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一毛錢都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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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陶甫脫離了危險期,醒了過來。

  醫生來看過後,說是度過了危險期。

  陶夫人和陶媛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陶夫人,情緒非常激動,張口就罵陶甫,「看你長記性不?成天到處跑,到處跑也就算了,出門還不帶腦子,活該!」

  陶甫虛弱地眨了眨眼睛,不與她爭辯。

  「我都不屑說你,這麼大個人了,眼睛長著幹什麼使的,那麼大的警示牌都看不見。」陶夫人邊哭邊笑邊罵。

  陶媛拉了陶夫人,「媽,爸剛醒來,需要休息。您別一直吵他。」

  爸媽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小吵小鬧的相處模式,她早習慣了。

  陶甫動了動嘴唇,說話的聲音很虛弱:「讓你們母女倆擔心了。」

  「你還知道我們會擔心啊?」陶夫人抹了一把眼角的淚,「不想跟你說話了都。醫生都說了,你這條命就是從閻王爺的手指縫裡偷來的!」

  陶甫咧著嘴笑了一下,「別哭了,女兒還在這兒呢,別讓她笑話。」

  陶夫人瞪了他一眼,止住了哭泣。

  「爸,您以後真得注意點,這次被你嚇個半死。」陶媛說。

  她都不知道這三天怎麼熬過來的。

  如果不是常楚心之安慰她,金凡樹陪著她,她可能真崩潰了。

  陶甫嗯了一聲,許是太累了,閉上眼睛睡著了。

  陶媛起身替他蓋好了被子,輕聲說,「媽,我出去一下。」

  「嗯。」陶夫人點點頭。

  這幾天得虧女兒在,要不然,她都慌了手腳。

  平時,她多半時間陪著丈夫外出,出去一次就好幾個月。

  這孩子養成了獨立的習慣,說起來,她又心疼又欣慰。

  陶媛出了病房,輕輕地關上了病房的門。

  拿出手機給楚心之打電話。

  「嗯,我爸已經醒了。」陶媛抿抿唇,聲音裡帶著幾分喜悅,她是真的開心,「醫生說,脫離危險期了,慢慢調養就沒事。」

  那邊,楚心之的聲音也輕鬆了幾分,輕笑說,「那就好。」

  「嗯。」陶媛笑笑,「我掛啦,我肚子餓了,要出去吃飯了。」這幾天都沒胃口,整個人都餓瘦了。

  現在總算不用擔心,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楚心之聽了:「……」

  果真是個吃貨!

  她笑著,掛了電話。

  手機被某人奪了去,扔在了床上。

  盛北弦從背後圈著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受傷的手,從她的腋下穿到身前。

  下巴在她頸窩裡來回蹭著,像極了某種撒嬌的小動物。

  嗯,將龐大的某人比作小動物確實不太合適。

  盛北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薄唇輕輕吐:「好不容易有點時間陪我,還跟別人打電話。」

  聽聽,這語氣要多酸有多酸,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真應該錄下來,讓祁兵拿去給鼎盛國際的員工們聽聽。

  他們高高在上的盛董在私下裡有多幼稚。

  估計,他瞬間在人前就沒威信了。

  「你真好意思說。」楚心之偏了偏頭,主要他下巴噌得她有些痒痒,「跟自己的兒子吃醋,跟我朋友吃醋,好意思嗎?」

  盛北弦不以為然,「你是我老婆!」言外之意,只是他一個人的老婆。不是他們的!

