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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是咋了?易辛回想了一下焦老闆的話,覺得沒有遺漏,但還是不放心,小心翼翼挪著步子過去。很快,易辛的視線就落在那個水面上的蟲子上,作為挑細菌菌落挑得一把好手的易辛,一個小蟲子自然逃不開他的眼。

  尼瑪,跳蚤!

  有跳蚤怎麼辦?

  弄死!

  然後呢?

  不知道。

  易辛琢磨不定,跑到臥房給焦老闆撥了個電話過去,五分鐘之後,易辛來到一個柜子前,打開櫃門,裡面放著一些家用化學物品,有兩瓶殺蟲劑,一瓶比較有名的除蟲jú酯類殺蟲劑,另一瓶沒有名字。易辛要找的就是這個沒名字的,這估計就是前些時候生科和化工院合作的一個殺蟲劑項目研究的成果之一了,現階段只有一些內部人士擁有使用權。

  易辛按照焦老闆說,在屋內幾個地方噴了一些。至於鄭嘆那邊,換水又重新泡上了。

  最煩的就是長跳蚤,家屬區周圍的糙叢里也會有跳蚤,但是這段時間鄭嘆經常在那邊玩也沒惹上過,沒想到這次出遠門還真惹了一身,肯定是郊區那邊厚厚的糙叢裡面的。

  水裡的跳蚤鄭嘆每找到一隻就直接用爪子抹殺,就算那些疑似已經淹死的,鄭嘆也不放過,這樣鄭嘆反覆泡了兩個小時才出來,在毛巾上滾了滾。

  易辛拿著吹風機幫忙吹毛,“黑炭,焦老師說,那個殺蟲劑快沒了,讓你……自己去找人要,順便去弄點藥塗上。”

  易辛不知道為什麼焦老闆會這麼說,只讓他到時候跟著貓就行了。

  易辛心裡給自己鞠了一把淚,伺候寵物比寫論文還費神。

  身上的毛基本吹乾之後,鄭嘆抖抖毛,走到門前,回頭看了看易辛。

  易辛想起焦老闆的話,趕忙放下手上的吹風機跟上,帶上鑰匙,打開門。

  鄭嘆在前面帶路,易辛跟在後面。

  易辛心裡充滿了懷疑,但是對著一隻貓,顯然問出來也是白問,憋在心裡同樣難受。

  鄭嘆下了兩層樓,在三樓的一戶人家門前停住。

  “這裡嗎?我問問……”

  做完心理建設的易辛話還沒說完,鄭嘆就跳起身,一個排球扣殺式拍在這戶人家的格柵防盜門上。

  “嘣!”

  易辛頭髮都差點豎起來,雖然他不知道這裡究竟住著誰,但也清楚東家屬區住著的大部分都是老資歷,他可得罪不起,易辛腦子裡出現了一排名單,現在易辛只希望這裡面的人千萬別是這些人裡面的任何一個!

  鄭嘆可不管易辛現在在提心弔膽地在想什麼,他接連又拍了兩次,一次比一次大聲。

  拍完第三次,裡面終於有人應了。

  “來了來了!還敲三下,當我是聾子嗎?”

  聽聲音是個老頭,貌似,這聲音還有些熟?易辛緊張了。

  裡面的門打開,格柵門的門鎖也被推開,露出一張繃著的老臉。

  見到這人,易辛感覺心裡拔涼拔涼的。

  “蘭……蘭蘭蘭教授!”

  看著面前這個嚴肅著一張臉的老人,易辛有種轉身就跑的衝動。

  可惜鄭嘆壓根沒理會易辛,抬腳就走了進去,他才不怕這個老頭,這老頭欠他人情。

  屋內布置得很樸素,地板上還帶著水漬。

  鄭嘆雖然剛洗過澡,吹過毛,但腳上的毛其實並沒有完全乾,下樓沾上了些灰,此刻在地板上踩出一個個帶泥的腳掌印。

  “小王八蛋!我剛拖的地!”蘭教授罵道。

  鄭嘆扯扯耳朵,沒理會,徑直走了進去。

  蘭教授瞪著那個大搖大擺走進去的背影,又看看地板上的貓腳印,扭頭對易辛道:“你待會把底板擦了!”

