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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朮仔細想了想,隨即道:“回陛下公子的話,這其他的倒是沒打聽到,這關於小公子的身世也猜到了些,這府中的人都只知道小公子是撿來的,而且陛下,你可不知道,原來這袁太醫的夫人也認識宮中的貴人呢。”

  “袁夫人?她會認識誰。”元胤有些詫異。

  白朮神秘一笑,道:“這袁夫人與司膳司的孔司膳原是鄰居,只不過後來袁夫人的母家因著家中的生意搬到了京城,這才有機會嫁給袁太醫,而這孔司膳當年被選入宮之前,便是住在袁府的,你們說巧不巧。”

  聽到白朮如此說,這元胤的腦子忽然有些不太夠用,不由側首的望著蕭戎說道:“蕭卿,這白朮的意思是,孔碧珠與傅好是舊友,入宮前孔碧珠便住在了袁太醫的家中,後來孔碧珠在宮中有孕,所以才會讓方媽媽去接生,可這孩子因為不是皇嗣,所以不能留在宮中,這便讓袁太醫帶回了家中撫養。”

  “沒錯。”蕭戎聽完元胤的話,點頭應道。

  元胤卻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愣愣的看著蕭戎:“就因為方媽媽家中的那枚玉牌,所以就可以斷定接生的是方媽媽,可如今方媽媽已死,她的死因又是為何?即便是欠了賭坊的債,這賭坊的人也不可能這麼蠢,背個人命官司在背上,還要不回債務。”

  “白朮,依照你在府中打聽的,這袁夫人可有對孩子的來歷起疑心?”蕭戎連忙問道。

  白朮連連搖頭:“我問過這後院的老廚娘,她說當年袁太醫將孩子抱回來的時候,說的是有人將孩子丟在路口了,事後還聽夫人說,讓他們不許跟小公子提及他的身世,當做是袁夫人生的就行。”

  “那蕭卿,如此看來,袁夫人知不知道這孩子的來歷還是個未知數。”元胤眉頭緊鎖長嘆一聲。

  “若是夫人知曉小公子的身世便罷了,若是不知道,今日白朮在府中與一眾下人喝茶的玩笑話必然會傳到夫人的耳朵里,一旦夫人起了疑心,這孩子的來歷恐怕就會問個清楚才是。”蕭戎連忙寬慰著說道。

  元胤點了點頭,卻還是不太放心,雖吩咐了展鋒過後安排些人手在袁府周圍,一來是保護袁夫人與小公子,二來則是更好的為元胤傳遞迴消息。

  雖說是休沐了一日,可這一日所經歷的事讓元胤倍感驚訝。

  待他回宮後,這宮中便有人來稟報,說司膳司的孔司膳被京兆尹衙門的人帶走以後,元胤忽然覺得,他從側面打聽過那麼多,也是時候去見見這麼孔司膳了。

  翌日散朝後,元胤心中惦記著孔碧珠的事,這一散朝便回到甘露殿,換上了鴉青色的便裝,帶上展鋒與小路子便出了宮,直奔京兆衙門而去。

  因著孔碧珠是宮裡帶著品銜的女官,雖說是有了元胤的命令拿的人,可畢竟只是嫌犯,只能暫時關押,且一應伺候的都還算周全。

  孔碧珠站在牢中,瞧著那位朝著自己走來的皇帝很是驚訝,連忙朝著元胤福身行禮:“臣參見陛下。”

  元胤站在牢門前,示意牢頭將門打開後,便邁步走了進去,在牢頭搬來凳子後,元胤這才一撩裳擺坐下,抬首瞧著孔碧珠道:“怕是孔司膳到現在還在怪朕,竟然讓小路子帶著京兆衙門的人來拿你。”

  “臣不敢。”孔碧珠站直身軀,頷首說道。她也不過二十八九的年紀,又身著女官服飾,妝容也適宜,恭恭敬敬的站著,這十幾年在宮中生活倒也練出了這不卑不亢的性子。

  元胤勾唇淺笑,直視著孔碧珠的眉心道:“說到底,你也是宮裡的人,就該守宮中的規矩,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應該知道,朕如今來就想問你一句,你與方媽媽什麼關係?為何她的家中會有你的玉牌。”

  “陛下,臣當年的玉牌早已遺失,而且臣不認識什麼方媽媽,更不知道臣的玉牌為何會在她的家中,許是撿到了。”孔碧珠依舊神色如常的說道。

  “是麼,可方媽媽欠下了一筆賭債,若是這玉牌當真是她撿的,估計這會兒該是在當鋪,孔司膳,那個男人是誰,如何能夠讓你如此煞費苦心的隱瞞。”元胤倒也不再說些拐彎抹角的話,開門見山的說著。

  孔碧珠只是抬眸與元胤對視了一眼,隨即便垂眸頷首:“臣不知道,臣沒做過。”

  “孔司膳,朕打算為你留些顏面,便不讓衙門裡的人為你驗身了,你也好自為之,若你真是冤枉的,朕自然會為你洗刷冤屈,向你請罪,可若是你並不冤枉,朕也絕不會饒了你,穢亂宮闈該是什麼下場,你自己知道。”元胤起身冷了一張臉道:

  “這件事朕也不會讓太后知道,否則依照太后的手段,你只怕是得脫層皮,好自為之吧。”

  元胤轉身便往牢外走去,卻不曾想他前腳剛剛邁出門檻,而身後的孔碧珠便喚道:“陛下,您太仁慈了,難道太后,或是蕭大人不曾教過你,這一國之君該是冷血無情的麼。”

  元胤腳步一頓,回首瞧著孔碧珠,她的眼神有些複雜,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似有什麼話要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元胤道:

  “無情的君王是好,殺伐果斷,無人敢逆,可朕卻想做個仁愛的君主,賞一切當賞之人,罰一切該罰之人,不饒恕一個惡人,不冤枉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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