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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麼難的呢?想包養我的男人一大堆,而我既然已經在這裡便不可能再出淤泥而不染,早日傍上一個有錢人總好過像□□一樣每天被迫伺候不同的男人。這道理我早該明白。

  可我也不知道我還在逃避什麼。

  不久母親也走了。

  父親走後她便不再有活力,雖心疼我活在這黑暗裡,卻也越發無能為力。我不知道她的走,於她而言算不算一種解脫。送了她,我一個人待在房間,從抽屜最下面掏出一個落了些塵的信封。好像有幾年了,反正我從來不敢打開它。但是那晚我拿出來,把它打開,取出裡面大大小小的紙片,一個字一個字地讀。

  這大大小小的紙上,都是一種清俊好看的字體,有的就寫了幾句話,類似什麼“我六點鐘在門口等你”,有的是一篇短文似的書評,講他的一些心得感悟,很難得還有幾張抄著詩,流淌著一點隱晦淺淡的情感,後面帶著“寫得真好,就想給你看看”的笨拙解釋,光看字就能想到那人寫的時候的表情。

  我一直呆滯地蹲在地上,看著火光和達生的字絢麗地糾纏、閃耀,直到火自己慢慢滅下去,那些溫暖的字也化作了灰燼。一室的冰冷,沒有絲毫火焰燃燒過的痕跡。

  良久,我才站起來。我打開衣櫃,換上自己最華麗的衣服,給自己畫好最精緻的妝容,走到桌前撥通電話:“福升,問問潘經理有沒有空,今晚可以過來坐坐。”

  我打開房門,向外走,帶上極美的笑。

  達生,竹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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