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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

  夜深人靜里,他們離得這般近,喬亦柔隱約覺得不適,她好像能聽見他的心跳聲,砰砰砰,還有她臉頰貼在他胸膛,男人身體的溫度似乎與女人不一樣,她臉頰都被染得發燙了。

  “你倒是事兒不少。”齊毓玠冷哼一聲,隨著時間逝去,他胸口處的疼痛徐徐消散,只是疼痛過去後,便將眼前形勢徹底凸顯出來。

  她整具軀體都覆在他堅硬的身上,感覺柔軟極了,還有她微涼的髮絲,像一汪清泉沿著他脖頸滑下,有些細微的癢。

  “嬪妾只是睡不著罷了,驚擾了陛下,是嬪妾有罪……”

  她的聲音聽著軟軟的,與她身子一樣,齊毓玠右手微微僵硬了一瞬,她腰肢纖細,隔著輕薄的衣袍,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的肌膚有多細膩瑩潤。

  齊毓玠抿了抿唇,頓了半晌,他鬆開握住她腰肢的手,嗓音低啞,“把你雙手給朕。”

  “陛下做什麼?”喬亦柔頃刻警惕起來。

  “不要有那麼多問題。”黑暗中,他摸索著握住她雙手,微微用力將她從他身上推到里側。

  喬亦柔:“……”她雙手手腕仍被擒在他掌心,這令她霎是不解,陛下果真是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古怪的人,她自己滾下去就好了嘛,莫非他很享受推人的滋味?還非握住她手,喂,她都已經滾下去了,怎麼還不鬆開她手?當然,她也就只敢在內心咆哮罷了。

  她兩隻手都沒他一隻手寬厚。

  齊毓玠攥著她手腕,百思不得其解,若非傷勢提醒著他,他幾乎要以為上半夜的所有事情是一場噩夢。

  然而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她這雙手究竟哪裡不同?

  齊毓玠面色嚴肅,他指腹上移握住她的指尖,細細摩挲揉捏間,一股電流赫然從彼此相觸的指尖飛快划過……

  第35章

  “陛下……”珠簾外隱隱傳來一聲極低的呼喚, 是李久,“陛下, 快五更天兒了,您看……”

  齊毓玠收回握住她指尖的手,他蹙了蹙眉,忽略方才心頭一瞬間划過的奇妙感覺,抬眸睨向窗牖。透過微微敞開的一條fèng隙, 可窺見窗外天色朦朧中隱隱透著紅光, 是東方破曉了。艱難用右手撐著床板半坐起身,齊毓玠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沉聲道, “掌燈。”

  “是, 陛下。”李久應下,旋即大殿外響起一陣極其輕碎的腳步聲……

  幾個小太監進來點燃燭火, 室內霎時明亮起來。

  喬亦柔低眉看了眼自己手腕,嘁,都已經被那狗皇帝捏出了淡淡的紅痕, 委實可恨。

  她不悅地攬著薄毯,作勢要下榻,卻被齊毓玠頭也未回地抬手阻止,“你身體不適,歇著吧。”

  “嬪妾只是有些無力罷了,沒什麼大礙。上次嬪妾睡得沉,都耽誤了恭送陛下上朝的時間, 實在不成體統,今日怎能還如此沒有規矩?”

  齊毓玠挑起眉梢斜了眼她恭順垂眉的小臉,他視線停頓在她那一點微翹的鼻尖上,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角。收回目光,語氣涼涼道,“歇著吧,朕向來說一不二。”語罷,起身走到寬敞處,在宮人們伺候下開始洗漱更衣。

  齊毓玠覺得自己可不是心疼她,更不是怕累著她,他是怕她那雙手沒個輕重又把他傷得頭昏眼花……

  況且,她這個人也就只是嘴上說得好聽罷了,若真讓她伺候,指不定心底怎麼埋汰抱怨。嘖,真是越來越覺得他把她留在宮中簡直毫無用處,當初他怎麼就陰差陽錯把她給留下來了?

  想著,齊毓玠頗為不忿地扭頭瞪她一眼。

  喬亦柔:“……”她忍住困意朝他笑了笑,“嬪妾謝陛下體恤。”

  扯了扯嘴角,齊毓玠接過太監呈上來的龍袍,他不敢讓他們近身,只得苦哈哈的自己親手繫上,然後吩咐道,“喚人抬來步輦。”

  “是,奴才遵旨。”李久朝身邊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見小太監小碎步跑開,他繼續躬身站在一側隨時聽候差遣。

  這一個晚上,大家折騰來折騰去都疲憊得不行,腦子混混沌沌的,李久此時光顧著羨慕好生躺在榻上的喬貴人,一時倒未察覺出陛下有任何不對,尋常陛下雖極少乘坐步輦,但今夜大抵是徹夜守護在喬貴人身畔之故,所以壓根沒力氣走路了?哎,好歹沒貪圖美色連早朝都耽誤,霍然間,他竟滋生出一種陛下還是很英明神武的感覺……

