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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人,在那自傲之外,自然有一股自命清高,看不得那些齷齪,更沒想到有人竟然用這種手段來陷害別人!

  “咱們快些跟著這官差過去,瞧瞧這小賤人又是哪一齣戲!”薄夫人咬牙切齒地這麼說,連小賤人這種話都出來了。

  她今日看得這戲,真是比她一輩子都要多!

  蕭杏花木然地點頭:“好,去看看吧。”

  這麼說的時候,心地深處,被自己藏起來的某一處,已經是在隱隱作痛。

  本以為那些已經成為過去,這些年來自己也不太記起了,畢竟她經過的事兒多了去了,若是每一樁她都念念不忘,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可是沒想到,偏偏是這麼一樁,又被人當眾提起並揭穿。

  “過去看看。”她喃喃地重複了一句。

  心裡卻是想著,若是真有什麼,這件事鬧大了,大不了她去和那些人拼個魚死網破!

  他們不要她安生過好日子,她也不能輕饒了那些人!

  蕭杏花和薄夫人上了馬車,馬車在街市中追趕過去,片刻功夫,走出這街道,拐了一個彎,就遇到了薄夫人派出去的一名侍衛。

  原來那兩名侍衛看到兩個官差並孫德旺往城外趕去了,怕薄夫人這邊不知道去向,便特意留了一個侍衛在這裡等著通報去向。

  薄夫人當即帶著那侍衛,趕往城外。

  這燕京城裡商鋪林立,車馬人流眾多,車輛並不好通行,可是一旦出了城後,人煙逐漸稀少,馬車也行駛得快了起來。

  因薄夫人心裡著急,便催促馬夫更快一些,馬夫只好抽打馬鞭,越發快速前行。

  誰知道走出官道約莫一炷香時間,便見周圍其他車輛已經不見了,唯獨有一輛不大不小的翠幄清油車,緊跟在她們這輛八寶瓔珞車之後。

  蕭杏花心中疑惑:“這輛車子,不知道什麼來路,竟一直跟在我們之後。”

  薄夫人也是不懂,悄悄地掀開一點簾fèng,擰眉瞅了半響,也是擔心:“可別是那寧祥郡主的馬車?”

  蕭杏花聽了皺眉:“這邊除了官道,可有其他路可以繞過去?”

  薄夫人想了想:“倒是有一條小路,可是那條路卻不能過馬車的,且那兩個官差也不知所去何處,若是一徑繞路,反而跟丟了他們行蹤。”

  蕭杏花也是從那馬車fèng里往外瞅,從她的角度,恰好看到那輛馬車上也有個人掀開一點簾fèng兒往外面看呢,且從那fèng隙里隱約可見,那人有烏黑的發,看樣子竟是個女人?

  “你猜得七八不離十,果然應該是那寧祥郡主!她如今跟著咱們過來,還不知道想出什麼詭計呢!如今我們且小心些,快些趕路追上孫德旺,免得她又出什麼花招,到時候咱們可攔不住!”

  “你說得是!孫頭子,你好歹快些!”

  薄夫人一聲吩咐下去,外面趕車的馬夫也只能是越發抽打著鞭子,於是鈴兒響叮噹,馬蹄兒輕揚,發出噠噠噠的聲音,馬車輕快地跑在這官道上。

  誰知道她們行了約莫又一炷香時間,後面那輛翠幄清油車卻是依然沒有甩掉,竟然還是跟在她們身後。

  “這就可恨了,就算沒廉恥地做下那害人的事,怎也不知道羞恥,竟是跟在別人屁股後頭,連藏著掖著都不知道呢!”薄夫人一聲冷笑,真是恨不得停下馬車,將那寧祥郡主劈頭痛斥一番。

  “罷了,她既不知廉恥地要跟著,那就讓她去吧!左右如今咱們先追上孫德旺再說,搞清楚那兩個官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得極是,有我們在,想必她也不敢硬來的。”

  當下薄夫人陪著蕭杏花,乘坐了馬車一路急追,待追到了一處山根底下時,周圍已經是沒什麼人煙,卻見四處雜糙叢生,又有綠樹蔥蔥,再往前,已經是要上山了,並沒有什麼路。

  薄夫人疑惑地道:“難道我那侍衛留下的記號有誤,咱們追錯了?這孫德旺到底跑去了哪裡?”

  蕭杏花卻是側耳傾聽,微微擰眉:“你聽,好像這林子裡有動靜?”

  薄夫人也靜下來細聽,這才聽著,那林子裡有鬼哭狼嚎的聲音,且有著陣陣悶響。

  “這是怎麼了?打架?”

