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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族長大人環視四周後,走上前鄭重地向三位巨狼行了一個禮,那三隻巨狼見到有人行禮,卻依然神態倨傲,安然受下,其中的黑狼竟然作眯眼假寐狀。

  族長大人重新望向嚇得顫抖得官大人,平靜地道:“大人,如今這裡已經被狼群包圍了。”

  這時,一旁的絡腮鬍子瞅著場上那三隻巨狼,湊到差點要尿褲子的官大人耳邊道:“大人,不用怕!上古山的狼是不吃人的,它們也就是擺個陣勢嚇唬一下咱們。”

  誰知他這話音剛落,慵懶閉眸的小黑聞言忽然睜開雙眸,頓時幽暗陰森的狼眼直逼這裡,絡腮鬍子嚇得大叫一聲,但叫聲沒落,小黑忽然猛地一躍,騰空而起,狼風呼嘯,黑狼的前爪已經抵住了絡腮鬍子的脖子。

  絡腮鬍子恐懼地瞪大了眼睛,正要開口大叫救命,但那狼爪卻已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他的咽喉。

  黑狼放開絡腮鬍子後,狼爪上沒有一絲鮮血,它轉過身,仿佛沒事一般從容地來到了中央,重新和另外兩隻狼並排,後腿蹲下前爪著地,閉眸養身。

  絡腮鬍子緩緩癱倒在地上,這時候,他的咽喉才開始咕咕流血。

  這下子,場中的眾多官兵鴉雀無聲,他們的腿都開始顫抖了。

  官老爺褲子下面滴滴答答的,他這次是真得尿褲子了。

  迎春的夫婿瞪大了雙眼望著這個跟隨了自己多年的管家,至今他沒有從剛才那一幕中反應過來,待到終於想明白,雙腿一跪,顫抖著再也不敢出聲了。

  族長大人嘆氣一聲,不去看那流血之人,微眯起的眸子裡含了悲哀的意味。

  而在他身後的眾多望族人,也是個個看傻了眼,他們是第一次見這麼多狼,第一次見這麼巨大的三隻狼,更是第一次看到狼殺人!

  他們只知道祖輩棲息上古山下,狼群則世代占據上古山,也知道只要望族人不踏入禁地之中,狼群絕對不會下山襲擊望族人的。

  可是狼群竟然是神廟不出世的守護者,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

  這官大人到底腦子靈活,他雖膽小但也經歷過事的,當下提摟著尿濕了的官袍下擺,縮手縮腳就要往後面退。心裡打得如意算盤其實是,先退到眾位官兵中去,由他們護著往外面沖,就不信這群狼窮兇惡極真能把人吃光了!

  可就在他剛退了兩步的時候,忽然有那麼一個人從天而降。

  那人身形高大行動迅猛,還沒等他反應便用一把小刀精準地卡在了他脖子上,他正待掙扎,那人的雙手卻已經將自己牢牢擒住,動彈不得分毫。他心中恨極,抬頭望去,卻見那人雙目銳利深邃,雖是人眼卻有狼的狠厲,頓時嚇得不敢噤聲。

  作者有話要說:文夕親愛的,謝謝你的長評,太愛你了!送積分已經無以表達我對你的愛,來,濕漉漉地親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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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折

  無末將這官大人擒在手中,如同拎一隻小雞仔一般抓著他來到族長面前。

  族長示意無末放開這官大人,無末這才將小刀收起,將那官大人扔在地上。

  這大人渾身哆嗦地倒在地上,泥土混著尿濕了的官袍,身上已是髒污不堪,不過他還是強自道:“普、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你們要怎地?造反不成?!”

  族長搖頭,對這狼狽不堪的官大人一拜,這才緩緩道:“大人,我們望族人一向老實本分地守著這片土地,如今也絕對不敢冒犯大人。”

  這官大人見族長話語中意思,知道自己這條命或許是能保住的,當下強自鎮定下來,擦著汗道:“那,那你要如何?”

  一旁無末冷哼一聲道:“這位大人,你可知這附近一共有多少只狼嗎?”

  官大人見無末說話,頓時瑟縮了下,他已發現,此人渾身野性,目光冷銳,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便趕緊道:“多,多少?”

  無末抬眸,望向不遠處前爪著地而立的小黑,偏偏小黑這時也微睜開雙目望過來。

  四目交接間,無末眸底泛起一抹溫暖。

  不過這抹溫暖在望向地上的官大人之後了無蹤跡,他冷然道:“狼王派出三路狼隊,從東、南、西三個方向前來,將這裡已圍得水泄不通。每個狼群有狼四百隻左右,所以這裡有一千多隻狼——”

  他停頓了下,狠厲地望著官大人,輕飄飄地吐出下面的字眼:“一千隻餓了的狼,等著吃肉。”

  這個“吃肉”一出,可憐的官大人頓時覺得自己渾身肉疼,他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陰測測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

  偏偏就在這時,在場的三位巨狼也都看過來,掃過官大人的時候微迷的眸子裡頗有些不屑,看來讓它們三位吃這個官大人的肉,也是不願的。

  他一個激靈,噗通跪到族長大人面前,痛哭流涕:“族長,我是受了一些卑鄙小人的蠱惑才來到這裡的,我就是為了貪點金子啊,族長大人你饒了我的性命吧,我回去之後一定痛改前非,回去之後一定備了重禮前來相謝!”

  這時後面的木羊忽然大聲道:“族長,萬萬不能饒了這群惡人,今日若是放走他們,它日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們麻煩的!”

  族長往後掃視了一眼,木羊頓時沒聲了。

  族長抬眸望向一旁的無末:“無末,你認為呢?”