  易辛:“……”

  麻痹的最討厭帶寵物了,特別是貓!

  第十三章 現在的孩子啊……都他瑪咋長的

  易辛戰戰兢兢說明了來意,蘭教授一聽說鄭嘆身上長跳蚤就“嗤”了一聲,“活該!”

  不過,說歸說,蘭教授還是去給鄭嘆拿藥了,鄭嘆跟著進房間。

  至於易辛,拿著拖把在客廳拖地。

  蘭教授是楚華大學生命科學院的退休員工,雖然已經退休不再任教了,但在生科院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而且,即便不再任教,一些公司都高薪聘請蘭老頭去做指導,蘭老頭和很多公司有合作關係。所以,別看蘭老頭這家裡裝飾樸素簡單,人家身價可不菲。

  蘭教授一向繃著一張臉,給人的印象脾氣不怎麼好,太嚴肅。蘭教授時不時會去生科院轉悠,植物學課程的實踐指導時老頭就在旁邊督陣,一些年輕老師說話都有點底氣不足,至於那些學生就更別說了,大氣不敢出。

  也難怪易辛在看到蘭老頭的時候結巴,他是從本校升上來的,當年植物學課程的經歷回想起來印象還深著呢。所以易辛挺好奇,蘭老頭不是那種會看人臉色的人,就算是現任生科院院長在這裡蘭老頭也不一定給面子,也就是說,肯定不是焦老闆的原因了,但是,為什麼蘭老頭對老闆家的那隻貓那麼能忍呢?

  能夠讓蘭老頭這樣對待,其實只是鄭嘆偶然間做的一件事情。一個多月前鄭嘆下樓遛彎的時候碰到蘭老頭的夫人翟老太太,老太太心臟不太好,當時老太太幫其他棟一位老太太搬了點重物,回來上樓梯的時候突然有點發病的跡象,而那時候正是上班上課的時間,蘭老頭又出差,老太太掏出裝著硝酸甘油片藥瓶的時候手一抖,藥瓶順著樓梯往下滾,老太太當時的狀態挪一步都艱難。最後還是鄭嘆跑下樓叼回藥瓶給老太太的。

  老太太及時吃了藥,很快緩了過來。自那之後,翟老太太每次看到鄭嘆都笑呵呵的,今天要是翟老太太在家,蘭老頭肯定不敢罵鄭嘆一句,對外老頭脾氣挺大,但對內,老頭只有被老太太罵的分,當然,有外人在的時候老太太還是挺給老頭面子的。

  所以鄭嘆仗著有老太太撐腰,一點都不怕蘭老頭那張緊繃的老臉。

  蘭老頭拿出兩個瓶子,一瓶是液體,另一瓶裝的粉末狀藥物。

  液體的藥是給鄭嘆泡澡用的,能避免出去玩的時候惹上跳蚤,之前鄭嘆用過,後來用完之後嫌麻煩也一直沒來找蘭老頭要。至於那瓶粉末狀藥物是撒身上的。這些東西外面都沒的賣,全是老頭自己配置的,純天然安全有保障,就算貓舔進嘴巴里也沒什麼事,不過鄭嘆從來不自己舔毛,就更不用擔心了。

  老頭倒出點藥粉在手心,然後往鄭嘆毛上抹。

  鄭嘆扭頭看了看背上翹起來亂糟糟的毛,耷著眼皮看向老頭。老頭也不吭聲,抹上藥粉之後才慢悠悠蓋上瓶蓋,慢悠悠放回瓶子,再慢悠悠給鄭嘆將逆起來的毛給順回去,順好之後還嘭嘭拍了兩下,差點將鄭嘆給拍趴下。

  “這點藥要是賣出去都能買一屋子貓了,你說你占這麼大便宜,什麼時候去小花圃那邊幫幫我的忙呢?”

