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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仁厚,屬下感佩。”魏澤西依舊是那麼老成持重,說話也依舊那麼客套。雖然大部隊都是狄青霖統領部署的,但若沒有魏澤西這些天協助她步步為營、穩定軍心,恐怕狄青霖的“奇兵”沒到,她手下的黑風騎就已經譁變了。

  ……當然,她本人之所以沒被屬下那些如狼似虎的暴脾氣將官手撕了,也要感謝龍五。當初嬴風招攬、培養將官,太過看重他們的才能和智慧,偏生疏忽了對“服從性”的鍛鍊,使得底下聚集了一大批土匪一樣戰鬥力極強卻無法無天的年輕將領,而要安撫住這些人卻也是困難到了極點。

  實力至上才是真理。嬴風現在已經深刻地明白了這個道理——尤其是,在看到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兒頭們見到龍五就慫成小奶貓之後。

  “我就隨口一說,你就隨耳一聽。”嬴風倒非常實在,沒繞彎子:“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將軍是屬下見過的最有遠見的領袖。”魏澤西肅然起敬道:“這次對越作戰大捷,全是依靠了將軍從一開始就定下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良策,才得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消滅了百越叛軍的有生力量。”

  “行了,你小子少說些虛話!”嬴風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坦然道:“不瞞你說,這主意還真不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能從四年前就開始為對越決戰做準備、收購礦山以開通地下通道的那個人,是沈慕歸。如果沒有這四年裡的精心謀劃,她就只能硬碰硬地用人頭換人頭,還未必能從身經百戰的黎筍那裡討到便宜。

  只是有件事讓她倍感奇怪:裴軒回國之後,沈慕歸雖主動交出了手裡的權力,同時又叮囑她切不可將這四年來的謀劃以及他的真實情況告訴裴軒,是以她雖不明其意卻也只得照做。

  所以,直到現在為止,裴軒定然還是被蒙在鼓裡的;她與沈慕歸此前所定的計策,他也全然不知。

  出征之前把將軍府兵符交到沈慕歸手中的時候,她甚至都沒猶豫過一下。既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麼他就是自己在這世界上最最信賴仰仗的人了,而嬴風對於自己認定的人,就絕不會再有絲毫懷疑。

  如今,自己這邊兒已經首戰告捷,不知涼州情況如何?

  魏澤西見她陷入沉思,以為她是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便主動說道:“屬下恭候將軍接下來的部署。”

  嬴風被他這一句強行拽回現實,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青霖他們埋伏在越國境內的‘火種’,是時候該引爆了。”

  魏澤西肅然向著她行了一個軍禮:“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春耕過去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越國首都巴南城就傳出了令人非常不安的消息。剛開始,只是酒肆茶樓之間的個別人的竊竊私語,可民間流言傳播速度卻不可小覷,短短不到三日之內就鬧得人心惶惶。

  因為,他們所傳流言不是別個,正和近日裡前線傳來的戰況失利一事大有關聯。

  “市井裡百姓們都在說,燕國十萬鐵騎就要越過大涼山一帶攻入首都了!”朝會之上,臣子們紛紛將民間的異動向越國國主阮映巣匯報。高座之上的中年國主無奈地搖了搖頭,大聲嘆息道:“唉,本王能有什麼辦法!”

  自他即位這二十幾年來,朝政、軍事大權一直都握在護國大將軍黎筍手中,他自己則不過空掛一個國主之名——不錯,越國現在表面上還是燕帝國的附屬國,一國之主不得稱帝,只得稱“王”。雖然在政見上黎筍主戰而阮映巣主和,但二人對燕國的態度都是一致的:不服。

  燕帝國歷史上確實曾是□□上國,但隨著世界範圍內工業革命的興起,其因閉關鎖國、而在短短五十年內淪為龐大而衰弱的“待宰肥羊”,是故不僅是東瀛扶桑、半島高麗等國紛紛脫離燕國控制,尤其是在燕國近年來內憂外患愈演愈烈的大背景下,就連南境以越國為首的百越諸國也都蠢蠢欲動起了不臣之心。

  玄天大陸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之下,凡有血性之國家,誰無爭心!

  可誰又能想到,縱橫南境、所向披靡的黎筍將軍,竟會因大意輕敵這種低級錯誤而白白斷送十萬精銳?

  十萬條人命啊!

  對於燕國而言,十萬人不過是九牛一毛,無足輕重。可對本就國貧地小且人丁稀缺的越國而言,這已然是致命的損失!如今,那扮豬吃虎、一鳴驚人的女將軍嬴風卻要率大軍乘勝南下,即便這只是市井之間的流言蜚語,卻也足叫如驚弓之鳥般的阮映巣坐立難安了。

  可是,即便他再坐立難安,卻也無計可施。軍政大權全部握於黎筍這個權臣之手,此時巴南城朝野上下幾乎都唯黎筍馬首是瞻,他這個空掛虛名的國主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去“自救”。

  也許是上天憐見,正在他焦頭爛額之際,一位“不速之客”卻似從天而降,連夜秘密進攻面見於他。對於此人,阮映巣幾乎是倒履相迎——

  因為,此人正是來自東瀛的三皇子,源明澈。

  這位艷若妖鬼的少年扶桑皇子進入國境之後悄無聲息,直到此時阮映巣才第一次得以親見此人。他來到越國王宮,所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客套,而是單刀直入:“國主,本宮今日是為貴國生死存亡一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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