  木羊一聽這話,頓時雙目圓睜。

  無末抬眼看向四周,只見這官大人帶來的官兵也有幾百人之多,略一沉吟道:“族長大人,這件事是因為迎春而起,無末認為還是應該設法找到迎春,才能給這位大人一個交代。”說到“交代”的時候,他銳眸掃過迎春的夫婿,那夫婿頓時渾身發冷,打了一個顫。

  族長聽了,點頭道:“不錯,這件事既然因為迎春而起,我們便要查清楚,給這位官大人一個交代。”說著他向官大人一拜,恭敬地道:“不知道大人以為如何?”

  那官大人此時還能有什麼以為如何,不過是連連點頭答應:“對對對,搞清楚那個迎春怎麼回事,最好不過,那就一了百了了,對對對。”

  正說著,忽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顫巍巍地道:“迎春的事,我來給你們一個交代!”

  眾人望過去,只見蘇老爹在半夏和忍冬的攙扶下緩緩走來,後面還跟著阿諾。

  卻原來半夏拿了無末要的長矛後和阿諾一起過來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忍冬扶著自己的父親正往神廟方向走來。這蘇老爹恍惚醒來,聽說官兵為了迎春圍住神廟,執意要前來說清楚,忍冬只好扶他過來。

  半夏原本擔憂父親安危不想讓他過來,誰知後來卻見得群狼圍廟,知道事情有了轉機,便扶著父親一起過來。待到走近神廟,眾狼聞出他們是望族人,竟放他們進來,而那些官兵早已屁滾尿流,哪裡還有力氣阻攔他們呢。

  蘇老爹經過迎春夫婿身邊時,氣不打一處來,揮著袖子就要去打他。半夏忙阻攔道:“爹爹,何必自己去打,你身子虛弱,還是好生歇息,若是真要打,女兒替你打來便是。”說完她轉身從阿諾手中接過長矛,兩手握緊劈頭蓋臉打在迎春夫婿身上。

  她對這個男人也是氣恨的,姐姐原本只不過是個有點虛榮的小姑娘罷了,但自從愛上這個男人,卻越來越不像話,如今竟然幫著外人背叛自己的祖宗。

  這迎春夫婿萬沒想到這個大肚子女人竟然說打就打,沒防備間被這長矛打得皮青臉腫腦袋發暈,那叫一個疼,疼得他臉上沒了血色,但當下形勢不饒人,他也不敢反抗,只好苦著臉在那裡忍著。大丈夫能受□之辱,被個小女子打一頓又算得了什麼,來日方長!

  幾個人越過這迎春夫婿,來到族長面前,見過了族長,蘇老爹這才對那官大人道:“大人,迎春是小老兒的大女兒,她前些日子確實是在村里走失的,可是望族人絕對沒有苛刻她半分,還請大人明鑑。”

  官大人腦中一片漿糊只想著趕緊從這鬼地方逃走,此時哪裡還去明鑑什麼,只一連聲道:“明白,明白,你這做父親的斷斷沒有加害自己女兒的道理,都怪我一時糊塗,誤聽了jian人之言。”

  族長卻正色對官大人道:“大人,雖說你青天之眼足以明是非,但我們還是應該把迎春找出來,好給你一個交代。”

  官大人沒想到這族長這麼囉嗦,他早說了一切和望族人無關了他還要怎麼樣?怎麼還不放自己走?不過他也不敢說什麼,只好苦著臉道:“族長,請問怎麼個交代法啊?”

  族長大人環視眾人後,目光一一掃過自己的眾多兒女包括費,自己的孫輩包括木羊木娃等人,甚至還包括那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妻子。

  老媽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無末身上。

  族長大人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火光閃躍,群狼伺立,無末如同一棵樹般筆直地立在那裡,黑色的發隨風舞動,他就如同闖入人間的一隻野狼,鋒芒畢露氣勢磅礴。

  他回憶起了自己最小的女兒阿水,那是個如水般溫柔的女孩兒,怎麼就生出了這樣一個狂野的男兒?

  他的目光也漸漸移到了半夏身上,那是一個外表清秀,內心勇敢的姑娘。從她很小的時候,他就覺得她身上仿佛藏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也許正是那種力量,才使得她勇敢地嫁給那個遭人冷落的無末吧?

  他長吐了一口氣,摸了摸白色的鬍鬚,莊重地道:“無末,半夏,你們過來。”

  無末和半夏對視一眼,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老族長這時候讓他們過去,不過還是一起走到了族長面前。

  蒼老的族長凝視著透著年輕人特有的銳氣的無末,慈愛地問道:“無末,你應該知道,你是我最小的女兒生下的孩子。”

  無末聞言,眉頭頓時皺起,薄唇輕抿,不情願地道:“我知道。”

  族長睿智的眸子裡布滿了哀傷:“那你可不可以叫我一聲外爺爺?”

  無末的背僵了一下,他的目光移開,卻正好看到一旁含著淚的老媽媽正期盼地望著自己。

  他眸子裡閃過一絲痛苦,閉眸,再睜開,他感到身邊的半夏握住了自己的手,試圖安慰自己。

  半夏的手那麼柔軟溫暖,這讓他感到輕鬆了許多。

  不過他望著眼前白髮白須的老人,冷硬地搖了搖頭:“以前我的親人是狼,現在只多了半夏。”

  他的聲音開始僵硬固執,不過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又低落起來。

  清慡怡然的山風夾雜著水汽吹過,周圍安靜的只有火把燃燒的聲音。這一千多頭狼,靜靜地立在這山野中,卻不曾發出一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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