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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全靠我?”蕭杏花也是無語,該說自己這兒媳婦是太會說話,還是太會說話呢?

  “自然是全靠你,你和爹琴瑟和鳴恩愛有加,我們才能享受得更舒坦!”

  蕭杏花聽聞,瞪了她一眼,竟無言以對,只能恨聲道:

  “哼,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想著把你老娘往你爹床上推吧!你個嚼舌頭的小咬蟲!”

  夢巧兒忙上前,賠著小心捶背伺候,壓低了聲音道:“娘啊,娘,我的親娘啊!話糙理不糙,難道這事不是這個理兒嗎?再說了,人家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您老人家可真是虎狼之年,獨守空房這麼許多年,本以為要嫁給我羅六叔,誰知道忽而里冒出個爹!我瞧著爹生得體魄魁梧,定是個能行的,你還不趕緊巴住了,從此後虎狼之年,再沒什麼愁的!”

  這話說得蕭杏花又羞又氣,直接伸出手去擰夢巧兒的耳朵:

  “你個小蹄子,往日裡我不拘束你,如今說出的話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那夢巧兒只顧著躲,一邊躲一邊笑道:“我可是為了娘想,難不成只讓兒媳婦吃肉,不許公婆婆沾油!”

  蕭杏花既擰不到她耳朵,也就罵咧咧地作罷了。

  夢巧兒趕緊給她端茶遞水的討好。

  蕭杏花自己想了一會兒,嘆道:“咱母女兩說句掏心窩的話,你說得其實也有道理,可我已經是昨日黃花一朵,老胳膊老腿的,人家沒這意思,難道竟要我用強的?”

  夢巧兒見婆婆果然有那意思,便忙上前獻計獻策,對著蕭杏花耳語一番。

  蕭杏花聽了,在那裡默了半響,最後終究是點頭:

  “左右就算丟人,也丟不到外邊去。如今為了你們,終究是要豁出去臉皮再試一試了!”

  此時的蕭杏花正滿足地半躺在一張矮榻上,在丫鬟們的伺候下從容地吃著銀子裹餡涼糕,還有據說很是稀罕的冰鎮西域葡萄。

  她一邊吃,一邊伸了個鬆散的懶腰:

  “這輩子活到這份上,真是值了!以前受的苦,可算是沒白受!”

  蕭戰庭被叫出去,卻是軍中有了急事,當下忙去處理了,待到出了軍營,又會了幾個同袍好友,聊了最近這段時日的朝堂變動。好不容易和幾個同袍告別了,他想起家中的杏花兒,便騎馬逕自歸家。待歸了家,恰好又有外面派出去的下屬過來匯報,那下屬正是前往白灣子縣的,便一五一十地將白灣子縣那羅六的事兒匯報了。

  蕭戰庭開始的時候面色還好,後來越來越硬,聽到最後,已經是面無表情。

  他呆站在院子外好半響,最後終於抬起腳進了院子。

  大踏步走回自己房中,一進門,就見蕭杏花正一臉滿足地曬太陽。

  蕭杏花聽得動靜,抬眼看過去,見是他,頓時翻身起來,笑顏逐開,歡喜地迎過去:“鐵蛋哥哥你回來了啊?”

  蕭戰庭見她頭上插著一根金鑲滿池嬌分心,發上圍著鏤空梅花玉鈿兒,斜髻旁則是一串兒翹珠錯落有致,身上裹著一件月白雲綢衫,掐腰下則是金絲灑花綠綢裙子。

  她雖三十有二,可是這些年操勞無度並沒有消磨去那婀娜身段,眼角一些輕微的魚尾不過平添幾分風情,著意打扮過後的她,月白雲綢衫緊裹著上面漲卜卜之處,隨著腰肢款擺仿佛呼之欲出。

  正所謂徐娘半老風韻無限,她這個樣子,便是換上粗布衣衫蓬頭垢面,也自有男子側目。

  蕭杏花見他眼觀鼻鼻觀心的,那張臉竟然像塊木頭似的絲毫不為所動,當下也是暗恨,想著這男人以前可不是這樣。

  以前她給他使個眼色,他就能像個餓狼般撲過來把她吃了!

  想必是外面大魚大肉吃多了,回到家裡看不上這老菜幫子了吧?仗著往日情義把老菜幫子帶回家,供養在那裡,只看不動?

  蕭杏花不由咬牙切齒一番,不過想想自己兒女,都一把年紀了,就算丟臉又如何!

  於是她硬是擠出了一點笑來,軟著身子湊過去,將自己那緊鼓鼓之處湊到他堅實的胸膛上,仰起臉來道:“鐵蛋哥哥?”