  到底是國公府的夫人,平時哪裡見過這個,當下臉色也是有點變了。

  蕭杏花比她好些,街頭流氓地痞打架是常見的,當下提議說:“我聽著,人倒是不多,左右我們身邊還有侍衛護著,不如過去看看?”

  薄夫人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好。”

  於是兩個女人便並肩前行,前後擁簇著侍衛往那林子走去。

  待到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豁然開朗,終於見到前面幾個人影,果然是有一個人正在痛揍另一個!

  薄夫人也就罷了,蕭杏花卻是大驚:“鐵蛋,是你?!還有你,牛蛋,你怎麼也在?!”

  原來這正在那裡砰砰作響揍人的,正是蕭戰庭。

  而站在蕭戰庭身旁,順手再給那可憐人一腳的,正是蕭戰庭的兒子,牛蛋是也。

  正所謂上陣父子兵,這父子兩個人一向也算不得多親近,平時有什麼事都是公事公辦地說,嚴肅得緊,可是現在呢,竟然倆手打人了。

  那個可憐的被打的,此時已經癱成了一團肉泥,這團肉泥那張臉呢,紅得紅青得青,鼻子嘴巴都腫得雞蛋大,只有仔細看看衣著,才能勉強認出,這就是之前在天禧茶莊大放厥詞的孫德旺。

  而為何這父子兩個人會聯手在這裡痛打孫德旺呢,事情就要從牛蛋——蕭千雲說起了。

  原來自從那一日佩珩提到了孫德旺的事,他必然是極為上心的,第二日幾乎連軍中都沒去,偷溜出來暗中調查孫德旺一事。

  他要查的不光是孫德旺,還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要指使孫德旺來污衊自己娘,還要查出那個人到底打算如何鋪展這件事。

  他當然很快明白,背後指使的人就是寧祥郡主。

  可是寧祥郡主不可能親自下手做這件事吧?真正的經手人,就是寧祥郡主身邊的一個親信,名宋沉東的。

  這宋沉東呢,就是之前把孫德旺帶到茶樓的那位錦衣男子了。

  蕭千雲這個人,別的本事未必一等一,可是探查這種事,連猜帶蒙的,他很快明白了個中關節。

  於是他早早地找了兩個侍衛,讓他們假扮成了從彭陽縣來的官差,並在適當的時候將那可惡的孫德旺給帶走。

  本來這個計劃是天衣無fèng的,誰知道臨到施行發生了點意外。

  他沒想到,他爹和博野王竟然也來這個茶樓喝茶。

  當看明白這個的時候,他頓時明白了寧祥郡主的毒計。

  這可真是毒啊。

  而因為他爹也出現在茶樓,他爹身邊的侍衛便有一些留在了外面伺立等著,如此一來,那兩個官差便有些不敢出現了。

  都是鎮國侯爺手底下的,這萬一被認出來,豈不是當場戳穿了?

  如此一來,等到那兩個官差終於巧做打扮,匆忙趕到去捉拿孫德旺的時候,孫德旺已經在茶廳中大放厥詞,說出許多言語了。

  不過也幸好,來得及將這個人及時帶走了。

  等到兩個假扮的官差將這個孫德旺押解到了荒郊野外,官差跑了,他就衝過去,揮舞著拳頭,將孫德旺狠揍了一通。

  可以說,他這一通拳頭憋了好些年了。

  當年的事,他是看在眼裡的,可是他才六歲,能做什麼呢?恨只恨掙錢掙不了,打架打不得,生生看著娘被人家欺凌,被人家找上門,壓在那裡採頭髮。

  後來泥地里一片的碎頭髮,還帶著血。

  想到過去的這一切,他恨得牙痒痒,把那孫德旺的腦袋按在旁邊的淤泥里,狠狠地揍。

  誰知道他正揍著,忽然感到不對,回頭一看,他爹黑著臉站在那裡呢。

  他頓時有些驚了。

  想到孫德旺之前說過的那些話,爹是不是也聽到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爹,原本揮起來的拳頭不知道是該收還是該放。

  那可憐的孫德旺,正被揍得沒聲氣,忽然見這凶神惡煞的人停了手,開始還懵著呢,後來看出來是有人來了。

  雖然後面來的這位小山一樣的身體立在那裡,又是沉著個臉實在是可怕,不過總比那揍人的惡煞要強百倍吧?

  是以孫德旺看到蕭戰庭竟然倍感親切,猶如看到親人一般爬過去,嘴裡還念叨著:“救命啊,打人啦!要打死人了,官爺你可得管管啊,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旁邊的蕭千雲緊緊攥著拳頭,攥得拳頭都在顫抖,他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爹。

  他從小沒爹。

  他娘總是說,他剛出生那會子,他爹天天抱他的,可是他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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