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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考慮。”沈慕歸復又闔上了眼,懶洋洋地轉過臉不再看他:“道長請自便吧。”

  葉世安皺眉道:“你這是欲擒故縱,還是真不想活了?”

  “人的生死,又豈是自己能決定的。”沈慕歸答非所問,巧妙地避開了他話語裡的鋒芒。葉世安清了清嗓子,忽然換了種相當誠懇的語氣,道:“貧道說能救你,就能救你。”

  “哦?”沈慕歸長睫一瞬,反問道:“方才道長不是說了,不想救我麼?”

  “原本確實是不想救你。”葉世安道:“貧道雖然向來酷愛美男子,但對看得見、吃不到的人,卻沒什麼興趣。不過嘛——”他拖長了調子,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對像你這麼有趣的大美人,貧道偶爾還是會破破例的。”

  說罷,他抬高聲音道:“來人,給貧道換個房間!”

  第93章 螳螂與黃雀(一)

  一燈如豆。

  對著眼前這薄薄的兩頁信紙,嬴風已經足足看了一個晚上。這封看上去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信,此刻在她眼中,卻仿佛傳說中能指引勇者找到寶物的藏寶圖一般彌足珍貴。

  她仍清晰記得,上次在聽風苑所見沈慕歸之字跡,已是相當漂亮的行楷;可這封信上的字跡,卻仿佛七年前初見時那般潦草笨拙。

  除了個別的幾個字之外。

  “上京……內……鴻……”她吃力地辨認這幾個常人幾乎無法注意到的字跡“與眾不同”的字,念道:“希、被、將、鸞、新、當、玉、返?”

  上京內訌,西北將亂,新黨欲反?

  原來如此!

  嬴風眼前陡然一亮,自言自語道:“沈慕歸啊沈慕歸,你的膽子真是太大了,竟想得出來用這種方法傳信給我——就不怕被徐煜那隻老狐狸發現!”

  不久前,她忽然收到上京傳來的訊息,上面只寫了兩個字:徐煜。嬴風並不是傻子,當然很快就意識到,這是有人故意告知她,這些天來她上書燕城實屬做了無用功、真正的始作俑者其實是大將軍徐煜。

  嬴風隱約猜得出,傳信給她的必然是友非敵,也必然與日月教或者沈慕歸有些淵源;但她一時半會兒又查不出究竟是哪一方勢力所為,便將重心放在思考接下來應對“上京內訌,西北將亂,新黨欲反”局面的最佳對策之上了。既然徐煜讓沈慕歸給她寫信,“勸”她安分守己,就說明目前為止徐煜是將他作為人質扣押在自己手中用以牽制她接下來的舉動、讓她投鼠忌器,不敢造次;同時,也意味著沈慕歸不會有生命危險——至少,短期內不會。

  於是,嬴風第一時間便將裴軒招來,問計於他:“估摸著皇帝小兒馬上就要跟徐煜狗咬狗了,我們怎麼辦?”

  “主君想反?”裴軒挑了挑眉,反問道。

  嬴風爽朗大笑:“從一開始老子就想造反,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不過,想法雖然一直都有,但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所以才隱忍至今。”

  “可……”

  “你是說沈慕歸?”嬴風胸有成竹道:“徐煜挾持他妄想牽制於我,我若不將計就計,怎麼能對得起他這一番‘美意’?”

  裴軒恍然大悟:“看來主君是已經有了主意了——是要假意投靠徐煜,實際上與燕城同仇敵愾嗎?”

  “閣老以為此計如何?”

  “……主君想聽實話麼?”

  “你快說。”

  裴軒正色答道:“萬萬不可。主君有沒有想過,表面上上京權力之爭是帝王和將軍之間的較量,但徐煜背後卻有西北、東北軍閥拱衛,更不要說甚至在海外都有不少支持他的國家隨時準備發難,意欲趁亂分得一杯羹。”

  “你的意思是,若二人相爭,燕城必敗?”嬴風眯起一雙桃花美目,若有所思道:“所以,我不應當參與進來?”

  “主君也應當明白:只有您置身事外,沈慕歸才能免於一死。”

  “是啊,我當然知道。”嬴風淡淡道:“那麼,如果楊懷忠暗藏禍心、並不是真的站在徐煜一邊呢?再假設,維新黨也會趁亂舉事呢?”

  裴軒不動聲色:“主君何出此言?”

  “上京內訌,西北將亂,新黨欲反。”嬴風一字一句道:“這是沈慕歸傳給我的消息,你說,我能不信麼?我若老老實實地聽了徐煜那廝的擺布保持沉默,對得起他冒著生命危險傳信於我麼?”

  “即便如此……”裴軒沉吟半晌,硬著頭皮道:“臣還是認為,主君不宜過早參與到上京的爭鬥中去。須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謀定而後動總沒壞處。”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道理實在是簡單的很,可真正做起來又談何容易?一旦把握不住時機、讓螳螂變成了黃雀,那麼原來的黃雀便再無出頭之日了!”

  嬴風倏然站起身來,明亮如火的眸子裡寒光閃動。她斬釘截鐵道:“此事就這麼決定了,只要上京亂相一起,我們潛伏在上京周邊的人馬就立刻動手。至於西北軍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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