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歡歡，你害羞了
自那晚一個吻後，盛清歡看到楚默總會臉紅。
在家都躲了他好幾次。
比如，她剛從房間裡出來，碰上了正好從房間出來的楚默，就會刷一下回到房間，關上門。
再比如，楚默高考完基本上就放假了，每天待在家，盛清歡放學回家，看到坐在客廳的楚默，就會飛快的往樓上跑。
還比如，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無可避免。不一小心盛清歡和楚默的筷子同時伸到一道菜上，小丫頭仿佛被蜜蜂蟄了一下，很快縮回筷子。
楚默：「……」
連盛清爍都覺得這兩人之間不對勁。
鬧矛盾了？
看著又不太像。
吃完晚飯——
楚默閒來無事，親自煮了一壺茶。
給楚心之和盛北弦一人倒了一杯，轉身去問盛清歡，「歡歡，要不要喝點？」
小丫頭一聽到「歡歡」兩個字就想到了那晚的那個吻。
噌地一下站起身。
「我、我不喝了。」她不去看楚默的臉，「我先上樓了，再過不久就要期末考試了，我去看看書。」
她飛快地爬樓梯，進入房間，關門，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站在客廳的楚默，甚至能聽到樓上傳來「砰」一聲關門聲。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頗為哭笑不得。
接個吻就害羞成這樣，將來兩人有更親密的接觸可怎麼辦喲。
楚默唇角溢出一抹笑。
楚心之品了一口香茶，暗暗讚嘆楚默煮茶技藝，淡笑說，「那丫頭有心事？怎麼看著古里古怪的。」
「我去看看她。」楚默放下茶壺，起身上樓。
楚心之點點頭，「去吧。」
楚默上樓後，楚心之看著他的背影，感嘆道，「當年從Y國把默默帶回來真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這麼些年，多虧了他，陪伴歡歡，照顧歡歡。將來歡歡談了男朋友，我還真不曉得會不會有男人像默默這樣，呵護歡歡。」
盛北弦淡看一眼樓上。
他道，「當初怎麼就很喜歡默默？」
「那個時候……」楚心之輕抿清茶，陷入了回憶，「我剛生下小爍和彥彥，被慕……帶到了Y國，太想念孩子了。正好遇上了默默，彌補了我對孩子的念想。」
知道盛北弦不喜歡聽慕浥梟的名字，她自動跳動了。
其實，這麼多年，她再沒見過慕浥梟。
聽說，他定居Y國……
盛北弦緊扣她的腰，似是頗有感觸，側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樓上，盛清歡房間。
門虛掩著，並沒鎖上。
楚默便也沒敲門，直接進去。
小丫頭剛才說回房間看會書，可實際上呢，她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可能並沒有睡著。
因為，楚默推門進來時，她的眼睛動了動，沒有睜開。
楚默走近。
盛清歡雖閉著眼睛，卻在他進門的第一時間知道了。
默默要幹什麼？
算了，她還是裝睡吧。
楚默沒有因為她在「睡覺」而離開。
他一步一步朝床邊走。
坐在了床邊。
盛清歡的神經一瞬間繃緊了。
楚默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聲音帶笑，「還在裝？」
裝？
誰裝了？
盛清歡確定了楚默在詐她，她仍舊閉著眼睛毫無反應。
楚默倏地俯下身，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歡歡？小丫頭？」
盛清歡：「……」
裝睡就要一裝到底！
被人拆穿了可就丟人了！
秉著這樣的心思，盛清歡一動不動，做熟睡狀。
下一秒。
她聽到楚默似笑非笑地在她耳邊說，「不睜開眼睛我就吻你了。」
盛清歡：「！」
不會吧？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楚默說。聲音里的笑意更濃。
即使盛清歡看不見，也能從他聲音里判斷出他說這句話時，唇角是帶著笑的。
她，還要不要裝？
