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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妨進府坐坐吧,你風塵僕僕,我為你接風。”蕭戎開口邀請道。

  “不必了,蕭兄是未來皇后,在下一介小小縣令如何能夠高攀,若是蕭兄不嫌棄,咱們老地方見,不必計較身份,只開懷暢飲,如何?”駱辰笑著開口邀請道。

  蕭戎垂眸想了想,隨即點頭應道:“既是駱兄邀請,在下豈有不去之理。”

  得了蕭戎的答案,這駱辰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朝著他抱拳揖禮後,便是轉身上了馬車先行離開。

  而蕭戎望著他馬車的背影,迴轉身朝著白朮使了個眼色,白朮便立即明白,隨後便伺候蕭戎上了馬車,跟上了駱辰。

  第106章

  柳汀橋畔的酒肆是原來他們最常來的地方, 駱辰還記得最後一次與蕭戎獨處時,還是當年他生辰那日,他向蕭戎表衷情時便是在這個地方, 卻不曾想被他拒絕。

  故而這間酒肆於駱辰來說是喜憂參半。

  面前依舊是一壺濁酒, 兩碟小菜,而駱辰卻也不再是當初那個駱辰,此刻他的心裡, 便滿是記恨。

  他還記得當初向蕭戎表白時,說什麼志在家國,而非兒女情長, 當初言之鑿鑿,可到如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說到底, 他還是嫌棄自己的出身,才不願接受自己。

  只是他的冠冕堂皇, 卻讓駱辰心有不甘。

  “在下一直以為蕭兄是不會動情的人, 說起來到底是在下入不得蕭兄的眼吧。”駱辰執起酒壺為蕭戎斟酒,笑著說道。

  蕭戎端端坐著,平視著駱辰道:“駱兄言重了。”

  “蕭兄此刻便不必騙我了, 在下是什麼樣的身份在下清楚, 自是不敢高攀, 如今蕭兄還能像曾經一樣與我飲酒,我便知足了。”駱辰淺笑著,將杯中的酒飲盡, 臉上的笑意瞧著自然,可到底多了一份自憐。

  蕭戎飲下杯中的酒,擱下酒杯才問道:“若我真的計較你的身份,又如何會帶你來京城,以定安之名帶你出道謀生,帶你認識我所認識的人?只是感情之事說不來的,無緣之人便是無緣,與身份無關。”

  “蕭兄將話都說滿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駱辰接連飲了幾杯酒,蕭戎才記得駱辰從前是不喝酒的,就算喝也不會是像現在這樣連飲幾杯。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蕭戎開口說道。

  駱辰卻是自顧飲酒,自嘲一笑:“哪裡敢勞煩蕭兄大駕,如今我孤身一人再無牽掛,今次回京也不過是想再見見你罷了。”

  蕭戎凝眸望著駱辰那笑意所掩蓋著的悲戚,眸中氤氳水汽,他雙手緊緊握著酒壺,肩膀抖動著,雖壓抑到了極致,可依舊聽見了他的啜泣。

  “發生什麼事了?”蕭戎問道。

  駱辰終是忍不住,垂首哭出了聲:“我父親……我父親沒了,他雖好賭,卻還是我父親,自我走後他便改好了,每日外出做工養我母親,可就在前些日子,他在碼頭扛包時不慎落水,沒了……我母親因著受不了打擊,也跟著去了……”

  駱辰聲音悲戚,可蕭戎卻沒有任何立場上前給予安危,只得再為他斟上一杯酒,喝醉了,便能忘記傷心事。

  蕭戎不動如山的坐著,眸色幽深,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醉成一灘爛泥的駱辰,不由嘆息一聲,上前將駱辰扶起,卻不想駱辰卻就勢跌進了蕭戎的懷中,靠在他的肩上。

  他眼角淚痕半干,楚楚可憐,蕭戎攙扶著他帶出酒肆,卻不想剛到門口,與一身私服的元胤撞個正著。

  駱辰再往蕭戎懷中靠了靠,姿態楚楚,與蕭戎甚是親密,元胤不怒反笑道:“朕不過午睡片刻,竟不知蕭卿如此好的艷遇,竟有美人在側,朕是不是不該來啊。”

  “陛下你誤會了,駱兄只是提及傷心事飲了幾杯酒醉了,我只是想將他扶到馬車上而已。”這元胤生氣倒還好說,蕭戎心裡便還有底,可如今元胤不怒反笑的模樣,卻讓蕭戎有些不知所措,似乎連解釋都成了多餘的。

  “哦?朕來了,你便是想將他扶上馬車,朕若是不來,莫不是蕭卿想將他帶回府?”元胤眸色一沉,蕭戎便立覺不好,連忙朝著白朮使了眼色,讓他前來相扶,卻不想這駱辰似乎就認定蕭戎一般,伸手將他緊緊抱著,不肯撒手。

  元胤冷哼一聲,也不與蕭戎爭辯,轉身便上了自己的馬車。

  蕭戎心裡有些焦急,這駱辰卻似甩不掉一般,便只能先將他扶上馬車,由白朮將他送回他現在住的地方。

  太尉府的花園之中,朔月抱劍朝著正在修剪花枝的許政走去,抱拳行禮道:“啟稟大人,駱辰得手了。”

  “陛下真去了?有何反應?”許政停下手中的剪子,認真問道。

  “陛下很生氣。”朔月回答的簡單。

  許政勾唇一笑,眼中盡顯得意:“也對,動了情的人都是善妒的,既然這蕭戎是他要立的皇后,自然是不許他人染指的。”

  “那大人接下來會怎麼做?”朔月不由好奇的問著。

  許政望著那被修剪好的花枝,凝眸半晌後才起身道:“這兩日朝臣跪求無果,怕是明日,陛下便不會再有立男後的心思了。”

  朔月似懂非懂,只是靜靜地望著許政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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