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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胤沉吟片刻,不由湊近了隔板上的那個小孔,小心翼翼道:“如今我朝男風盛行,先生你好男色麼?”

  果然不出元胤所料,他此話一出口,便是好一陣得不到定安先生的答覆,正當元胤要放棄時,卻瞧見小孔中遞出的紙條:在未見心儀之人時,便不知自己是否好男色,即便是男風盛行。

  元胤細細的品味著定安先生的話,心中依舊疑惑:“若不是男風盛行,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否好男色呢?”

  定安先生道:情之所至,便不分男女,心心念念就只是那一人,並無男女之分。

  元胤瞧著紙條上的話,先前的疑惑是沒了,卻又生了心的疑惑,不由問道:“先生學富五車,能否為在下解惑?”

  定安先生道:承嗣兄但說無妨。

  雖說定安先生讓他但說無妨,可元胤這心裡卻始終有些為難,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隔間內的定安先生便一直等著他,也不催促。

  元胤在屋中踱步許久,終於坐回到凳子上,有些難為情的開口說道:“那我要說了,先生可不要笑話我。”

  定安先生道:嗯。

  元胤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後才道:“先生應該知道我有一位表兄,就是先生讓我用人不疑的表兄,先生可還記得?”

  定安先生:記得。

  元胤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若要解除心中的疑惑,這一開口,便不能收回,便只好硬著頭皮道:“我那表兄長的特別好看,我也甚是喜歡,偶爾做夢也會夢見他,心裡就更喜歡了,也不覺得他是男人就不能喜歡,從前最煩他教我讀書了,可漸漸地,我喜歡他教我讀書,甚至覺得自己若是不長大就好了,他便會一直教我讀書,每日都能見面,他也不會娶妻。”

  隔間內便又是一陣沉默,就連元胤也覺得自己瘋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可他說的話,卻是他心中所有的疑惑,若是他弄不明白,便不會心安。

  良久,這小孔中便傳出了紙條:承嗣兄可知情為何物?

  元胤愣了愣:“情為何物?先生說,我是對表兄動情了?”

  許久後這小孔中又傳出了紙條:身在情中不自知是常事,你從厭到喜是情,日所思夜所夢是情,以色生愛慕是情,兄台可知,這世上諸多事,為情之一字最難解,只是這情到底是兄弟情,師生情,還是愛慕情,便只能由兄台自己體會了。

  元胤手中捏著紙條,有些木訥的問道:“那先生,可有動過情?”

  定安先生道:日日相見,日日相思,動情之苦,不解情最苦。

  元胤將手中紙條視若珍寶,小心翼翼的捧著,許久才道:“原來先生與我,都被這情字所困,那先生的心上人可知先生心悅她?”

  定安先生道:情在自己,不在他人,我心喜他足矣。

  元胤惆悵的坐著,瞧著那瓶中的荷花,昔日與蕭戎划船摘蓮蓬時的情形便是在他腦海中反覆出現:“原來先生心儀之人也是男子,可我似乎做不到我喜歡他,便不管他喜不喜歡我。”

  定安先生:兄台想如何?

  元胤臉上勾起一抹笑意,將定安先生的紙條揣進了懷中,神色堅定的望著隔間的那枚小孔道:“娶他!即便他是男子,我若想娶便要娶他,與他生生世世在一起,管他心中是何人,此後,便只能是我一人的。”

  第64章

  元胤的態度堅決, 就連語氣也格外的昂揚,他就是因色喜歡的蕭戎,既然喜歡, 就該娶回家, 留在自己身邊,朝朝暮暮相守,不應再有其他。

  許久, 壁上的小孔中才遞出了一張紙條,定安先生道:承嗣兄的氣度非一般人能比,只是承嗣兄可有想過, 娶男妻是為世俗不容,承嗣兄可有想過該如何應對?

  元胤仔細想了想, 隨即道:“我哪管那麼多, 我只想將我表兄娶回去,就算有千難萬難, 只要有他在我身邊, 便都不怕了。”

  定安先生道:若是承嗣兄的表兄不願意呢?他怕呢?

  元胤拍了拍胸脯道:“他就更不需要怕了,有他在我身邊,我有的是底氣, 可有我在他身邊, 便是他的靠山!”

  雅座內一片寂靜, 許久也不見壁空中傳出紙條,元胤有些疑惑的問了句:“先生,你走了麼?”

  定安先生道:不曾, 只是在感慨承嗣兄的氣度與魄力,你的表兄該是個有福氣的人才對。

  元胤頷首淺笑:“嗯,特特別有福氣,遇上了現在的我。”

  在元胤淺笑時,這壁孔中便傳出了一張紙條:那承嗣兄想要問我的便是這件事?

  元胤微愣,忽然想起自己找定安先生的目的,才發現心中原本的疑惑也在與定安先生的說話間早已明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不由含笑道:

  “先生,待得將來我與表兄成婚時,望你也能到場相賀。

  定安先生:好。

  只一個字,便瞧得元胤是喜上眉梢,與定安先生告辭後,元胤站在門口,瞧著那屋中桌上擺著的那瓶荷花,心中一片清明,他回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食來運轉。

  碧螺春.色隔間的門板被滑開,蕭戎站在門口,瞧著那桌上的安靜擺放著的瓷瓶,荷花在水的呵護下,並未有一絲的凋零之意,反而愈發的生機勃勃。

  他雙眸深邃,卻又包含著幾分柔情,他邁步走上前,伸手撫過那瓷瓶中的荷花,雅座的門被輕叩兩聲,蕭戎便低聲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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