  蘭老頭也沒指望面前這隻貓能聽懂,他就是發發鬧騷,順便往鄭嘆身上多拍幾下報復而已。

  鄭嘆扯了扯耳朵,抖抖毛,也不理會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老頭,走出房間,準備回去。

  外面易辛已經拖完地,挨著沙發邊上僵硬地坐著,傻子也能看出他的緊張。

  蘭老頭將兩瓶藥遞給易辛,又回房間拿來一個棕色的小玻璃瓶,“那兩瓶是給貓用的,使用方法不用我說,你去問你導師就行了,這個棕色瓶裡面是殺蟲劑,10X濃縮,用的時候自己稀釋。”

  說完蘭老頭直接拉開大門,示意一人一貓出去。

  “那個……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易辛硬著頭皮道完謝,抱著手裡的瓶子,跟在鄭嘆身後出門。

  等回到五樓焦家,易辛才長舒了一口氣。

  而鄭嘆現在也安心很多,解決了跳蚤問題,他覺得渾身舒坦,閒著沒事撕開一袋烤魚片吃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這一人一貓過多舒坦,門響了。

  聽著拍門的頻率和門口的動靜,鄭嘆已經猜出了來客身份,仰頭望天花板,還讓不讓人清淨了!

  易辛並不知道門外到底是誰,直到他開門。

  門口是三個小男孩,跟焦遠差不多大,都在楚華大學附屬小學讀六年級,都是家屬大院裡的,幾個人經常一起玩。鄭嘆認識他們,但易辛不認識。

  沒等易辛詢問,一個小朋友就出聲道:“你是誰?!”

  問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其中一個長得比較壯實的小孩還從書包里摸出了一根帶著老鼠牙印的小擀麵杖,渾身戒備。

  看著三個明顯帶著警惕和懷疑目光的小孩,易辛面上為了顯示親和而特意扯出來的笑僵了僵,花了五分鐘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甚至掏出研究生證驗明正身。

  三個小屁孩擠在一起看了看研究生證上面的照片,再瞧瞧易辛。

  “照片上的人是你哥吧?明顯比你滄桑啊。”拿著擀麵杖的孩子說道,說完還頓了頓,突然欣喜道:“我居然會用‘滄桑’這個詞!”

  “希望你下次寫作文記得用上,說不定能得九十分以上。”另一小孩說著將易辛的研究生證還回。

  三人走進客廳,看了看安然趴在沙發上的鄭嘆,這次才真的放下心來,貓沒異常,證明那個叫易辛的真的是熟人,於是挨個在沙發上坐下。

  易辛看了看已經沒有空位的沙發,從飯桌那兒搬了個凳子過來。

  坐在沙發上的三個小男孩齊齊看向準備坐下的易辛,看得易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鄭嘆看著這一幕,長呼出一口氣,跳下沙發,來到冰箱前面,跳起拉開冰箱。

  “喔~~”

  “還是黑炭懂事!”

  “待客之道啊,這位姓易的大哥,連一隻貓都懂這道理。”

  被批鬥的易辛:“……”麻痹這要是我家我也懂,但問題是這裡是焦老闆家啊,一袋零食老子都吃得小心翼翼!老子也是客!

  最壯的那小子動作最快,一竄就到了冰箱那兒,熟絡地在那裡翻動。

  “熊雄,我要芒果味兒的,上次我看到焦遠藏在最裡面,你翻一下!”

  “我要蘋果味!”

  易辛面上抽了抽,這是鬼子進村麼?

  熊雄用他那小肥手在裡面翻了兩下,抽了三根棒棒冰出來。

  看著坐在沙發上啃棒棒冰的三個孩子,易辛問道:“三位小朋友過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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