楚默深海般的眸注視著小丫頭。
真該為她的耐力點讚啊。
她以為他在逗她？
呵。
楚默伸手捏住她下巴，將她的小臉板正。
他的唇攫取了她的唇。
盛清歡：「……」他來真的？！
楚默笑意暈染了眸子，低聲道，「還裝睡？」
「沒意思。這都被看出來了。」盛清歡眯眯眼，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張俊逸非常的臉在自己正上方。
「為什麼躲著我？」楚默目光灼灼。
盛清歡眼神左右飄忽，「誰、誰躲著你了。你又不是怪獸，我幹嘛要躲著你。」
楚默挑眉，「嗯，我好像不止一次說過，某人說謊的時候眼睛不敢正視前方。」
盛清歡一噎。
「歡歡，你害羞了？」楚默問。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原因。
他的小丫頭，因為一個猝不及防的吻，害羞了，不敢面對他。
會是這樣嗎？
「才沒有！」盛清歡很快反駁。
她盛清歡怎麼會害羞！
楚默一看她這樣，心裡瞬間有了答案，「果然是害羞了。」
盛清歡臉一紅。
伸手推搡著他，「你這麼這樣，起開，我要睡覺，我……唔。」
她的唇又被他吻住了。
楚默啄了一下後，停頓下來，笑說，「看來得多吻，這樣，你才能慢慢習慣。」
話落，他再次噙住她的唇。
輾轉研磨。
舌頭勾纏住她的，捲入自己口中，吮啜。
兩人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
盛清歡好像又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接吻，還、還能這樣？
她腦中成了一灘漿糊，搖晃一下，就成了白花花的一片。
楚默手握住她纖細的小脖子，有些失控地吻著她，舌尖像小魚兒，一會去纏她的舌，一會去勾他的上顎。
這會兒，他著實有些瘋。
良久良久之後，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
眸中好似翻卷著漩渦，那是海上的漩渦，危險、致命。
他艱難吞咽了一下口水，扶著盛清歡坐起來，「小丫頭……」他將她摟進懷裡，「你一定要快點長大。」
盛清歡正在回味他這句話，楚默卻已經放開了她，離開了她的房間。
背影似乎還有點倉惶。
盛清歡：「……」
——
高考成績下來了。
毫無懸念。
楚默上H大綽綽有餘。
盛清歡卻好像自己考了好成績一樣，特別開心。
夜晚十二點一刻。
盛清歡盯著顯示高考成績的電腦界面，轉過頭看向楚默，沒說話。
四目相對，半晌，楚默明確告訴她，「我會上H大的。」
盛清歡露出一個笑。
他們還在一個城市。
「大學要住校嗎？」盛清歡想到這個問題，不由自主問出來。本來上高中就該住校，但因學校距離帝江別墅不遠，而楚默又捨不得長時間不見這丫頭，便遞交了申請，要求回家住。
頂多每天早上提早起來一個小時。
一點都不覺得麻煩。
「不想我住校？」楚默把問題丟給她。
盛清歡：「大家都住校，你搞特殊好像不太好，要不，你還是住在學校吧。」反正周六周末沒課，他每周回來一趟也是可以的。
「這是你的真心話？」
盛清歡：「……」
楚默揉揉她腦袋，「這事兒先不急，等開學後再說吧。」
過了沒幾天，盛清歡也放假了。
楚心之將工作室上的事情放了放，帶上幾個孩子出去旅遊了。
回來時，差不多該開學了。
盛清歡要求再跳級的事被楚心之拒絕了。
也不曉得這丫頭怎麼就熱衷於跳級。
就算成績好，那也得腳踏實地，扎穩基礎！
這是楚心之的原話。
再說了，總跳級，在一幫大孩子的班級里總顯得自己像個小豆丁。
盛清歡有點鬱悶地回到了房間。
楚默大概明白她的心思。
「跳級了，你的年齡也改變不了。」
盛清歡：「……」
一句話，徹底打消了她的念頭。
新學期如期而至。
她老老實實到初二班級報導。
班裡有許多以前的同學，盛清歡也積極的加入了他們的討論。
韓桑偶爾看她一眼，總能發現她在笑。
笑得很開心。
——
九月一號。
楚默開學的日期。
然而，盛清歡已經上了半個月的學了。
報導的日期正好是星期六。
盛清歡要求陪他。
大早上，楚默整理好了要帶的東西。
盛北弦和盛清爍兩人面對面坐在客廳里看報紙。