  蕭戰庭沒想到,剛一進門,迎著他的就是這個。

  微閉上眸子,他能感覺到她的洶湧嬌軟在磨蹭著自己,那是擺明了在引他上鉤呢。

  第21章

  如是十幾年前,根本不用她做到如此地步,他必然已經將那軟綿綿的身子禁錮在懷裡不放開,抱起來扔到炕上恣意妄為,若是初見面時,她若這樣,他早就繳械投降,跪倒在她的腳底下,甚至就是三天前,她若這樣,他也就忍不住了。

  可是現在,卻終究是心有不忍。

  剛才屬下向他匯報,他知道了誰是羅六叔,也知道她中意了誰。

  那個男人已經在街道上相看宅子了,她也是允了的。若是他再晚出現幾個月,怕是幾個孩子都已經叫那男人爹了。

  她從來,從來就沒有中意過自己。

  以前是,現在也是。

  為了曾經的童養媳的身份,為了今日的富貴榮華,她總是在自己面前委屈她自己,忍著憋著,做出一副歡喜的樣子來。

  以前的他不懂,只知道霸著占著,摟著她,不肯讓她有一絲機會逃脫。後來在許多年的苦熬中,他一點點地想明白了。

  原來他的杏花兒和他在一起時,其實是有那麼多苦楚。

  怪不得她從來不喜歡自己。

  她以前惦記著她的玉兒哥哥,現在惦記著那個一路照料她的捕頭羅六。

  睜開眼睛時,他雙眸深暗,可是卻不動聲色地將那軟綿綿的身子扶正了,他握住她的肩膀,溫聲道:“杏花兒,其實……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我早答應了你的,該你的,絕不會少你,家裡的事,怎麼著都是任你做主,我其實也從來沒有納小的念頭,這些你儘管放心。”

  這一句話,對於卯足了勁想誘蕭戰庭的蕭杏花來說,真是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

  “鐵蛋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戰庭握著她的肩膀,深眸中仿佛帶著一絲瞭然。

  “你——”

  蕭杏花咬牙,睜大眼睛望著他,只覺得他仿佛早已把自己看得透徹。

  他什麼都知道啊。

  知道自己是為了金銀,才扒著他不放,知道自己主動求歡,都是為了那侯夫人的地位。

  他早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卻不說破,如今自己豁出臉來求歡,他卻冷漠地拒絕了。

  蕭杏花呆了片刻,終於有些狼狽地後退一步。

  她舍下臉面來,他卻不要?

  蕭戰庭看她一臉的失魂落魄,胸口泛疼,放柔了聲音道:“杏花,我只是不想勉強你,你想做的就做,不想做的,真得不必強著自己。我是你的鐵蛋哥哥,你要什麼,說一聲,我都給你拿來了,你不用——”

  可是蕭杏花不想再聽下去了!

  她知道那都是假惺惺的話!

  蕭鐵蛋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他若是想要,是那種忍得住的人嗎?說直白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蕭鐵蛋要干,你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他如今說這假模假樣的話,根本就是不想要她,就是對她這個糟糠之妻沒興趣了!哪怕她腆著臉求他,他也不樂意了!

  蕭杏花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臉上紅得賽晚霞。

  她把牙根咬得生疼,最後卻是道:“行,行,這樣也行!”

  蕭戰庭還待要說什麼,誰知道卻被蕭杏花直接往外推出去:“滾,滾,你給我滾,既沒什麼意思,那還來這裡做什麼,如今這福運居是老娘的了,和你沒幹系了,你這千尊萬貴的侯爺另尋住處去吧!”

  把他推出去後,她咣當一聲把門關上:“永世千年,也別在進我這屋!你若踏上門檻兒,便讓那腳踝骨子折了去!”

  之後還羞憤交加地沖外面呸了聲!

  哼,當她以為趴在那裡受痛啊,哪裡是尋常人能挨得住的苦!

  不要正好!老娘不稀罕!

  月朗星稀,暗夜無聲,蕭杏花懷裡揣著一捧的銀票,窩在錦被裡罵蕭戰庭。待到把她所知道的罵人話兒全都招架了一遍,她也困了,摟著銀票歪在那裡睡著了。

  夜裡都是夢,夢裡都是金山銀山,她坐在金山銀山上笑得合不攏嘴。

  第二天,一覺醒來,孤影單只,看看空蕩蕩的房間,她心中也曾泛起一絲悲涼,不過想想懷裡的銀票,又覺得滿心的知足。男人這玩意兒,總是不如銀票子踏實。

  丫鬟們進來伺候她洗漱,她沒好氣地問起侯爺呢,丫鬟們卻說不知道。

  她聽了,也就不在乎了,左右侯府大得很,又是他的地盤,他想找個地方歇息還不容易嗎?

  誰知道一直到了晌午用膳時候,蕭戰庭還不出現,她一問柴大管家,這才知道,原來蕭戰庭昨日抵達京城,今日該是上朝的日子,散朝之後,想來應該是被留下御書房議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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