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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昀笑了笑:「這麼著急?」

  謝然沒有應話,飛快地拉著人拐過走道,推開半掩著的木門,從自己的行李箱裡翻出了一個暗紅色的盒子。

  「我選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謝然把盒子送到了任昀的身前,「可能沒有你的那些貴,但它是與另一塊成對的,我想讓你和我一起戴。」

  話落,他手上的盒子應聲而開。

  任昀的視線從泛著金屬光澤的錶盤上掃過,落在了謝然修得圓潤的指甲上。

  「你知道送別人手錶是什麼意思嗎?」任昀低聲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什麼?」

  任昀壓下了表盒,將它從謝然的手裡抽了出來,放到了對方身後的桌子上。

  他的手並沒有挪開,掌心壓著表盒,人向前挪了一小步,是一個把謝然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間的姿勢。

  「我也不知道。」任昀含糊地說道,另一隻手摸上了謝然的下顎,指腹在他的皮膚上輕輕地摩挲著。

  謝然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後腰磕在桌沿上,他微微抬起了頭直視任昀的眼睛:「那你收過別人送的手錶嗎?」

  「收過,但不喜歡。」

  「那我送的呢,喜歡嗎?」

  「喜歡。」任昀貼近了謝然的臉,蹭了蹭他的鼻尖。謝然的上身往後仰,拉開了同任昀的距離,他伸出手搭在任昀的腰上,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料感受著他腰側的線條,任昀被他折騰得呼吸粗重,右腿又往前邁了半步,卡進了謝然的雙腿之間。

  「我呢?」謝然問他。

  「也喜歡。」任昀說著,捏著謝然的下巴,咬上了他的唇。

  窗外的風簌簌吹過,門前的槐花落了,花瓣在風中打了個轉迴旋而上,有幾片從窗戶的縫隙間溜了進來,踉踉蹌蹌地跌落在木製地板上。

  謝然其實是知道的。

  那麼俗套的寓意。

  少年時總是妄想著什麼一輩子,好像錯過了這個人,就遇不上更好的一樣。

  或許是在這段一意孤行的「喜歡」里投入了太多,這些年他一直在想,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像喜歡任昀一樣去喜歡別人。

  不過這話的真假早就無從驗證,因為任昀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我把自己都給你。任哥可要對我好一點,不然我一傷心,可能就和別人走了。」

  「嗯。」

  第95章 翻浪

  謝然本來是想順便告訴任昀自己的決定的,但一胡鬧起來,什麼東西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加上明天早上他就要回C市,將要久別的惆悵更是一股腦地侵占了他的思緒。

  不過鬧歸鬧,還是不敢鬧太瘋,畢竟房間的隔音不好,樓上樓下都是人,要是被誰爆了出去,只怕陳宇皓得從A市連夜殺過來掐死他。

  等到上飛機時,謝然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沒有說,可也為時已晚,只好期盼著這檔選秀能早些錄完。

  第三輪公演很快就被提上了日程。經過兩輪淘汰,剩下的學員大多都有不同凡響的實力,教學起來也輕鬆得多。謝然前後又同陸硯聊過幾次,後者的排名堪比幾公里外遊樂園裡的過山車,高三模擬成績都比不上它跌宕起伏,但陸硯似乎也看開了,半玩笑地和謝然說道:「要是出不了道,我就收拾包袱去給顏言老師打下手好了。」

  喻清之前誇過他。A班的教室里有一台架子鼓,陸硯曾經在學員班會裡露過一手,除了收穫了一眾學員的尖叫外,還得到了喻清的一句:「以後如果顏言做音樂想要架子鼓的素材,我讓他來找你。」

  顏言的工作室確實不太好進,但玩笑歸玩笑,真讓陸硯去幕後做別人的助手,他內心肯定是不同意的。陸硯的鋒芒太重,就適合站在舞台上、聚光燈下,聽萬人歡呼,聲浪起伏。

  成團夜的舞台聲勢浩大,公司也是下了血本,單是舞美就花費了巨資,一改先前的貧窮境況,舞台到處都散發著「我超有錢」的氣息。前一天的彩排幾個導師都到了,幾乎是從早上忙到了晚上,許多被淘汰的學員也被請了回來,換上相同的制服,重新站在舞台上跳完了主題曲。

  任昀第二天也到了,自然不是衝著學員來的。他沒有告訴謝然,而是直接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進了後台,找到了正在給學員講著最後一堂「課」的青年。

  謝然的造型師和學員的是同一個,若是不知道的人見了,十有八九會把他認成這其中的一員。他的劉海被分成兩邊向外卷著,挑染了幾撮暗紅色,上面還沾著金粉,耳朵上墜著兩個銀色的環,燈光那麼一掃,金粉閃著光,襯得他皮膚瓷白,顯得格外好看。

  任昀走來時,謝然身前的學員都噤了聲,睜大了眼睛,視線越過謝然的肩膀,大有「目瞪口呆」的意思。

  謝然半點沒有察覺,仍在語調輕緩地和他們說著話,直到半分鐘過去,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才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學員們的表情各異,有些像是在強忍著笑意,有些像是驚奇。

  謝然這才回頭看向自己的身後,就見任昀靜靜地站在那裡,一雙眼睛像是無波的古井,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怎麼都沒人告訴我?」謝然回頭不滿地掃了他們一眼,又道,「你們該化妝的化妝,該做造型的做造型,水不要喝太多,潤個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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