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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是看著她們那好奇的樣子分外可愛,並不是自己之前以為的高高在上模樣,反而像是鄰家要好的姐妹;二個是發現,其實原本都是小姑娘家,並沒什麼不同,自己生在市井間,所經歷所知道的,她們是一輩子不會體味到的。而她們生在金銀窩裡,其中體會經歷滋味,自己終究會慢慢品嘗到的。

  因這麼想,反而從心裡徹底放開了,當下笑了笑,便帶著她們,去給她們講這個什麼是什麼,那個是什麼,這個半邊對著日頭,以後就會更甜。

  這個瓜挨著梗的地方是後長出來的,所以不如前面開花的頭部來得甜。

  她一番介紹,只把連同長芮縣主在的小姑娘聽得敬佩不已,不由得詫異道:“我等真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只知道吃瓜,卻不知瓜!佩珩好生淵博,竟是什麼都知!”

  一群小姑娘正熱鬧著,便聽到旁邊傳來腳步聲。大家開始只以為又是管家領了哪家的夫人或者姑娘過來了。

  誰知道抬頭一看,卻是寧祥郡主。

  寧祥郡主一來,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雖都是小姑娘家,可是各家父母誰沒個消息,大家約莫知道,外面那些傳言,都和鎮國侯夫人有干係。

  可是這些傳言怎麼傳出去的,誰也不會忘記,是那天在安南侯夫人家,薄夫人說出來什麼彭陽縣的什麼齷齪事。

  薄夫人如今和鎮國侯夫人交好,又認了佩珩當乾女兒,瞎子都看得出來,人家關係鐵著。

  可見這事由薄夫人而起,卻不是薄夫人惹起來的。

  那個人是誰?

  看看寧祥郡主就知道了。

  聽說婚事已經定下來了,遠嫁嶺南夏侯家。

  各家小姑娘如今都是定親或者要定親的年紀,掰著手指頭數一數,往上數三代,便是那兵荒馬亂的年月,也沒聽說過誰家郡主嫁去嶺南。

  可見這必然是有緣由的。

  緣由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是以如今,看到寧祥郡主過來,大家都不吭聲了。

  寧祥郡主倒是看上去頗為平和,笑了笑:“這是認什麼呢?”

  對於佩珩來說,看到寧祥郡主可以說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若無別人,她都是恨不得直接給她一個耳刮子。

  不過有外人在,她倒是也學會了裝。

  柔順大方地笑了笑:“正看看這瓜果,郡主什麼時候過來的?那邊亭子有果茶,郡主要不要過去嘗嘗?”

  “好。”寧祥郡主也和她一般笑了笑,分外溫柔地道。

  一時幾個姑娘依舊在旁邊看那瓜果,有的還按照佩珩所說,摸索著摘了個熟透的,幾個人說是要掰開來嘗一嘗。

  這種事情,對她們來說也是新鮮極了的。

  這邊佩珩陪著寧祥郡主來到旁邊的亭上,八月的秋風輕輕吹過,分外舒慡。

  在離開了剛才那群姑娘後,寧祥郡主臉上的笑便不見了。

  寧祥郡主就要遠嫁了。

  因她做的那些事,連太后娘娘都不太待見,她幾日求見都不被允,反而是被父親禁錮在後院,閉門思過準備出嫁。

  也是最近,她百般討好,哀求說心裡終究歉疚,趁著這次佩珩的及笄禮,她想親自上門,表達下歉意。

  博野王看女兒說得真誠,又想起自家王妃早逝,底下就這麼一個女兒,最後也是心軟,想著她要離開燕京城,去那茫茫萬里之外,以後是再也沒這樣的機會了,便也允了。

  寧祥郡主來到這宴席,人人都知道她是怎麼回事,自然對她頗多冷淡,她心裡也覺得無趣,這才來到後院。

  “看著倒真是人模人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個侯門千金!”寧祥郡主上下打量了佩珩一眼,輕笑了下。

  佩珩從她那一眼中,感到了十足的不屑。

  輕笑了下,她絲毫不曾在意她的目光,依然用溫和的語氣道;“恭喜郡主,早聽說了郡主的好消息。要說起來,嶺南那可真是一個好地方,上次聽太后娘娘說,宮裡一些稀罕的瓜果,都是那邊騎著快馬運過來的,尋常人根本吃不到。郡主過去後,倒是可以日啖荔枝三百顆了。”

  恰好前些日學的一句詩,雖說古時的嶺南和現在所說並不是一處,不過並不妨礙她正好用上。

  這話說出來語氣有多溫柔,聽在寧祥郡主耳中就有多諷刺。

  她今日過來本就氣不順,如今聽佩珩這麼說,自然是越發堵心,當下不免冷笑一聲:“看不出,你這小小姑娘,還學會了這挖苦人的本事。不過想想也是,你跟著你那修腳的娘,還不知道在市井間學了多少!不說其他,只說這勾搭男人的手段,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郡主真是說笑了,論起勾搭男人來,佩珩和郡主哪能相提並論。郡主不是一心想著我爹嗎,為了能勾搭我爹,真是連臉都不要了。最後還沒成,這不就是要被遠嫁嶺南嗎?”佩珩也隨之冷笑了聲:“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也就比我大一兩歲吧,那張臉還不如我娘嫩,還有臉在我爹面前晃蕩?”

