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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常軒從孫大管家屋裡出來後,並沒有直接出府,直接去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小院。這個小院裡空了許多,但因為常大管事依然會住在這裡,所以還是有僕婦定時來打掃的,並不會因為他們的搬離會荒蕪了。

  常軒進了屋坐了一會兒,又走到裡屋,回憶了一番自己了阿福最初成親那會子的事,竟然覺得是好久前了。可是掐指一算,不過是大半年光景而已。

  他等了半響,便聽到外面的門響,出來一看,果然是他爹常管事。

  常管事臉上並不好看,進屋看到他也沒什麼特別驚訝,常軒要站起來,常管事卻示意他坐著。

  父子兩個人對坐了片刻,常管事卻忽然問:“今日出來的時候,你見到得旺娘子了?”

  常軒不曾想自己爹問起這個,便道:“見到了,還說了幾句話。”

  常管事輕輕“哦”了聲。

  常軒不明白自己爹為什麼問起這個,便再次補充說:“無非是說了幾句家常,她問起布莊的事,我就隨口應付了句,後來我就勸她進屋歇著,說外面cháo氣重。”

  常管事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常軒越發疑惑:“爹,發生了什麼事嗎?”

  常管事卻搖頭說:“沒什麼。只是你那布莊的事,心裡有什麼打算嗎?”

  常軒想起布莊,微擰了眉,考慮了下說:“我如今有幾個打算,只是怕要慢慢施展。”

  常管事看了眼自己兒子:“說來聽聽。”

  常軒這才說:“眼下有幾件事,我必須得辦,一個是將那些存了二心的,那些不幹事白拿工錢的蛀蟲通通清除,再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安插進去;第二個,將目前這批布處置妥當;第三個,便是財源廣進,多想幾個生財的好路子。”

  常管事聽了兒子的安排,倒很是滿意:“第一個嘛,我身邊倒有幾個信得過的老人,都是跟了我許久的,到時候請他們過去幫忙。至於後面兩個,我也沒什麼可幫你的,這得靠你自己了。”

  常軒一聽爹這麼說,頓時心喜:“爹,其實第一個是根本,若是有爹身邊的人相助,相信第二條第三條也不成問題。”

  當下兩父子這麼說定了,常管事又問了阿福如今的情況,常軒自然是一一稟報。

  末了常管事點了點頭,再次叮囑常軒好好照顧阿福,並且說他回頭找個懂事的丫頭過去幫忙照顧。

  常軒原本不想麻煩爹,可是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因為忙於布莊的事,都沒有精力好生照料阿福,而岳娘子雖好,但到底不是自家人,也不好太過叨擾人家,當下也就應了。

  常軒從二門出來的時候,迎頭看到一個僕婦帶著范丈夫匆匆的往裡面走,見了他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他當下趕緊讓路,心裡卻疑惑了下,不知道府里哪位生病了。

  不過府里這麼大,人又這麼多,有人生病也是常有的,是以他也沒多問,逕自出府來了。

  小心把孩子嚇到

  常軒連家都不曾回,直接去布莊了,出了這樣的事,布莊裡人心惶惶,他必須去坐鎮。事實上他走進布莊的時候,便見裡面的人都是無心幹活的樣子,見他來了,眼睛都瞄過來,那意思簡直是在詢問,咱這布莊是不是該倒閉了,怎麼安置我們啊。

  常軒沉下臉,鄭重地“咳”了聲,掃視了眾人,眾人被他一看,該幹嘛幹嘛去了。

  常軒叫了帳房先生來,問起現在帳上有多少銀子,這生意要做,還得拿銀子進貨啊。帳房先生哀聲嘆息著,撥打著算盤,最後終於苦著臉說:“如今帳上可以動用的銀子實在不多,怕是進貨都成問題。”

  常軒皺眉想了下:“店裡還有其他的存貨,總是能支撐幾天。”

  帳房先生點頭,不過還是眉頭不解:“可是幾天後呢?幾天後還是沒什麼東西賣,咱還是要關門。”

  常軒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帳房先生實在是個喪氣貨,便正容道:“顧先生,您若是覺得咱這店面馬上要關門怕耽誤了您,倒是可以現在就另尋出路。”

  帳房先生聽常軒這麼說倒是一愣,連忙解釋說:“老可現在是萬沒有另投他家的念頭啊!”其實這布莊給的工錢比起別家要高上一截,只要這裡不倒,他還是不想生二心的。

  常軒見他話說得誠懇,這才點頭:“你且放心,只要我常軒在,就絕對不會讓這布莊倒下去。只是最近怕是有些艱難,還是要顧先生多費心思。”

  這帳房先生拿眼睛打量了常軒一番,見這年輕掌柜尚嫌稚嫩的臉上是一派堅決,又聽他說得頗有底氣,心裡也多少安生了,便連忙表忠心:“常掌柜你且放心,老可在這裡好幾年了,雖說沒什麼本事,可捫了良心的事卻從不敢幹。既然掌柜的要將這布莊生意做好,老可自然是盡力而為。”

  常軒倒是相信帳房先生這話的,要知道這任榮在布莊稱霸幾年了,一個帳房先生能夠不同流合污,想來做事還是講究幾分良心的。當下他又對這帳房先生一番安撫,多少說了以後的打算,這才讓帳房先生退下。

  看著帳房先生離開,常軒重新陷入了沉思,他如今開始想著自己如今落入了的陷阱到底是因何而去。思來想去,他想起了消息的來源,再想起當日驗貨時陳淮丹的表現,還有任榮的那些說辭,他苦笑了下,說是防著點,但到底還是沒防住。