  楚心之一噎,不想理他了。

  他每次都能找出一大堆歪理,她說不過他。

  盛北弦卻是突然含住了她的耳珠,伴隨著一聲奢靡的吞咽聲,他聲音低低地說,「好些天沒做了。」

  他的話鋒總是轉得特別快,奇了怪了。

  楚心之愣了愣,心裡對他口中這個「好些天」盤算了一下。

  好像自從確定做手術後就沒碰過她,醫院那次,差點擦槍走火,被林嫂打斷了。

  這幾天夜裡,她的手有點疼,他心疼她,不敢鬧她。

  仔細算算,大概有二十多天了。

  盛北弦低著頭,鼻子在她脖子上蹭,溫熱的薄唇不時擦過她的肌膚。

  有些氧。

  楚心之微微側頭,想要躲躲,卻不經意間對上他一雙幽深的眸子。

  她有點無奈,以前不該總縱著他,把他的胃口養大了。

  「北弦,現在是白天。」

  外面,陽光正盛,碧綠蔥翠的樹枝伸到了三樓的窗台,投下斑駁的光點。

  光天化日。

  盛北弦求寵的時候哪管的上是白天還是夜晚啊。

  「想了。」

  楚心之遲疑,不忍心拒絕。

  盛北弦從沙發上抱起她,往床邊走。

  「我會很小心,保證不弄到寶貝的手。」

  「……你M國的事忙完了?」

  「不許掃興。」

  他抱著她壓倒在床上,唇瓣在她鎖骨上流連。

  外面,林嫂抱著彥彥在砸門。

  「少夫人,小小少爺吵著要你抱!」伴隨著彥彥的哭聲,「哇哇哇……」

  盛北弦:「……」

  楚心之推推他,「彥彥在哭。」

  盛北弦額頭的青筋都在跳動。

  倆崽子都是他的克星!

  原先兩人在M國的那些天,他特意打電話回來問過林嫂。

  林嫂說倆孩子十分乖,沒吵也沒鬧。

  楚心之眼角的餘光瞥見他漸漸黑沉的臉,縮了縮脖子,下床去開門。

  門打開。

  彥彥看到了楚心之,立馬不哭了。

  眼角掛著淚珠,小鼻子下面還掛了兩根麵條似的鼻涕。

  楚心之伸出一隻手,「來,給我吧。」

  林嫂把十分抱歉的把彥彥抱給他。

  這二小小少爺不知怎麼回事,她哄都哄不住。

  最愛喝的奶粉不喝了,最愛玩的玩具也不玩了,就一個勁兒哭著要少夫人。

  「小爍呢?」

  林嫂非常欣慰的說,「喝了一瓶奶粉,剛睡著。」

  比起二小小少爺,大小小少爺簡直太聽話了。

  楚心之一只手抱著彥彥還有些吃力,這小傢伙,雖然平時總鬧脾氣,不喝奶粉,體重卻絲毫不減,跟個肉團兒似的。

  重的很。

  彥彥好像知道媽媽抱不動他似的,兩隻小短手抱著她的脖子,緊緊趴在她身上。

  楚心之嘴角動了動,她懷疑,就算自己鬆了手,小肉團兒也不會從她身上掉下來。

  林嫂見了,仰著頭笑,「二小小少爺跟小人精似的。」

  楚心之說,「你去忙吧,我來看著他。」

  「好的。」

  楚心之抱著彥彥,轉身回房。

  盛北弦還保持著之前那個姿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隱隱能看出臉上帶著怒氣。

  楚心之單手抱著彥彥,堅持不了太久,只得爬上床,將他放在床上。

  「彥彥,去找爸爸玩兒。」她捏了捏彥彥的臉蛋兒,指了指盛北弦的位置。

  彥彥本來面朝著楚心之,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盛北弦後,果斷扭回了頭。

  楚心之:「……」

  她拿小腿踢了踢盛北弦的腿,「你抱抱他。」

  老婆的話,不敢不從。

  盛北弦長臂一伸,掐著彥彥的身子,將他抱起來。

  首先看了眼他的屁屁,確定他穿了尿不濕之後,他才將她抱起來,放在身上。

  彥彥看著他,癟了癟小嘴巴。

  「不許哭!」盛北弦提前跟他打好招呼。

  可這說話的語氣,就跟教訓祁兵的時候一模一樣,根本不像打招呼,而是命令!

  彥彥小朋友委屈極了。

  擺著一張小苦瓜臉,看向麻麻。

  都不用哭的,楚心之立刻心疼地把他抱到懷裡,親親他的額頭,親親他的臉蛋,輕聲哄他,「彥彥不哭,不哭哈,媽媽一會兒幫你教訓爸爸。」

  彥彥倒在她胸上,小臉兒埋在上面。

  媽媽的親親好香哦。

  媽媽的身上好軟哦。

  盛北弦:「……」

  爭寵爭不過,他講和行嗎?

  手臂一伸,再次抱起彥彥,將他放在身上,努力扯出一個笑臉,以證明自己這個粑粑是非常溫和的,「不許鬧媽媽,媽媽的手受傷了知道嗎?」

  彥彥一到了盛北弦懷裡,整個小身子扭得跟小蟲子似的。

  明顯反抗。

  盛北弦的談判無效!

  楚心之躺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子倆鬧,輕聲說,「你多逗逗他,親親他,他就笑了。」

  逗孩子?

  盛BOSS表示至今尚未學會這一技能。

  親親他?