  齊毓玠無語地理了理寬袖,待穿戴畢,便擺駕出了景仁宮。

  他這一走殿內霎時清淨無聲。

  杏春梅秋等人忙進來對自家娘娘噓寒問暖,喬亦柔笑著搖頭表示沒什麼大事兒,她撐著腦袋靠在床頭,問她們,“我是如何病倒的?莫非因為那些荔枝?還有那位年輕太醫……”

  乍然見娘娘眸色亮了亮,杏春莫名其妙的抿唇,照實答,“回娘娘,確實是因那荔枝,傅御醫說荔枝雖是滋補之物,但性熱,多食易上火,且大量食用後會出現出汗心慌、顫抖、面色蒼白等症狀,嚴重時便會暈厥,甚至會出現呼吸停止。娘娘病情雖不算特別嚴重,但傅太醫說卻也是絕對不輕的。”

  喬亦柔瞭然頷首,她摸了摸腹部,正欲說話,梅秋站在下首道,“娘娘可是餓了?奴婢給您備了熱粥,這腹餓也是症狀之一,您用粥時,奴婢就去給您煎藥。”

  “嗯。”撇了下嘴角,喬亦柔應聲,心中嘀咕,難怪狗皇帝如此體恤她?原來果真是那些荔枝將她害成這般模樣的,說起來她從前愛吃荔枝,卻前所未有一連吃過那麼多日過。嫌棄地揮手扇了扇內室揮之不去的荔枝味兒,她抬臂聞了聞,才發現自己身上亦哪兒都是,便起來準備沐浴……

  “對了,那位年輕御醫叫什麼?”被杏春扶著往湯房行去,喬亦柔赫然想起來的重提這個話茬兒。

  “回娘娘,奴婢只知他姓傅,最近靜婕妤都是傅御醫前去診治。”

  “哦?他如此年輕就能堪當如此重任?是不是陛下對他煞是滿意?”

  不知為何,總覺得娘娘話裡帶著一種她理解不了的深意,杏春雖覺得古怪,但又不知古怪在何處,“陛下日理萬機,貌似並未對哪位御醫的醫術格外欣賞,奴婢只知傅太醫從師於老御醫張儉門下,靜婕妤病情初始是張御醫負責,後來估摸恢復了不少,日日看診的就換成了張御醫。”

  就這樣?

  還以為會聽到陛下專房獨寵,啊,不對,是隔三差五變著法兒的召傅太醫給他診治,然後……

  既然沒從杏春嘴裡聽到什麼感興趣的有用信息,喬亦柔便興致缺缺地行到湯房,當然,在她心底,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想想她無意中覷見的畫面,真是太令人浮想聯翩了,嘖嘖嘖……

  漸漸地,殿外昏暗褪去,紅日徹底從地平線躍起,天亮了。

  巍峨皇宮在日光籠罩下像一頭逐漸從沉睡中清醒的獅子,雄偉且富有蓬勃朝氣。

  景仁宮偏殿內,喬亦柔簡單梳洗畢,她強忍著困怠在杏春等人服侍下穿衣,稍後要按規矩去慈寧宮請安。

  孰知前殿小太監卻陡然來報,道是太后聽聞她身子不適後,已經免了請安禮,讓她好生躺在榻上休養即可,不用再去慈寧宮。

  領了口諭,喬亦柔將剛束的長髮散開,她毫不客氣回到榻上,因疲憊至極,很快渾渾噩噩陷入沉睡。朦朧中,不知是不是夢境,一些可怕的畫面一股腦在腦海里連番閃過。

  掩在薄被下的雙拳不自覺捏緊,喬亦柔緊闔的眼皮顫了顫,似夢非醒中,她好像……好像恨恨朝狗皇帝揮了兩拳?徑直砸得他嘔出兩口鮮血身負重傷,然後狗皇帝勃然大怒,正好借著此次由頭新帳舊帳一起算,他把她捆在箭靶上,腿腳全被束縛,她頭上頂花盆,臂上一排排堆上小巧的紅艷艷荔枝,專門供他練習she箭。

  完了完了。

  她害怕得望著對面氣鼓鼓舉起弓箭的狗皇帝,暗暗喊糟。

  上次比試時他she箭雖精準,但半月湖那些只肥鶴他一隻都she不中,所以——

  所以他發揮完全不穩定。

  床榻上,喬亦柔纖長睫毛飛快眨了眨,她下意識抓緊被角。整個人沉入噩夢,夢境中她都快急哭了,狗皇帝一定會把箭she在她身上的,他如此睚眥必報,哪怕瞄準了也難保不故意傷害她,箭刺入皮膚該有多痛?

  一瞬間她有種成了獵物的恐懼感,她仿佛是湖面上一隻插翅難逃的肥鶴,馬上就要被狗皇帝用箭羽she滿窟窿,然後剝皮抽筋,將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嗚……不要……”

  “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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