕鬆?

  甩甩尾巴,鄭嘆準備出去逛逛,清醒一下腦子。屋裡太暖和,太安逸,惹得鄭嘆昏昏欲睡。

  “咦?黑炭,你要出去?”正準備剝糖果的小柚子見到鄭嘆往門那邊走,說道。

  “出去玩到時間就回來吃飯,不然餓肚子,反正到飯點你不回來,你那份雞腿就是我的了!”焦遠著重強調了“雞腿”這個詞。

  焦媽準備了三根雞腿,倆小孩和鄭嘆各一個,晚飯的時候吃。

  聽到焦遠的話,鄭嘆從鼻腔里哼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出樓之後,鄭嘆看了看地面上鋪著的一層雪,鄭嘆走上去四肢都快被淹了。往外走還有點阻力。不過,對於鄭嘆來說,這並不算什麼。

  一步步往外走,潔白的雪地上,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家屬樓往外移動,從上看的話特別顯眼。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貌似也沒多少人有這個閒情雅興跑出門吹冷風看雪。

  鄭嘆一低頭就能碰到地面上的雪,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現在並沒有什麼風,只有大片掉落的雪花。

  鄭嘆仰頭看了看空中灑落的雪,抖抖耳朵,將掉落到耳朵上的雪花彈掉,繼續往前走。

  周身的涼意讓鄭嘆腦子裡清醒不少,在家裡囤積的睡意也全無蹤影。

  鄭嘆正朝著家屬區大門那邊走,不遠處突然傳來汪汪的叫聲,在狗叫聲後面,還有人在喊:“撒哈拉,你給我回來!”

  回應他的是撒哈拉越跑越遠的身影,跑一段路停下來看看它家大樓那邊,“汪汪”地叫兩聲,要是看到有人追過來,不用那人追多遠,就動兩下腳,撒哈拉就會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繼續往遠處跑。

  平日裡這丫的就這尿性,過年這幾天它家陸續過來很多客人,進進出出的,門禁那裡在有客人的時候也經常開著,畢竟陸陸續續來拜年的人多,不好控制。

  原本撒哈拉的主人將它拴著的,結果一小孩玩的時候將狗脖子上的繩扣給解了,然後這傢伙就抓住機會趁客人進出的時候擠了出來。

  它家主人還得招呼客人,這時候也不會拋下客人去追狗,再說這種情形在寒假期間已經出現好幾次了,不用太擔心,用不了一個小時撒哈拉自然會回來,可是,回來的時候要麼滾上泥巴,要麼沾上其他的東西,總之都得徹底洗一遍。

  周圍鄰居早已習慣這樣的事情,而且每次見到這情形,眾人都會有同一個感想:喜聞樂見。

  撒哈拉往外狂奔,由於體型比鄭嘆大得多,在雪地里奔跑也容易,跑的時候那後腿還將雪踢得飛騰,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鄭嘆沒見到小花和牛壯壯這樣過。

  在撒哈拉從鄭嘆身邊跑過去之後,撒哈拉突然一個急停,轉頭看向雪地里的鄭嘆。

  “汪汪!!”

  汪個屁啊!

  鄭嘆沒理它,繼續往大門那邊走。

  撒哈拉在那裡站了一會兒,見鄭嘆真的不打算搭理它,便甩著尾巴朝鄭嘆過來,走動的時候鄭嘆還能聽見它腳指甲在水泥地面上磨動的聲音。

  靠近鄭嘆的時候,撒哈拉突然衝過來抬起一隻前腿,用腳掌斜推了鄭嘆一下,將鄭嘆推進雪地里。用勁不算大,不會讓鄭嘆傷著。

  鄭嘆也沒想到這傢伙會突然來這麼一招,一個不注意就撲雪地里了,整張臉都埋了進去。

  一擊得手之後,撒哈拉就撒歡似的往遠處跑。

  鄭嘆甩了甩身上的雪,擺擺頭,將粘在臉上的雪抖掉。

  麻痹的!撒哈拉你他瑪欠揍!