  常軒知道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光是猜測別人陷害自己是沒辦法的,凡事都需要證據,可是那個所謂的南方客商早已不見了蹤跡,此時怕是一個懸案。

  他想了許久,終於覺得這事應該從那批緞子上下手。那批緞子顯然是南方貨品,從南方運過來也不容易,來龍去脈應該好查。

  常軒有了這個主意,便有些後悔了,其實早應該想起來,這樣順便可以找莫侍衛幫忙。這個莫侍衛據說以前曾經在江湖上混過的,估計認識的人多。

  當下他想著,明日個還得去趟侯府,找莫侍衛說下這事。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布莊的銀子問題,要知道再過幾天布莊可能都要斷貨了啊。

  常軒在自己屋中悶頭想了一番,心裡還是沉重,若是開口向孫大管家和自己爹借錢自然是沒問題的,但眼下這一批緞子,總不能就這麼扔掉,也太過可惜了吧。

  他有心賣出去,但就怕放低了價來買也不見得有人要。其實緞子都是富貴人家用的,普通人家嫌它不耐磨,哪裡願意花銀子買這個呢,可是若是富貴人家,就算再寒酸也不能用這種料子做衣服啊。

  常軒心裡發悶,乾脆出了屋來,自院子裡牽了馬去貨倉方向了。到了貨倉,他又把那批緞子翻上來,一個個地瞧,想著將這批布裁成幾尺大小,將那些瑕疵去掉。可是上看下看,若真是要去掉瑕疵,這布怕是也沒人要了。

  他低頭盯著那布半響,總是不得眉目,最後擰著眉回家去了。

  回到家裡,還沒進門就聽到屋裡有說話聲,他開始還以為是岳娘子過來幫忙,誰知聽聲音不像,那聲音年輕,笑得脆生生。常軒進了屋,那笑聲止住了,一個小丫鬟怯生生地看著他。

  阿福扶著門檻走出來,笑著解釋說:“這是今日個咱爹送過來的,叫細雲,說是我如今身子不方便,便由她照顧下家裡。”

  常軒心下不解,想著自己爹以前也沒急啊,怎麼如今巴巴地送了一個丫頭過來伺候呢,不過他當下也沒多想,便進屋了。

  原本家裡三間屋,一間正屋兩間臥室,如今來了個小丫鬟,這個小丫鬟便堂而皇之地占了一間屋子了。兩個人回到屋裡,阿福想起這事笑了:“就咱們如今這個樣子,竟然還請了一個丫鬟來伺候。”

  常軒倒是覺得這樣子挺好,至少他不在的時候阿福有伴了。

  阿福說完那丫鬟的事,便拿眼看常軒,早間常軒出去的時候,她心裡自然是不安的,怕在他外面被人訓斥了受氣。可是如今看上去,雖然眉眼間依然不是那麼開展,可面色倒是如常,這讓她心裡放下一些。

  常軒想起自己早間出門的情景,也笑了,湊過去摟住阿福的腰:“早間睡得怎麼樣?心裡是不是記掛著我呢?”

  阿福扭了扭身子:“可不是,你進府里見到咱爹了,爹怎麼說?”

  常軒抱緊了她,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道:“一切都挺好。”

  阿福不滿,挺好是什麼意思啊,她也想知道具體怎麼說的。

  常軒見她如此,只好扶了她坐在炕沿,把進了府的情景說了一遍。臨了嘆息說:“我是一定要好好乾的,不能辜負他們的希望。”

  阿福點了點頭,常軒進入府里能有這麼結果,確實是出乎她的意料了,想著只要好好處理了這批緞子,事情就算是過去了。而常軒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做事會更加穩妥的。

  不過她聽著常軒說的這些話,也有些疑惑:“怎麼公爹還特意問起你得旺娘子的事?”說著阿福拿眼瞟著常軒,她覺得公爹不是一個多事的人,既然公爹特意問了,肯定是有什麼事。

  常軒頓時感到冤枉,於是原本心裡因為緞子的那絲沉重散去,他抱著阿福可憐兮兮地撒嬌:“我可是就說了三句話啊,統共就三句話,而且旁邊還有一個僕婦隨著呢!”怎麼可以就因為這個懷疑他呢?

  阿福自然是信他,不過想起自己當初被人陷害的事,心裡卻很是不慡快,便拖著腔調說:“如今,咱們那帳本上,可是一個時辰都沒有了呢……”

  常軒一聽,臉上滿是小心防備:“該不會就以為這個捕風捉雨的一句話,就要給我加一個時辰吧?”他真得是好努力好勤奮好賣力才使得那二十多個時辰一點點地被劃掉的呢。

  阿福笑著搖頭,輕揉著他肩膀說:“罷了,先空著吧,以後再說,但只是可不要讓我再因為這個不痛快。”

  常軒自然是千恩萬謝,謝著謝著便把阿福摟在懷裡親了一通。

  兩夫妻親熱了一番,常軒最後顧忌阿福身子硬生生打住,抱著阿福躺在被窩裡粗喘著氣說事了,他又把自己如今的計劃給阿福說了一遍。

  阿福枕著他有力的胳膊,細心聽著,聽到最後蹙了蹙眉:“那些緞子該如何處置,你有眉目了嗎?”

  一提這個,常軒就皺起了眉:“現在還沒什麼想法。”一邊說著話,一邊小心地給阿福撫摸著肚皮兒。

  阿福舒服地哼哼了下,腦中卻想起這些日子偶爾隨著岳娘子逛街時所看到的情景,便問道:“既然賣料子不好賣,何不做成衣裳或者被面去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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