  寧祥郡主心裡本就充滿不忿,而佩珩正是春風得意好時候,如今失意人對上得意人,心中酸楚自是不必提,更何況被人這樣挖苦嘲諷。

  她眯起眸子,盯著佩珩老半響,忽而便道:“蕭佩珩,別當我不知道,你暗地裡勾搭我堂哥涵陽王,為了這個,蕭大哥把我堂哥都打了,你當我不知道?”

  第79章

  原來那一日,蕭戰庭一個拳頭過去,把涵陽王打得半邊俊臉腫了起來。

  之後雖說涵陽王連宮都不敢進,在家閉門不見客,可是依然有些親近的,約莫知道怎麼回事。這其中自然包括寧祥郡主,以及宮裡的皇上,唯獨不敢讓太后知道,特意瞞著罷了。

  皇上倒是頗為樂見其成,聽到這個哈哈大笑,只說蕭戰庭半輩子得了這麼個女兒,還不當寶貝一樣護著,哪裡肯讓她嫁給自己那個大了十二歲的弟弟!

  寧祥郡主卻是越發不甘,想著當日自己為了討好太后,特意帶了佩珩去見涵陽王,誰知道佩珩卻將自己好一番戲弄。

  她左右也是要遠去嶺南的人了,臨走前,自然要狠狠地整佩珩一把。

  佩珩聽此,多少也意識到了其中關節,不過倒是不慌不忙,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我爹和涵陽王兩個人,平日並不熟識,便是說打起來,總也有緣由的,我一個姑娘家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倒是說因了我打起來?這就奇了怪了,難不成是之前皇上要賜婚於我和涵陽王殿下的舊事?”

  她輕描淡寫地道:“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連皇上太后都不再提,寧祥郡主,你倒是跑過來特意說嘴,這是給皇上找心事嗎?”

  寧祥郡主聽聞這一番話,倒是頗為意外,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佩珩一番。

  不曾想,才月余不見,這小姑娘竟然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言辭如此犀利?

  其實佩珩說得也沒錯,這件事連皇上都不願意提起了,自己若是再提,反倒是在惹事。

  她臉色變了變,不由越發冷笑:“不曾想,一個市井賤胚子,也能飛上枝頭。”

  這話是如此難聽,完全不像個郡主說出來的,不過佩珩聽了後,倒是絲毫不以為意。

  她笑了笑,卻是故意道:“等我及笄之禮後,我爹自然會給我找一門好親事吧,嫁到這燕京城,從此後當個貴家少奶奶。我還有兩個哥哥,以後兩個哥哥都有出息了,自然能庇護我這一輩子,給我撐腰,讓我當一個享福的少奶奶,一輩子不用愁。這麼一說,我這個市井賤胚子,倒真是飛上枝頭了呢、。反倒是郡主你,明明生於皇家,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機緣,怎麼偏偏要遠嫁到嶺南這種地方?聽說夏侯家世代鎮守南疆,茹毛飲血,野蠻粗暴,只是不知道郡主能否熬得住?另外,如今佩珩看在往日交情上,送郡主一句話,南方陰濕之地多嶂毒,望郡主一路順風!”

  說完,也懶得再理她,逕自揚長而去。

  寧祥郡主其實是這些日子被父親管教在家,大門都不得出,好不容易這次父親要過來鎮國侯府,她才哀求了可以一起過來,來之前卻是再次保證過不敢多說話的。

  如今來到後院,見了佩珩,心中不甘,總想著臨走前再給她一個難堪,誰曾想,一番話下來,她反倒是被佩珩刺得心口都疼。

  當下她冷冷地望著那走向一群小姑娘的佩珩,微微眯了眯眼。

  是,她要嫁去嶺南了。

  可是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遠的,總有一天,她會設法回來,再回到這花團錦簇的燕京城!

  佩珩狠狠嗆了一通寧祥郡主,心中自是舒坦了許多。待回到眾女孩兒中間時,便見長芮縣主正關切地望著她。

  長芮縣主白白淨淨的,圓潤臉盤,看著就一副富貴態,此時關切地望著人時,頗為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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