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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在山徑上,司馬焦走在前面一點,他頭上沒有傘遮著,肩上落了雪,廖停雁落後一步,她舉著一把傘,自己遮著雪,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走著。廖停雁轉動傘,唰唰唰有雪落在司馬焦的狐裘上,被他輕輕一抖就落了。

  他扭頭挑下眉,又繼續不緊不慢走著,沒把她的騷擾放在眼裡。

  山上那個野亭荒涼敗落,破的差不多了,幾乎被雪掩埋,兩人轉了一圈,踱步到亭邊的一棵枯樹下。司馬焦伸手搖晃了一下,枯枝上的雪瞬間落了廖停雁滿腦袋,她才剛收了用來裝逼的傘。

  廖停雁:“……”

  司馬焦在她反擊之前,折下了那根抖落了積雪的枯枝。他的手指在枯枝上點了點,那根枯枝飛快長出花苞,眨眼就開了幾朵粉色的山桃花。

  這是回春術,很普通的一個術法。

  廖停雁默然片刻,接過那枝在雪中露出粉色的山桃花。

  司馬焦便牽著她的手回去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但是我以前說過,只要我在,你就什麼都不用怕。”

  廖停雁晃著那枝不合時節的桃花,心想: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在這個世界,我唯一怕的不就只有你嗎。

  但她的陛下就像這一枝花,想開就開了,半點不由人。

  第80章

  廖停雁半夜突然驚坐起, 看到床邊插在花瓶里的那一枝山桃花,伸手把身旁的司馬焦給搖醒了, 震聲問:“你都想起來了還讓我變水獺給你看?!還假裝蛇妖逗我玩兒?!”

  司馬焦沒睜開眼睛, 啞聲噓了一聲。把廖停雁拉回來按在胸口上,安撫地拍著她的背, 臉埋在她的頭頂。

  司馬焦:“睡了。”

  廖停雁瘋狂搖頭, 甩了司馬焦一臉頭髮,終於給他鬧醒了。他只好放開廖停雁, 攤開躺在床上,捏了捏鼻樑, 斜睨她一眼。

  廖停雁:呵, 半夜把人搖醒果然很爽啊。看到了嗎,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司馬焦:“你……不如坐到我身上來搖?”

  廖停雁發出了嫌棄的一聲“呃——誰要滾床單!”

  司馬焦坐起來,“好吧, 那我來。”他突然撲向廖停雁把她壓在床上,然後滾了一圈。

  廖停雁:“!!”你搞啥!

  滾了幾圈停下來, 廖停雁吹了一下甩在臉上頭髮,覺得司馬焦是不是腦子又有病了?大半夜的滾床單?

  廖停雁:“請問,你在做什麼?”

  司馬焦:“自然是滾床單。”

  廖停雁想起了久遠以前的“摸魚”事件, 臉色頓時有點猙獰,她一個用力,抱著司馬焦的腰往回翻滾,“行, 來滾啊!”

  外面守夜的宮人聽到這大半夜的動響,臉上露出微妙的神色,陛下和貴妃……嘖嘖嘖,真是激烈啊。

  兩人玩鬧一樣滾了兩圈,把床上的被單枕頭滾了一地,廖停雁的腦袋撞到了床架,司馬焦伸手擋了一下牆,讓這場幼稚的遊戲停下來,他的手掌捂住廖停雁的後腦勺,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下,“好了,睡吧?”

  廖停雁:“……”我剛才在幹什麼?為什麼現在每次生氣,就突發性被他傳染沙雕,這人是有毒嗎?

  看到她的表情,司馬焦笑起來,廖停雁感覺他胸口裡的震動,覺得鼻子痒痒的,就近湊在他胸口蹭了一下。

  蹭完發現司馬焦表情不太對。他的手指撫到她的衣襟拉開,往她的脖子上蹭了蹭,“行吧,待會兒再睡。”

  然後她們滾了另一個意義上的床單。和剛才鬧翻天的踢枕頭踹被子不同,這一回安靜又纏綿。廖停雁在這個時候,會懷疑司馬焦從前是不是真的蛇妖,那細密無聲的糾纏令人戰慄窒息。

  “嘶——”她吸了一口氣,抓緊司馬焦的肩膀,耳邊聽到司馬焦微微的喘息和笑聲。

  “我是想起來了,和我想看水獺有什麼關係?”

  廖停雁:“……”捏他屁股!

  ……

  之後廖停雁再追問他想起來多少了,司馬焦只說:“該想起來的都想起來了。”

  廖停雁就沒再問這個,只是像影子一樣跟著他,司馬焦去哪裡,她就去哪裡。司馬焦偶爾會故意一個人出去,然後就悠哉地看著她匆匆出來找。

  廖停雁:“祖宗!別離我太遠!”

  她每回看著司馬焦那一臉“真拿你這個粘人小妖精沒辦法”的神情,就燥的感覺像是來了大姨媽,忍不住朝他大聲逼逼:“祖宗!你有點自覺好嘛!”

  司馬焦意外地很喜歡看她變成暴躁鹹魚的模樣,看夠了才問:“什麼自覺?”

  廖停雁簡直給他氣到飛起,板著臉快步走過去,她剛準備開口說話,司馬焦上手一把將她抱起來,抱著大腿抬起來那種,廖停雁差點給他抱得一個倒栽下去。她往前趴在司馬焦身上,被他抱著往那仍積著厚厚一層雪的石階走去。

  只暴躁三秒就恢復了原樣的廖停雁摟著他的肩,“你就一點都不怕嗎。”

  還是之前那條路,司馬焦抱著她往上走,步子不快不慢:“有什麼好怕。”

  廖停雁沉默了很久,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最開始,你在庚辰仙府被困,後來你能脫困,恐怕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那時候我還不懂,可是後來就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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