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異域王子
盛清歡輕輕闔上眼眸。
一室清輝。
預想到的親吻沒有到來。
楚默抬手在她額頭上輕拍了一下。
盛清歡睜開眼睛，眸中划過淡淡的失望。
「獎勵呢？」
「不是說了，明天帶你出去玩。」楚默笑著回答。
盛清歡仰頭看向他，小小的眉頭蹙得高高的，「那是我寫完作業的獎勵！」不是她畫畫的獎勵！
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楚默起身，打開了吊燈的開關。
寬敞的房間頓時亮如白晝。
「你先玩一會，我下午做飯。」楚默笑一下，緩緩朝房間外面走。
少年身姿欣長，穿著普通的套頭白毛衣，淺色牛仔褲，亮白的燈光照在他略顯冷峻的面容上，像少女漫畫裡走出來的異域王子。
美得不真實。
盛清歡失神看了會，不由懊惱，他又成功轉移了話題。
她氣呼呼趴在桌上。
盯著草稿本上的水筆畫發呆。
無聊之下，她重新拿起桌上的水筆，一筆一筆勾勒出少年完整的畫像。
想了想，她在男孩身邊畫了一個小女孩。
她望著桌面小鏡子裡的人，照著自己的樣子畫出了小女孩的臉。
畫完後，小心翼翼將這一張草稿紙撕下來夾進書里。
如果可以，她想從現在開始，將每天發生的點點滴滴，用一幅幅生動的畫記錄下來，長大後的某一天再拿出來看，或許會覺得特外甜蜜。
她和她的默默哥哥已經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呢。
晚上，楚默煮了面。
很清淡的面，加了小青菜和煎蛋，賣相頗好。
盛清歡一不小心又吃撐了，拉著他抱怨許久，他笑著揉著她腦袋，將她圈進懷裡。
翌日，清晨。
微黃的晨光照進夢幻般的房間裡。
床上的女孩一隻手撂在被子外，小手揪住被子角，半張臉埋進了被子裡，髮絲凌亂，還在沉睡中。
楚默進來時就看到這幅景象。
這丫頭……
說好了每天早上陪他跑步呢。
到現在還沒起床。
估計是忘了這事兒。
「歡歡。」他喊了一聲。
床上的人根本沒反應。
「歡歡。」楚默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度。
盛清歡擰擰眉，翻了個身繼續睡，甚至下意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平時上學她起來得很勤快，可一到放假，生物鐘就像有意識一樣，自動延長了睡眠時間。
楚默無奈地掐了掐眉心。
彎腰推了推她，「歡歡，起床了。」
「別吵……」她抱住被子，伸了一個懶腰，一雙筆直筆直的腿伸出被子外，白生生，身上的寬鬆睡裙卷到了大腿上。
楚默轉頭別過了視線。
輕輕咳嗽一聲，一字一頓道，「你要是不起來，我就先下樓了。」
「別別別別。我現在就起床！」盛清歡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掀開被子跳下了床，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上就蹦進了衛生間。
她邊擠牙膏邊朝外面喊道，「等等我，不許先走……」
楚默喟嘆一聲，彎腰幫她整理亂成一團的被子。
粉色的被子在他手中翻折了幾下，變成平平整整的豆腐塊狀。
盛清歡從衛生間出來時忍不住咋舌。
如果不是早知道默默不是老爸的親生兒子，她都以為他繼承了老爸的潔癖加強迫症。
「我去換衣服。」她丟下一句話，又風風火火衝進了衣帽間。
楚默笑：「不著急，你慢慢來。」
盛清歡在衣帽間裡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套運動衣。
一套白色的運動衣。
順便把頭髮扎了起來，免得一會出去跑步被風吹得亂糟糟。
出來後，她在楚默面前轉了一圈，「這樣可以嗎？」
「很好看。」楚默眸中帶笑，據實說。
很少見她穿這種運動風格的衣服。盛清歡從小受寵，幾乎是全家人愛護的對象，更是家裡的小公主，楚心之給她準備的衣服也大多偏向甜美的公主風。
哪怕平時穿校服，楚心之也會給她衣服上裝飾點小配飾，顯得清新可愛，不那麼單調。
「那我們走吧。」盛清歡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挺滿意。
兩人出了別墅大門。
沒走遠，就繞著偌大的別墅區跑步。
楚默平常注重鍛鍊，步伐又快又大，儘管很努力的配合盛清歡的跑步節奏，小丫頭還是有點跟不上。
跑了一圈半，盛清歡雙手掐著腰，氣喘吁吁，「我不行了，太累了，不跑了不跑了。」
天聲運動細胞為零，她體育測試八百米跑就沒及格過。
能堅持繞著別墅跑一圈半已經是她的極限，再多跑一米都受不了。
楚默停下來，拿起肩膀上的毛巾幫她擦汗。
盛清歡蹲在地上，「你先跑吧，我慢慢走一圈，等你跑完一圈追上我了，我們再一起走回去。」
楚默忍不住調侃，「你這運動能力也太差了。」
「我就是不喜歡運動嘛。」她抱怨道。
媽媽說，她小時候睡覺可是連翻身都懶得翻，可見是懶出了一定程度。
楚默深海藍的眸子波光流轉，笑著說，「那你還提出跟我一起跑步？」
擱在以前，這個時間點，她還在溫暖的被窩裡。
盛清歡剛才累癱的樣子，瞬間又恢復了生機，「我就想陪你。」
楚默心軟了。
牽著盛清歡的手，緩慢走著。
「你不跑步啦？」盛清歡仰頭望他。已經習慣了從小到大跟他說話都是以一副仰頭的姿態。
「你都陪我跑步了，我當然也得陪著你走路。」