盛清彥翹著腿啃蘋果。
見兩人準備出發，盛北弦慢條斯理地摺疊起報紙，放在茶几上，聲音醇厚，「小江今天有事，讓祁兵開車送你們吧。」
「聽你爸的，報導的人肯定特別多，坐車去方便一些。」楚心之說著，笑起來，「我還說陪你去，你非不同意。」
楚默捏捏眉心笑道，「媽要是去H大肯定會引起轟動。到時候交通肯定更擁擠。」
青川工作室最年輕的董事長，走到哪裡可都是焦點。
楚心之：「……」
出了正廳。
祁兵已經將車開到了前院。
他人立在車旁，「默少爺，歡歡小姐。」
盛清歡沖他笑，「祁叔叔就不要客氣啦。」
「哈哈。」祁兵突然笑起來，說起來，BOSS家裡幾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一轉眼他們都這麼大了，不服老是不行嘍，「歡歡小姐也要一起去？」
祁兵幫忙把東西搬到後備箱。
「是啊。」盛清歡拉開了后座的門，鑽了進去。
放好東西，楚默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車子行駛在路上。
祁兵拍拍方向盤，「得，又堵車了。」
楚默說，「今明兩天都是報導的時間，不急。」
祁兵點點頭，便也不著急了。
盛清歡看向車窗外，某家珠寶店門口偌大的燈光廣告牌上是楚心之的照片。
裡面的女人成熟性感，烈焰紅唇，脖子上帶著星星狀項鍊，同一套的首飾還有耳環，手鍊。
這是青川這一季推出的新品。
前兩天才剛發布。
「看，媽媽。」盛清歡拉著楚默的袖子，讓他看窗外。
「嗯，看到了。」
祁兵側眸看向窗外，顯然也看到了。
青川工作室交到楚心之手上，五年時間，已經成為國際超一線品牌，在國內還沒有哪一家珠寶公司的勢頭能與之相提並論。
楚心之確實很了不起。
不僅在設計方面，在管理方面也很厲害。
當然，這中間BOSS給她出了不少主意。
「歡歡長大了想做什麼？」楚默問，「像媽媽一樣，當珠寶設計師？」
小丫頭在畫畫方面挺有天賦，大概遺傳了楚心之。
盛清歡搖搖頭，「沒想好呢。」
祁兵聽到他們的談話，笑著說，「歡歡小姐年紀還小，不著急想這個。」
盛北弦和楚心之的女兒，應該不愁未來。
盛清歡卻因楚默的話陷入了沉思。
她長大了要做什麼？
確實沒想過這個。
堵車了有十來分鐘，車子重新啟動。
盛清歡倏然問，「默默呢，默默想做什麼？」
不等他回答，她猛地想起一件事，「我還不知道你大學選的什麼專業呢？」
「想知道？」
「嗯。」
「不告訴你。」
「……」
祁兵「撲哧」一聲笑出來，感覺楚默跟盛清歡在一起說話跟逗小孩一樣。
車子繼續行駛。
在距離H大不到一百米的位置，楚默說，「祁叔叔，就在這裡停吧。」
祁兵望了一眼路，「這還沒到地兒呢，帶的東西多，停這裡不方便啊。」
「沒事，就停這。」
「行吧。」祁兵打方向盤，把車子停在路邊。
幾人下車。
祁兵幫忙拎東西。
「謝祁叔叔，麻煩了。」
祁兵拎下最後一個箱子，笑了一下，「左右我也沒事，不麻煩。我送你去學校？」
「不用了，我和歡歡過去就行了，東西也不算多。」
祁兵看了眼地上擱著的兩個箱子，楚默自己還背著一個書包，東西的確不算多，「那，我先走了。」
「嗯，再見。」
祁兵鑽進車子，掉個頭，駛離了。
透過車窗看到了一輛輛呼嘯而過的豪車，突然就明白點了什麼。
他眼下開的這輛BOSS的車，全球限量，著實招搖了點。
也難怪楚默不願意他將車開到校門口。
這孩子……
祁兵笑著搖搖頭。
盛清歡拖著一個小皮箱，走在楚默身邊。
隔著黑色的鐵柵欄朝學校裡面觀看，好大的學校，「上大學是不是特別好玩？感覺一整天都沒什麼課。」
「你想多了。」
「……」
「你上幼兒園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小學很好玩，上小學又覺得上初中好玩，可是，上初中呢，又覺得高中好，上高中的都羨慕上大學的。事實上，等你上了大學就知道，並不好玩。」
「……」
「怎麼不說話了？」
「你都沒還沒上大學呢，怎麼就覺得不好玩。」
楚默駐足，看著她，說道，「因為大學裡沒有你啊，怎麼會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