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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二爺和二夫人。”她們先前已聽趙管事說起二夫人的夫君如今也在家廟的事,雖沒見過盛明封,但見扶著二夫人的男子身著一襲錦衣華袍、儀表出眾,也明白這人應當就是盛家二爺。

  胡蘭悅見盛明封只是朝她們點了點頭,也不出聲,為免令人起疑,主動開口招呼兩人,“兩位不用多禮,我聽趙管事說,何嫂子身子不適,所以來找我夫人看診?”

  “沒錯,要不是因為阿秀真的不太好,我也不敢來打擾二夫人。”何婆婆面帶憂慮的說道:“今兒一早阿秀的肚子便疼了起來,下體還有些出血,她這腹中的孩子是我們何家唯一的苗子了,我擔心出事,所以才帶著她來求二夫人瞧瞧。”

  盛明封瞥見胡蘭悅暗中朝他使來的眼神,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望向何家媳婦出聲道:“把手伸出來。”

  何嫂子忙坐到一旁的椅上,伸出手擱在几案上,盛明封正要伸出手佯裝切脈時,青眉拿了個脈枕過來,擱在何嫂子的腕下,他不著痕跡的將伸出去的手縮回來,攏了攏衣袖後,再抬手按住何嫂子的脈搏。

  二芳的胡蘭悅趁機觀察她的氣色,一邊暗中教導盛明封,“我聽人說這懷胎的婦人脈象與常人不同,滑如走珠,按之流利,不知是不是這樣?”

  盛明封聞言,仔細感受何嫂子的脈象,須臾後才出聲應了句,“沒錯。”那脈象確實如走珠般滑利,十分好認,原來這就是喜脈。

  “我還聽人說這懷孕的婦人有時下體會少量流血,時流時止,並有腰酸腹痛的

  情形,這是胎動不安,安胎即可,不知何嫂子是不是也是這般?”胡蘭悅以引導的方式詢問她病症,若是她的出血量不多,那麼就沒什麼大礙。

  何家媳婦連忙頷首,“沒錯,我正是這般情形。”

  一旁的青眉聞言訝道:“咦,二爺怎麼也知道這些?”

  胡蘭悅氣定神閒的說了個藉口,“這是因為詠雪又有了身孕,所以我對婦人懷胎的事多少略知一些。”

  秦詠雪懷胎的事她是不久前聽趙管事說的,趙管事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前往京城置辦些祭拜的用品,回京時,他會順道回侯府一趟,向老夫人問安,因此才會知道秦詠雪已懷有三個月身孕,回來後就對她說了這事。

  聽她提起秦詠雪,青眉沒好臉色的撇了撇唇,雪姨娘懷孕,二爺倒是很關心,當年夫人懷孕生產時,可沒見他這麼關心夫人。

  盛明封聽出胡蘭悅適才是在暗示他,因此順著她的話對何婆婆表示,“她這情形是有些胎動不安,我開帖安胎的藥給她。”

  趙管事很快備了紙筆,盛明封提筆不著痕跡的覷了胡蘭悅一眼,這藥方要怎麼開,他可不知道。

  只見她淡淡的開口,“詠雪安胎時,大夫開的藥方是當歸、白芍、川芎、黃耆、甘草、艾葉、厚朴、枳殼、荊芥、羌活、生薑、川貝母、菟絲子這十三味藥,不知夫人是否也要開這帖藥方?”其實這帖藥只適合接近臨盆的婦人服用,懷孕前期並不適合吃,她不過是借秦詠雪的名兒罷了,好在在座的人都不懂醫,可以糊弄過去。

  “沒錯。”他頷首,從容的提筆在紙上寫下這十三味藥。他十九歲那年就在金鑾殿上被陛下欽點為探花,博覽群書,記性自是極佳,只聽她說了一遍就全記下,很快將藥方寫下來。

  一旁的胡蘭悅見藥箋上的筆跡與她素日所寫不同,怕被青眉認出來,連忙擋住青眉,待他一寫完,便將盛明封寫好的藥方折起來,遞給何家婆媳。

  “何婆婆,你們就按著這藥方去抓藥吧。”