盛清歡開心極了，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放開。
答應了今天要帶她出去玩。
上午兩人在家寫了會作業後就出門了。
中午在外面餐廳吃的午餐。
下午兩點。
「天突然變了，不會要下雨吧。」下了計程車，盛清歡望了望上午還陽光普照，眼下卻變成灰濛濛的天。
楚默付了錢，轉身說，「可能會下。等我們看完電影，說不定雨會停。」
出來時忘了看天氣預報，失算了。
楚默牽著她走進電影院。
站在一排排的電影宣傳牌前，他垂下眼眸，問道，「想看什麼？」
盛清歡從一張張宣傳牌上看過，指著其中一個道，「看《唐宮》吧，我喜歡看古裝劇。你呢？」
男生大概更喜歡看科幻一類吧？
「聽你的。」楚默對她一向縱容。
楚默買了兩張《唐宮》的電影票，檢票進場。
這是剛上映不久的電影，來看的人很多，入座率非常高。他們來得稍微有點晚，電影院觀眾席已經是一片漆黑。
借著前面大熒幕的光，楚默緊握盛清歡的手，帶著她一排一排往後走。
周圍都是黑漆漆的，卻只有身邊的人是自己熟悉且信任的，這種感覺很溫暖，帶著點小刺激。
盛清歡覺得興奮。
她緊跟他身後。
兩人找到了屬於他們的位置。
挨著坐在一起。
楚默將一大桶爆米花放進她懷裡，兩杯可樂放在座位扶手地方。
盛清歡驚訝，湊過去小聲說，「默默，你什麼時候買的？我都沒看見。」
楚默小聲回她，「在你沒看見的時候。」
盛清歡：「…。」
音樂聲響起，電影開始播放了。
現場漸漸安靜下來。
熒幕上出現了華星傳媒影視幾個大字，緊接著又出現其他合作影視。
不大會，一座巍峨恢弘的宮殿出現在畫面中。
鏡頭由遠處緩緩拉近，定格在宮廷里一處迴廊。
有兩排穿著粉色唐朝宮廷服飾的宮女提著八角宮燈從眼前走過。
楚默擰擰眉。
宮女們的服飾著實有些……一言難盡。
他或許不該讓小丫頭看這個電影。
她這個年紀，還是看青春校園片更為合適，想了想，好像也不太合適，最近新出的幾個青春片，裡面車禍，墮胎，姐妹撕逼的劇情層出不窮。
他沒什麼心思看這電影，扭過頭去看著邊上的小丫頭。
盛清歡抱著爆米花，眼睛盯著熒幕，看得津津有味。
楚默揉了揉眉心。
現場爆出了一陣小小的驚呼。
楚默的視線轉移到熒幕上，裡面正舉辦的宮宴上，有一位女人在鼓上起舞，小蠻腰扭成了麻繩。
楚默眉間的摺痕更深了一分。
「簫貴妃是乾媽客串的欸，她還是這麼漂亮。」
楚默沒回答。
周圍也有人很小聲的嘀咕，「就沖顧影后，這片子的票房肯定低不了。」
盛清歡轉心看電影。
楚默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唐宮》這部影片。
網友評價——
「《唐宮》簡直就是宮斗教科書好伐。」
「裡面的月婕妤下毒技巧666。」
「最大的BOSS是淑妃好吧。」
「美女如雲啊，值得二刷。」
「顧影后演技碉堡了，蛇蠍美人與溫柔貴妃只在一線之間，變臉的速度太嚇人，點讚！」
「只有我最關註裡面的床戲麼？草地Play，吼吼吼。」
「……」
客觀來說，《唐宮》這部影片的口碑非常好，值得觀看。
楚默卻覺得不太適合盛清歡看。
他湊近她小聲說，「我們要不先走吧。」
「啊？」盛清歡乍一聽到，愣了一下，「為什麼呀，這才看到不到二十分鐘呢。」
她說著話，眼睛根本不捨得離開熒幕。
正看到關鍵時刻，宮裡一個才人莫名其妙死了，請了刑部的人調查，她也好奇到底是誰下的毒。
周圍有人小聲劇透，「我看了網上說的，是月婕妤下的毒。」
立刻有人嚷嚷，「知道的能不能別劇透啊。」
盛清歡完全想不通，月婕妤怎麼會是兇手呢？
看到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麼她也不願意提前離場。
楚默：「一會該下雨了。」他找了個藉口。
盛清歡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我們從電影院門口打車，直接回帝江別墅，不會被淋到的啦。」
說完，她規矩坐好，繼續盯著大熒幕。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
事情的真相終於曝了出來，確實是月婕妤下的毒，被一個小宮女看到了，她順手殺死了小宮女，扔進了宮廷偏遠處的一個人工湖裡。
死屍被人發現，宮女的手裡握著一小塊布料，查出了幕後兇手。
雖然有人劇透了，盛清歡還是想不到，全程柔弱得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跑的月婕妤會是兇手。
案情水落石出，宮裡又恢復了短暫的安寧。
夜幕降臨。
穿著明黃龍袍的皇上，挽著心愛的妃子在御花園散步。
影院裡躁動了起來。
「就是這裡吧？網友說了四十三分鐘三十一秒時有草地Play！」
「床戲吼，期待期待。」
「審核這麼嚴，尺度應該不會很大吧？不過還是好期待。」
小聲的議論聲過後，大家都盯著前方的大熒幕。
皇帝握住了妃子的手，深情款款，「憐兒，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唯有你最懂朕的心。若朕不是這九五之尊，定會同你做一對普通夫妻，執手到老。」
長相貌美的妃子眼睛裡有盈盈水光，靠在男人的懷裡，「皇上……」
皇帝低頭吻住了妃子。
手貼著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