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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胤與蕭戎一同回禮道,隨後便由著小路子和展鋒將馬車駕過來,待得元胤踏上馬車進去, 這一直在門口待著的何文瀚便也與蘇文方告辭,喚了聲蕭大人,便一同上了馬車。

  而馬車內的三人相對坐著,蕭戎與何文瀚低眉垂首,臉色深沉,而元胤卻是蘊含著怒氣,雙拳緊握擱在膝上,眉頭緊蹙,就連呼吸都漸漸沉重起來。

  “還請陛下息怒。”瞧著元胤那副陰沉的模樣,何文瀚雖然知道皇帝不過十六歲,可如今這副樣子,卻是讓何文瀚有些膽寒,不敢相信他真的只有十六歲。

  “息怒?如何息怒!”元胤聲音愈發的狠戾,抬眸在眼前的這兩人的身上一一掃過,神色更加深沉,指著那車簾外,狠道:

  “你們也聽見他說什麼了?他家老爺認識的大官連翰林學士都不放在眼裡,如今還能帶人私闖官員府邸,他家老爺是怎樣的人,他家老爺認識的大官又是怎樣的人!天子腳下竟然如此目無王法,這樣的人若是不清查,朕如何面對天下百姓,如何能讓天下百姓心安!”

  聽著元胤的呵斥,蕭戎與何文瀚便都一直垂首不肯再多說一句。

  元胤捏緊了雙拳,若非是他今日所見,只怕他還真以為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呢,如今想來,只怕任重道遠。

  “若是按照心蘭姑娘的話來說,今日被巡防營拿下的人只怕就是那位新上任的雲州知府派來的人了。”馬車在宮門前停著許久,蕭戎這才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這雲州知府……是吏部尚書常大人以十萬兩紋銀售賣出去的。”馬車內沉默良將,何文瀚隨即便在馬車內跪下,抱拳行禮,鄭重其事的說道。

  元胤聽著何文瀚的話,愣的半晌沒有回過神來,蕭戎側眸瞧著元胤眼神中的驚詫,略微頷首,也不再言語。

  “你說什麼!十萬兩紋銀賣出了一個雲州知府的位置?”元胤不可置信的看著何文瀚,咬緊了牙關,語調清冷兇狠道:“吏部雖是調配各地官吏之處,可說到底是誰給他的膽子讓他買賣官爵!”

  “陛下容稟。”何文瀚穩了穩呼吸,隨即抬首瞧著元胤道:“常大人仗著陛下年幼,少不更事,這兩年更是賣出官爵不下數十位,微臣多方勸阻,卻始終無果,還請陛下明鑑。”

  “那你為何不早早稟報於朕。”元胤怒視著他道。

  “臣職位低微,且當時並無實證,故而只是在暗中收集證據,待得證據齊全,乃敢稟告陛下。”何文瀚言辭認真懇切,倒也不像是在說謊話。

  “既是如此,便不能打草驚蛇,蕭愛卿,今日巡防營出動一事,由你出面壓下,不能讓外人知道今日巡防營所拿之人究竟是誰,至於這吏部尚書,朕倒想親自聽他說一說。”元胤眸色深沉,聽著蕭戎應下了此事,便拂袖起身,由小路子伺候著下了馬車回宮。

  六月二十五,晨起還是晴空萬里,豈料午時一過便是烏雲壓頂,不過片刻便是暴雨傾盆,雨柱順著屋檐落在地上,濺起的碩大的水泡。

  文德殿外伺候的內侍各個恭敬的垂首在殿外候著,而殿內,元胤高坐在桌案後頭,瞧著蕭戎送來的一些奏摺,而吏部尚書常瀚宇恭敬的站在殿中,頷首立著,偶爾抬眸瞧著高位上坐著的皇帝,隨後便又垂首候著。

  散朝以後元胤便令太監前去傳話,要單獨召見常瀚宇,而這常瀚宇則是有些詫異,除卻了上一次關於刑部尚書與刑部侍郎的擇官,他似乎還不曾單獨見過自己,此次見他究竟是為了何事呢?

  常瀚宇心中甚是疑惑,卻不敢擅自揣度皇帝的心事,自上次刑部尚書的人選按照他的意思任用了宋顯之後,刑獄之事便再沒出過紕漏,就連丞相魏為安都讚不絕口。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如今皇帝要單獨召見他。

  “常愛卿,朕自登基以來,似乎不曾查閱過各地官員的政績,父皇在時常言,西北涼州外接西域各國,是往來通商的必經重府,故而選材用人不可馬虎,西南青州之地複雜,所居的也並非只有漢人,故而所選知府必定要心性堅定,處事公允,東三江匯合的江州,地域富庶,江州織造又稱我大魏第一織造,故而這江州知府用人必定要正直清廉,不得貪贓枉法,受賄徇私,北有燕州幽州,毗鄰北夷邊境,常年飽受戰火紛擾,故而略顯貧瘠,知府用人更要充滿血性,不能軟弱無能,常愛卿,你說朕說的可對?”

  元胤起身緩緩踱步到常瀚宇的面前,面含淺笑,視線不時的落在常瀚宇的身上,話音落下時,正好站在常瀚宇的面前,直挺挺的站著,直視著常瀚宇。

  常瀚宇抱拳頷首,聽著元胤那逐字逐句說的鏗鏘有底,氣勢平穩,略微愣了愣,隨即才行禮道:“陛下說的無錯,各地官員任命,必定經過重重考核,方能勝任。”

  “嗯,朕自然是信你的。”元胤輕拍了一下常瀚宇的肩膀,臉上雖是掛著微笑,可常瀚宇怎麼想,怎麼覺得皇帝話裡有話。

  “陛下可是有何囑託?”常瀚宇果然是沉不住氣,率先開了口。

  元胤負手走回桌案後頭,抓起一本奏摺道:“也沒有什麼囑託,只是朕忽的想起來,雲州的山原縣曾是朕的太傅蕭戎蕭大人任職縣令的地方,想著曾經這山原縣本是貧瘠不堪,可在蕭愛卿的治理下竟漸漸好轉,故而,朕想問問這雲州如今如何?可還是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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