  盛BOSS一看到彥彥嘴角的口水,表示下不了口。

  彥彥瞪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珠,看著盛北弦。

  許是聽到了邊上媽媽的聲音,倒是沒哭鬧。

  盛北弦軟著聲音,用著商量的語氣,哄小崽子,「以後要乖乖的,不能跟爸爸搶媽媽知道嗎?白天不能搶,夜晚也不能搶,一天只能跟媽媽玩兒兩個小時,多了不行。你看看你哥哥,多聽話,你要像你哥哥學習,不然爸爸就把鼎盛國際給你哥,不給你了,一毛錢都不給你。」

  盛北弦這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把楚心之逗笑了。

  彥彥看著他,一愣一愣的。

  反正一句沒聽懂。

  突然。

  傳來一聲響:「噗!」

  接著,空氣里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

  彥彥咧著嘴笑了。

  楚心之在一旁解釋,「彥彥放了個屁。」

  盛北弦登時臉黑了。

  由此,盛BOSS得出了一個結論:小崽子這種生物一點都不可愛!

  下午,楚心之要去醫院複查。

  盛北弦自然是不放心她帶傷外出,只得親自開著車,帶她去康誠醫院。

  傅景堯外出一個星期歸來,整個人瘦了一圈。

  給楚心之做完檢查後,看著片子說,「恢復得不錯,不過手腕上綁的夾板得三個月後才能拆掉,拆掉之後也別掉以輕心,至少一年之內,別提重物,別使用過度,之後就沒問題了。」

  楚心之點點頭,一一記下。

  盛北弦鬆了一口氣。

  看著傅景堯,不禁戲謔道,「一個星期,瘦成這樣?」

  傅景堯擺擺手,一副不願提起的樣子,「你不知道,山村的條件艱苦,病人挺多,我幾乎一個星期沒睡好覺。」

  他在想,要不要在偏遠山村建一所醫療所。

  以康誠醫院的名義建立。

  在那種地方建醫療所,盈利是不可能了。

  不過也有好處。

  不僅能給醫院做宣傳,還能讓那些人有醫生可以看病。

  楚心之插話,「你們聊,我順便去看看陶叔叔。」

  「別走遠了,有事給我打電話。」盛北弦捏捏她的胳膊,輕聲說。

  傅景堯當真覺得這兩人每次出現,都在狂虐單身狗。

  楚心之走後,傅景堯搖搖頭,語氣調笑,「醫院裡能出什麼事兒。」還讓小嫂子有事給他打電話。

  盛北弦冷冷膩他一眼,「你別忘了,她上次出事就是在你們醫院!」

  若不是看在多年兄弟的份兒上,那次之後,他一定會拆了這家醫院。

  傅景堯摸了摸鼻子,不敢觸怒他。

  楚心之敲門進了陶甫的病房。

  陶媛和他男朋友在旁邊照顧陶叔叔。

  陶夫人出去買日用品了。

  這還是楚心之第一次見陶媛傳說中的男朋友。

  個子很高。

  皮膚是麥色的,但偏白。

  五官俊朗。

  穿著一身運動衣,腳下是白色的運動鞋。

  非常符合陶媛這顏控的審美觀。

  楚心之打量了幾眼,移開視線。

  「楚楚你來啦,趕緊坐。」陶媛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她。她自己擠到金凡樹的椅子上,語氣命令:「往那邊挪一挪。」

  金凡樹遵命,屁股挪了挪,讓出了一大塊位置。

  楚心之把提來的營養品放在桌上。

  下午來醫院前,她就想著來探望一下,提前準備了東西。

  「你這孩子,過來就好了,還提東西幹什麼?」陶甫笑起來很溫和,把手裡的蘋果核放在垃圾桶里。

  楚心之笑了笑,坐在椅子上。

  陶甫拿著遙控器,把電視聲音調低了一些,吩咐陶媛,「趕緊去洗水果啊,坐這兒幹什麼?」

  楚心之笑著說不用。

  陶媛搗了搗身旁的金凡樹,女王似的,「去洗水果。」

  金凡樹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立刻起身,桌上堆了好些水果,他不知道洗哪個好,看向陶媛。

  陶媛指了指,「洗葡萄,楚楚喜歡吃。」

  金凡樹拿了兩串葡萄後,問她,「你想吃什麼?」

  「你不知道?」

  金凡樹拿了幾顆草莓,把葡萄和草莓一同放進一個透明的塑料盒裡,端去洗了。

  楚心之:「……」

  陶甫:「……」

  要不是親眼看到金凡樹對自家女兒百依百順的樣子,陶甫都不敢相信。

  楚心之暗自笑笑。

  陶媛扭頭看電視。

  電視裡正在播放著三天前,蒼山炸隧道的場面。

  記者先場播報,後面還有一些負責修建隧道的民工。

  陶媛擰著眉,突然指著電視中的一個人,「那個民工看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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