  何婆婆滿臉感激的道:“多謝二爺、多謝二夫人,我知道二夫人一向心善,不收咱們這些窮苦人家的診金,這幾個是我瓜田裡最好的瓜,還望二夫人能收下。”她說完將她帶來的一籃子南瓜,恭敬的遞給盛明封。

  盛明封看著那竹籃里的南瓜一愣,在胡蘭悅輕扯了下他的衣袖後,他才回神接過來。

  見他收下,何家婆媳高興的離開。

  盛明封若有所思的覷看著何家婆媳離去的背影,再低頭看了眼已被趙管事接過去的南瓜,雖然僅僅只是幾個南瓜,但卻是那對婆媳真心實意給的,她們是真心感謝他……不,她們感激的是替她們看病的胡蘭悅。

  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她竟會醫術,更不知道她如此心善替人免費診病。

  才不到一天,他就像發現了一座寶藏一樣,發現了她以前不為人知的一面,他不禁為過去四年來對她的忽視感到遺憾,若早知她是這般的心性,他便不會那樣待她了。

  見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胡蘭悅有些不明所以,盛明封也沒多加解釋,主動扶著她的手,說道,“扶我回房吧。”他才出來這麼一會兒,就有些累了,這些年來她究竟是怎麼過的?

  青眉一臉見鬼似的看著自家主子,夫人竟讓二爺扶她回去?然而就像剛才過來時一樣,二爺也二話不說便扶著夫人往外走。

  他們兩人的感情是何時變得這般親密,她怎麼一點都不知情,是她錯過了什麼嗎?跟在後頭的青眉滿肚子疑惑。

  回到房裡,盛明封又將青眉和丫鬟們趕了出去,只留下胡蘭悅一人。

  “你怎麼會醫術?”他想知道在她身上,還有多少他不知曉的事。

  胡蘭悅在他對面坐下,飲了杯茶後,緩緩答道:“我小時候常發病,我爹便請了個大夫常住在家中,以便隨時替我看病,我沒發病時,就跟著那大夫學些醫術,後來那大夫年紀大了,回鄉去了,在那位大夫的傳授下,我略通一些醫理,想再進一步鑽研醫道,便央求我爹再請個大夫來教我,如今我服的藥,全都是我自己所配。”

  “那麼這些村民怎麼會找上你治病?”盛明封再問。

  胡蘭悅慢條斯理的說起原由,“先前我來到家廟時,在途中治好了一名生病的孩子,這消息傳出去,附近幾個村落村民都知曉了我會醫術的事,不久,就有人上門求診,那是個孝子,帶著自個兒五十幾歲的母親過來,他母親已病了許久,吃了不少藥都治不好她的病,她兒子聽聞我曾治好了一個相同病情的孩子,遂抱著一絲希望求上門。”

  診治後,那婦人吃了幾帖她開的藥,病情便逐漸好轉,因著前後這兩件事,她會醫術的事便傳開,附近村民若遇著什麼難治之症,便會上門求醫。

  盛明封看著她頂著自個兒的臉,不疾不徐的說著,那平靜寧馨的神情柔化了那原本冷峻的五官,讓他幾乎都要認不得自己,他忍不住探手摸去。

  她一愣,下意識的避開。“二爺要做什麼?”

  她的迴避讓他的手尷尬的僵了下,收回來後,他粗聲警告她,“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身子,但也請你別太糟蹋我的身子,那馬就別再騎了。”看把他那張臉都給蹭破了皮。

  聞言,胡蘭悅抬手朝微感刺痛的左頰摸了摸,訕訕道:“對不住,我沒想到那馬那麼不馴,一直把我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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