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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這件事情上,本就是老夫人不占理。管不了自己的孫子,就要趁機來拿捏沈瑜,如今真被不動聲色地懟了回來,也沒什麼可說的。

  若不是她占了個長輩的名頭,只怕沈瑜壓根不會給她留情面。

  老夫人許久沒被人這麼頂撞過,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揚聲將嬤嬤給叫了進來。

  沈瑜並沒動彈,餘光掃過,發現進門的不只有老嬤嬤,還有個大夫模樣的中年人,看起來頗有幾分眼熟。她眉尖微挑,有些驚訝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而後向那人道:“孟太醫,勞煩你來這一趟了。”

  聽到這稱呼,沈瑜怔了一瞬,隨即想起了這人的身份。

  他是宮中的太醫,說來也巧,當年她因著永巷之事昏迷不醒大病一場時,就是這位孟太醫為她診治的。難怪會覺著眼熟。

  宋家與孟家素有交情,若說起來,這位孟太醫還算是侯夫人的晚輩。他客客氣氣地向侯夫人問了安,而後道:“聽聞您舊疾復發,晚輩自當盡力。”

  說著,孟太醫上前為老夫人診了脈,又問了不少事宜,讓人取了筆墨來開了新的方子。

  沈瑜就那麼被晾在那裡,她一聲不響地在一旁站著,並沒多言。

  這情形看起來跟她並沒什麼干係,仿佛只是恰巧遇上太醫來為老夫人診治而已,可直覺卻告訴她,這件事情並沒那麼簡單。而且方才老夫人臉上一閃而過的狠戾,也像是昭示了什麼。

  果不其然,在孟太醫收拾了藥箱,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夫人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住了他:“且等等。”說著,含笑指了指一旁的沈瑜,“既是來了,不妨幫她也診診脈。”

  這要求也很正常,往常到了旁人家,還有請他幫心腹嬤嬤診病的。孟太醫隨即應了,可及至看清沈瑜的相貌之後,卻不由得一愣。

  他的記性算不上多好,可當年沈瑜是借著慎王的名義送來的,事出突然,又耗費了不少心力,所以給他留的印象很深。

  沈瑜已經隱約猜出老夫人的用意,雖未敢斷定,但目光卻已經隱隱發冷。

  老夫人挑了個話頭:“她當年在宮中時,曾大病過一場,身體也一直不好。”

  孟太醫還沒意識到這後宅中的彎彎繞,只是移開了目光,向老夫人道:“說來也巧,當年如夫人在宮中時,便是我為她診治的。”

  老夫人微微一笑:“的確是巧了。”

  若沈瑜先前能知情識趣些,她並沒準備用上這安排,如今,便也不準備給沈瑜留什麼臉面了。

  見著這情形,沈瑜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低聲笑道:“是巧了。”

  孟太醫:“……”

  他好歹也是在宮中混的人,就算先前沒能反應過來,如今也明白了,這對“婆媳”之間的關係絕沒多融洽。於是在接下來的診治中,他並沒多說旁的閒話,只是言簡意賅地講了沈瑜的身體狀況。

  沈瑜若無其事地聽著,與先前相比,甚至還要更為冷靜些。

  老夫人一一聽了,而後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既然說,她當年那場大病傷了元氣,虧了底子,那於子嗣上可有礙?”

  孟太醫原本只是看在兩家有交情的份上來看個病,萬萬沒想到還要摻和進侯府的後宅之事,繞來繞去還到了子嗣上,跟後宮那群妃嬪大同小異。

  好在這事牽扯不到什麼殺身之禍,他短暫地猶豫了一瞬,還是選擇了如實相告:“的確是有妨礙的,當年在宮中時,我就提醒過如夫人了。不過若是加以調理,倒也不是沒受孕的可能。”

  老夫人卻像是自動忽略了後一句似的,冷冷地看了沈瑜一眼,像是威懾,甚至還含了兩份得意,仿佛抓到了沈瑜的漏洞一樣。

  沈瑜面不改色地看了回去,並沒老夫人想像中的心虛。

  “有勞了。”老夫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讓人送了孟太醫。等外人離開後,她冷聲質問道,“沈瑜,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沈瑜沒答言,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雲氏。

  早前她到宋家來時,未知前情,還曾覺著老夫人是個寬厚的人,雲氏反而有些太過出格。甚至在後來從雲氏那裡得知當年之事後,也很難將她口中那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侯夫人與對宋予奪兄妹很好的祖母對照起來。

  而直到如今,她與雲氏落到了相仿的境地,才終於見識了侯夫人的手段——的確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無話可說。”沈瑜垂了眼。

  “分明是你身體有損,卻要攛掇著平遠,讓他攬到自己身上。”老夫人又道,“平遠是長房唯一的血脈,難道要斷在你這裡?”

  沈瑜欲言又止,舌尖抵著齒列,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任老夫人再怎麼責問,都不開口了。

  見她這麼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老夫人也厭煩了,擺了擺手:“我言盡於此,你知道該怎麼做。”

  沈瑜一言不發地離開,等到遠遠地離了這院子,方才長出了一口氣。

  青溪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壓根沒敢多問,見她如此,方才大著膽子問道:“老夫人可是為難您了?”

  沈瑜漫不經心地敷衍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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