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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她被包進黑色塑膠袋裡,看不見了……」他停了一下。「她被『拿』出來扔在小方場,是半夜,那個男人非常仔細的搜尋清理四周,免得留下任何線索,然後,他走了,她就被扔在那兒,直到有人……發現她……」

  聲音沉寂了。

  於培勛繼續一口一口的喝酒,眼神開始朦朧,其他五人則默默注視著他,陷入各自的思緒里。半晌後,羅特突然朝麥尼勾了勾手指頭,同時以眼神向其他三人示意,於是,五人同時定向走廊另一頭。

  「麥尼,他究竟是……」

  「別問,什麼都別問,」麥尼低聲警告。「最重要的是,有關他的事,還有今天的事,無論如何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即使是上面有人問也下能說,你們盡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來,懂嗎?」

  「為什麼?」

  「這是我答應泰德的,培迪是中國人,他沒有義務要幫我們,但他還是來了,所以絕對下能讓他因為幫我們而惹上一屁股麻煩,明白嗎?」

  四人相覷一眼,不約而同點頭。

  「明白了,可是他究竟是……」

  麥尼嘆氣。「我說了下要問,尤其下要去問他,下管你們想什麼,放在心裡就行了。』

  而後,他們回到於培勛身邊,麥尼蹲在他面前。

  「你覺得怎樣,培迪?」

  好像條懶蛇一樣垂在胸前的腦袋慢吞吞地抬起來,於培勛醉態可掬地咧嘴一笑,「酒……-光了!」他舉起空酒瓶給他看,然後五指一張,讓空酒瓶鏗鏘一聲墜地碎裂,再把手搭在麥尼肩上,讚許地點點頭。「很聰明!」

  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

  「可是……」他眯了眯眼。「那個女人已經那樣求你了,為什麼你不娶她,反而把她推給別的男人呢?真是白痴!」

  麥尼睜了睜眼,沒說話,其他四人則驚奇地相互對視。

  「至於你……」於培勛改而抓住阿曼達的手臂。「真抱歉,透露你最丟臉的秘密了,不過你放心,你還是個處女的秘密我絕不會說出去,0K?」

  阿曼達哭笑不得地又漲紅了臉。「你……你這個醉鬼,少說幾句行不行?」

  道南失笑,羅特則喃喃道:「原來你那些『豐功偉業』都是騙人的!」

  於培動搖晃了一下,右手立刻抓住麥尼的手臂,免得自己倒下去了。

  「培迪,你能不能……』

  「下!」於培勛突然驚恐地推開麥尼,後者一個下穩坐到地上去,差一點點就坐在那堆玻璃碎片上,插得他滿屁股紅花。「別想再叫我去碰另外四具屍體!」

  「咦?你怎麼知……」

  於培勛急著想起身,但起不來,猛一把抓住身邊的人想借力把自己拉起來,

  「我絕下……」噤聲,轉而望住被他抓住的羅特。「你老婆要生了,快回去吧!要是你不在她身邊陪她,起碼三個月她下會讓你回家。」

  「欽?!」羅特驚詫地看向麥尼,麥尼頷首,他立刻把於培勛交給道南,旋即匆忙忙離去。

  而道南才剛把他扶起來,他又說了。

  「有人要殺你,一個四十多歲的瘸子,後天……下對,是兩天後……」他嚴肅地點點頭。「無論如何那天你絕對不能到瓦平區,否則你會被一顆子彈she中頸椎,下半輩子你就只剩下那顆腦袋能動了!」

  道南才剛抽了口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聽了兩句話,他即臉色難看得有點滑稽地告訴麥尼,「科林那個瘸子逃獄了!」

  「就是你抓的那個……』麥尼驚呼,隨即當機立斷下命令,「那天你留守。」

  於培勛眨了眨眼,突然又把手-到麥尼身上。「早上十點以前,那個瘸子都躲在卡提沙克號上,你要小心,他有兩支散彈槍,三支衝鋒鎗,兩支手槍,好幾顆手榴彈,最重要的是,他還有……」

  「還有什麼?」見他說一半停住,麥尼急問。

  「還有……」不曉得為什麼,於培勛開始拚命眨眼,而且一臉困惑的表情。

  「還有什麼,快說啊!」

  「還有……」於培勛倏地嘻開嘴。「我要睡了!」

  「嘎?」

  於培勛突然整個人掛到麥尼身上去,睡著了。

  麥尼呆了呆,連忙用力搖晃他。「喂!你還沒說完,別睡呀!」

  但是於培勛已經睡死了,儘管被當作爛布偶一樣搖來晃去,還是醒不過來。

  「真不敢相信,」麥尼喃喃道。「他居然就這樣睡死了!」

  「更教人不敢相信的是他所說的話吧?」阿曼達咕噥。

  約瑟巴則是一副深思的姿態。「他……什麼都知道嗎?」

  「那種事別說、別問、別提,尤其是當我們還有一樁非常令人頭痛的問題需要優先解決的時候。」

  「什麼問題?」

  麥尼咧嘴苦笑。「泰德說培迪中午有午餐約會,要我發誓無論如何得讓他能夠趕去赴約,可是現在……」他往下瞥著掛在身上的爛布偶,苦笑已經快變成哭臉了。「你們認為他的女友願意和一個會打鼾的爛布偶約會嗎?特別是他們才剛認識一個月而已。」

