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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曹方心中定是很納悶“盛明封”的異常,但她無暇顧及他,催促道:“我趕著要去看二夫人,你快把衣裳拿給我。”

  曹方被這麼一催,只好取了一套衣裳遞過去後便退了出去,心中暗自咋舌,二爺竟然會急著去見二夫人,這可真是奇了。

  用一隻銀環束好發,換上件灰藍色錦袍後,胡蘭悅便匆忙走出房間,前往她住了八個多月的廂房。

  心急之下,她步履匆促,越走越快,最後不知不覺跑了起來,快來到她先前所住的廂房前,她停下腳步,先是低頭瞅了眼自個兒的雙腳,接著再抬手按著左胸處,訝異經過先前那番奔跑,那裡竟一絲痛楚也沒有。

  從小到大,她身子從沒這般輕鬆過,心跳平平穩穩,不再因為稍微跑動便覺窒息,這就是一般身子康健的人的感覺嗎?真好!

  顧不得再多想,她急不可待的推開門,繞過一扇花鳥屏風進到內室,望見躺在床榻上滿臉痛楚、臉色蒼白的自己時,霎時明白她的猜測沒錯,她變成了盛明封,而盛明封則變成了她。

  他定是今早醒來發現這事,一時心緒過於激動,這才引發了心疾。

  看見“盛明封”一步步朝床榻走來,青眉防備的問:“二爺,夫人還沒起身呢,您來做什麼?”

  主子當初嫁進順安侯府時,因老爺和太太有意隱瞞,沒讓盛家的人知曉她自幼患有心疾的事,擔心盛家會因女兒的病而嫌棄她,故而在嫁進盛家後,主子不得不遮掩此事。

  原本這事也很難瞞得密不透風,可偏生二爺冷待主子,因此侯府的人僅知道主子身子虛弱,卻不知她是因天生心疾之故。

  正被胸口那劇烈的疼痛折磨的盛明封,聽見青眉的話抬起眼,親眼覷見自個兒出現在他面前,他先是一驚,接著便明白了一切,難道,正如他變成了胡蘭悅,胡蘭悅也變成了他?

  胡蘭悅來到床榻前,出聲遣退青眉,“我與夫人有話要說,你先出去。”

  青眉擔心自家主子的身子不想離開,“夫人身子不適,奴婢……”

  她話未說完,就聽變成胡蘭悅的盛明封冷冷說道:“出去。”

  青眉聽見那挾著冷意的嗓音有些意外,不放心的看向胡蘭悅,卻見自家夫人連一眼都沒看向她,兩隻眼緊緊瞪著二爺,那眼神既怒又冷。

  她不明白夫人怎麼會這般看著二爺,心中奇怪的退了出去。

  待青眉一離開,盛明封便坐起身,怒視胡蘭悅,質問她,“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他這一動怒,已稍稍平息下去的疼痛又復發了,疼得他不得不再躺回床榻。

  見他情緒這般激動,為了自個兒的身子著想,胡蘭悅冷靜的安撫他。

  “你先別激動,有事慢慢說。我過來也正是為了這件事,今晨我醒來便變成了二爺,我也不明白怎麼會這樣,不知二爺最近是否有遇上什麼不尋常之事?”她覺得他一來便出了這事,問題恐怕是出在他身上。

  “不尋常之事?”盛明封忽然想起昨晚作的那個怪異的夢,夢裡的事他仍記得一清二楚,他記得夢裡那女子說,要完成他一個心愿,讓他當一個他最想當的人,難道是……

  那該死的女人,他怎麼會想變成一個女人,而且這女人還是他的妻子!

  第2章(1)

  胡蘭悅見他神情驚疑不定,似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眉目了?”

  盛明封猶豫著該不該說,但思及如今兩人的處境,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便將昨晚所作的夢告訴她。

  他臉色陰沉的說:“那女子說,若是我反悔了,想換回原來的人生,那麼就必須在過年前,找到一個叫聖誕禮物的東西,才能換回來,否則我將永遠成為那個人。”那叫莫湘的女子哪裡是在成全他的心愿,這分明是在耍弄他。

  聽畢,胡蘭悅疑惑的問:“聖誕禮物?那是什麼?”

  “我也沒聽說過這東西。”

  胡蘭悅蹙眉忖道:“這會兒離過年約莫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時間所剩不多,若是找不到,那兩人豈不是換不回來了?

  “我會命曹方加派人手出去找!”盛明封陰沉著臉,接著警告她,“在找到前,你不准離開家廟!”此時她頂著他的身子,他必須看好她,以免她利用他這副身軀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聽出他的意思,胡蘭悅淡然頷首,“你放心,只要二爺好好的待在家廟裡休養,我絕不會離開。”她更擔心自己那副虛弱的身子,她的身子可不比旁人,是禁不起折騰的。

  談完這事,胸口處傳來的疼痛讓盛明封無法忽視,忍不住質問:“你這身子是怎麼回事,為何我一早醒來,胸口便痛得快無法喘息?”對著自個兒的臉說話感覺真是詭異,明明是看了二十幾年無比熟悉的臉龐,此刻竟覺得有些陌生。

  而胡蘭悅看著自己那張蒼白虛弱的臉龐,也有些恍惚的怔了怔,這與攬鏡自照的感覺迥然不同,她忍不住抬手撫摸自個兒那張臉。

  盛明封一愣之後,拍開她的手,“你做什麼?”

  “我從沒有這般看過自己。”

  她沒有,他又何嘗有,再說這種離奇的事,怕是除了他們外再沒人經歷過了,他沉下臉呵斥她,“現下該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要想辦法換回來!”他接著想起

  適才詢問她的事,“你這身子胸口為何會這般疼痛?青眉說你這是犯了心疾?”她靜默須臾,頷首承認,“沒錯,我自幼便患有心疾,大夫叮囑我不能大喜大悲大怒,要清心寡欲,飲食要清淡,也不能跑不能跳,凡事都要慢慢來,以免犯病。”既然他變成了她,這些事情自然也無法再隱瞞下去,只好一一告訴他。

  聞言,盛明封這才明白,成親這幾年來,她規矩為何特別多,又總是獨自待在房裡用膳,不出來與大家一塊吃,原來一切都是為著這病。

  他接著質疑道:“當初談婚事時,為何沒聽你娘家人提起這事?”

  事已至此,胡蘭悅只好坦白將原因告訴他,“因為我爹娘擔憂我會因病被婆家嫌棄,所以才隱下了這事未提。”見把事情說開,她索性趁此機會再提醒他,“二爺,我這身子可嬌弱的很,這段時日請你務必要好好照顧它,儘量維持心境的平和,以免若是出了什麼事,咱們倆換不回來。”

  她這話隱隱透著一絲警告,她費心的照顧了這麼多年的身子,可不希望一個不小心毀在他手上,她可還冀望著陪女兒長大。

  盛明封覷向她,她坦然迎視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卻,那眼神平靜中卻又流露出一抹堅持,似乎不曾因這番奇異的遭遇而生起一絲慌張。

  他忽然想起兩人成親四年來,他一直以為她性子淡漠矜持,如今想來,必是她顧慮到心疾,為了不讓心情起伏過甚,影響身子,而克制了自個兒的心緒。

  拖著這樣的病體,卻還能這般剛毅堅強,他不得不佩服她,允諾道:“你放心,你這身子我定會好好照看,不讓它出一絲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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