  鄭嘆嗖的就衝過去,不再是之前在雪地里慢慢挪動的步調了,速度並不輸給在前面跑的撒哈拉,而且還憑藉跳躍優勢直接躍上擋在路中間的圓形花壇,走直線。

  門衛大叔拉開窗戶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焦副教授家的那隻黑貓正追著阮院士他孫子養的混血狗,也不顧撒哈拉呲牙咧嘴,黑貓追上去就抬起貓爪子一個連環抽。

  門衛大叔見到這情形,嘿嘿一笑,他想起當年自家小子小時候抽陀螺的樣子,抽最快的時候也沒那隻貓抽得有氣勢。

  “抽得好啊,撒哈拉那傢伙就是欠抽!”

  門衛大叔拉攏窗戶,咪一口二鍋頭,夾兩顆花生米,嘖嘖兩聲,然後躺下來繼續翹著腿看小電視上播放春節相關的節目。

  鄭嘆抽累了之後,站在那裡喘氣。

  而撒哈拉見鄭嘆不再抽巴掌之後,也伸著舌頭喘氣,可能覺得有些渴,低頭舔了舔地上的雪,舔的時候還發出嗒吧嗒吧的聲音。舔雪還不過癮,撒哈拉直接在雪地上打滾,滾著滾著就滾到一個斜坡那邊,然後就順著坡度滾下去了。

  斜坡下面是家屬區的網球場,有鐵網攔著的,但這個斜坡也有個十來米。

  鄭嘆看撒哈拉滾沒影之後,來到斜坡邊看了看。撒哈拉滾到坡底之後抖抖毛,朝周圍看了一圈,然後往坡上衝過來。

  原本鄭嘆還以為撒哈拉上來之後準備再去哪裡撒歡,結果下一刻這傢伙就又滾下去了,而且嫌下滑的速度不夠快似的,一邊往下滑還一邊扭動。

  鄭嘆看了看玩得正興起的狗,搖搖頭,往大門那邊走去。

  校園裡走動的人很少,只有那麼零星幾個,車輛也不多。校保衛處的人穿著厚厚的大衣在鏟雪,先將一些比較容易出事的路段的雪鏟掉。

  鄭嘆來到埋三隻小貓的地方,隔著幾米看了看,這邊都沒人過來,雪地上沒有其他痕跡。

  那隻大白貓鄭嘆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上次那位大爺將它抱走之後,鄭嘆就沒見過它了,也不知道那位大爺住在哪裡。不過,那大爺說他住在周圍,既然不遠,以後總會遇到的。

  鄭嘆在校園的一些地方逛了一圈,沒去爬樹的樹林那邊,太遠了。

  逛了幾個地方之後,鄭嘆看了看天色,決定去蘭老頭的小花圃那邊走一趟。

  鄭嘆發現蘭老頭的小花圃其實很多寶貝,只要善於發現,總能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

  年還沒過完,蘭老頭他家總有訪客過來,最近來小花圃的時間也比較少。不過需要著重打理部分蘭老頭的在年前就已經打理好,其他時候偶爾過來查看一下溫室裡面的氣溫和濕度等等。

  鄭嘆還是按照老路徑翻牆進去。

  透明大棚上堆著厚厚一層雪,不注意的話會打滑。

  大棚那邊依舊堆積著木箱子,鄭嘆沒有立刻從透明大棚上跳下去,而是站在大棚邊上,俯視小花圃的景色。

  閉著雙眼,鄭嘆微微仰頭。一片雪花落在他鼻樑上,慢慢融化。

  空氣中帶著梅花幽香。

  一片片雪落在樹葉上發出細微的唦唦響。

  鄭嘆達不到莊周夢蝶的那種天人合一的精神暢遊境界,他只是突然想在這裡靜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一個噴嚏打斷了小花圃的幽靜。

  其他貓在打完噴嚏之後都會舔舔鼻子,但鄭嘆不舔,還是保留著做人那時候的習慣,吸了吸鼻子。

  麻痹,趕緊看完之後回家。太他瑪冷了!都濕身了唉!

  從木箱子那兒跳下去,鄭嘆找了幾個花棚,終於在一個標註了“閒人勿進”和一個強制止步警示符號的花棚前面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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