  阿曼達與約瑟巴相對一眼,然後斬釘截鐵地宣布「好消息」。

  「絕對不願意!」

  房間裡,桑念竹一邊準備外出,一邊和李亞梅閒聊,突然,有人敲了兩下門,然後自行開門探頭進來。

  「喂!愛麗絲,你又換男朋友了嗎?」

  「嗄?』

  「樓下有人找你,不過不是那個台灣人喔!』

  桑念竹滿腹狐疑地下樓,李亞梅理所當然緊跟在後面,準備有什麼問題就先殺過去,孰料兩人一見到來客即異口同聲的發出詫異的問句。

  「是你?」

  泰德捧著一臉尷尬的笑。「桑小姐,你好。」不管怎麼樣,先打招呼再說。

  「塞西爾經理,你怎麼會來這兒?是我的工作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是,不是,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完全沒問題!」泰德忙道。「相反的,是我有問題。」

  「咦?」

  「是這樣的,」泰德又尷尬地咳了咳。「我知道培迪今天和你有午餐約會,可是今天早上我臨時請他幫我一個忙,原以為很快就可以解決了,之後他就可以順利來找你,沒想到……」

  「啊!我明白了,你是來通知我午餐約會必須取消嗎?」桑念竹諒解地柔聲問。「這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是一頓午餐而已,以後再……」

  「桑小姐,」泰德苦著臉嘆了口氣。「我說過,下是你有問題,是我有問題。」

  「呃?」

  「當我請培迪幫忙時,我答應他絕對下會耽誤到你們的約會,否則我……」他又咳了咳。「我要把頭給他……」

  桑念竹身後突然一聲噗哧失笑,泰德更尷尬了。

  「總之,如果你們取消約會的話,我一定會很慘的,所以……」

  「可是……」桑念竹越聽越不明白了。「你不是說他沒空嗎?」

  「我沒有說他沒空,事實上,他是-醉了。」

  「喝醉了?」桑念竹驚呼。

  「是的,所以他無法來赴約,等他醒來,我的腦袋就不安全了……」

  桑念竹身後又是一陣笑。

  「……因此我想麻煩桑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去他那兒,在他醒來後告訴他,人的腦袋除了當球踢之外實在沒什麼用處,我可不可以買顆籃球來代替我的腦袋給他呢?』

  桑念竹身後變成爆笑,桑念竹也忍不住掩唇輕笑不已。

  「我想……我想他不會真的要你的腦袋的。』

  「可是我一定會很慘!」泰德可憐兮兮地說。

  水盈盈的瞳眸發出同情的光芒,「你說他喝醉了?」桑念竹問。

  「沒錯。」

  「有人照顧他嗎?」

  「沒有。」

  「那麼,反正我沒事,我跟你去照顧他好了。」

  聞言,泰德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就差沒有狂嗥一番了。「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桑小姐,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你的!」

  「不必客氣。」桑念竹含蓄的笑。「他住在哪裡呢?」

  「我送你過去。」

  「賽西爾經理不必刻意送我去,我自己可以……」

  「不是刻意,培迪就住在我家,每次來倫敦他都是住在我家,白吃我的、白-我的、白住我的,而且沒事就欺負我打發時間,請他幫個忙還得拿我的腦袋作抵押,」泰德很誇張的嘆氣。「真是划不來啊!」

  桑念竹再次忍俊不住,李亞梅早已笑到彎腰抱肚了。

  「那,麻煩經理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件外套就下來。」

  五分鐘後,桑念竹已然坐上泰德的車,迅速駛往攝政公園方向。

  「桑小姐,請記住,他醒來後二正要幫我多說幾句好話!」

  「我想他是開玩笑的,不可能真的會要你把腦袋交給他吧?」對於他的擔憂,桑念竹全然下以為意。

  「可是他會生氣。」

  「不會的,他是不生氣的。」

  泰德眼神奇怪地瞥她一眼。「你這麼認為嗎,桑小姐?」

  「他的確是不會生氣啊!」

  握緊方向盤,泰德盯住前方道路。「你錯了,桑小姐,他會生氣,而且他一旦真的生起氣來,我敢打包票,這世上絕對沒有幾個人受得了,我敢拿我的頭跟你打賭!」

  有的人就是學不乖! 他睜開眼,腦袋裡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空白,連瞳孔內攝入什麼影像都搞不清楚,整整三分鐘後,他的意識才心不甘情下願地爬回他腦海中,逐漸分得清楚原來那個東西是椅子,原來那個東西是浴室門,原來那個東西是壁燈……

  原來這裡是他的房間,原來現在已經是黃昏,因為時鐘上的短針指在五跟六之間。可是……

  為什麼他還躺在床上睡覺呢?

  除非生病,否則他從來不曾在這種時間仍躺在床上睡覺,雖然腦袋隱隱作痛,昏昏沉沈的,但他並沒有生病的記憶,那他……

  啊!知道了,他在作夢!

  沒錯,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原來他還在作夢……

  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當坐在床邊的人影映入眼帘中時,他更可以確定自己是在作夢了。

  她怎麼可能會在這兒!

  所以,當人影半俯身過來探視他時,他做了一件清醒時絕對不敢做的魯莽事,也是他早幾百年前就想試試看的滋味——反正他現在是在作夢,不管犯了多大的錯都無所謂。

  他把手插入她頭髮內摸至後腦勺,微一使力將她的腦袋壓向他,他聽到她吐出一聲意外的驚呼,但下予理會——反正是在作夢,很快的,他的唇貼上了兩片溫暖柔軟的唇辦,舌頭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甜美的濕潤中,近乎粗魯地吞噬了她的嘴,然後發出滿足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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