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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後的喜悅最後被碧梧的一句話徹底打敗了。

  祖規,皇后的新婚之夜,居然要抄寫一百遍《聖祖家訓》。

  這是明明白白的下馬威,這是明明白白的嫉妒,嫉妒人家的新婚之夜。

  芙洛覺得自己和這個聖祖是徹底結了仇。

  不過命運總是戲劇化的。

  關鍵時刻,龍軒帝居然派人送來了芙洛在馬車上抄寫的手稿。

  不管他是為了他自己今夜的權利,還是為了什麼,芙洛第一次由衷的感謝他。

  紅紅的龍鳳燭映得人臉都燙了。

  紅色喜服居然也是雪芙蓉製成,芙洛心疼之至,只能穿一次的衣服,也用這麼美好的布料,太浪費了。

  聽著他沉穩的步伐慢慢靠近自己,居然真的有一種代價少女的緊張。

  蓋帕挑落的那一霎那,芙洛以為自己可以暈出笑容,就這麼和這個掌控自己一切的男人就這麼帶著笑容過下去。

  可惜淚水還是忍不住趟下。

  忍不住,認輸而不服輸。

  他拿起侍女準備的金剪刀,先剪下一縷他的髮絲,再剪下芙洛的一縷髮絲,芙洛錯愕的看著他,雖然是架空,但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輕易毀棄的思想還是萬分嚴重的。

  看他拿起兩縷髮絲,笨拙的挽著結,看起來就是沒學幾天的,最後居然也像模像樣的挽出了一個同心結。

  這是炎夏民間夫妻洞房時,喜歡挽的同心結,以祝百年同心。

  這一刻,芙洛有些不敢看龍軒帝的眼睛。

  在這個宮裡,沒有愛也許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他狠狠的掰過她的臉,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神由明亮轉陰暗,芙洛也不知道他在她的眼裡看到了什麼。

  “朕,送給你的龍佩呢?從沒見你戴過?”

  “龍佩?”芙洛迷糊了,轉瞬又想起難道是個環形玉佩,可是他不是早在上次在原野拋棄自己的時候就沒收了麼。“你不是收回了麼?”

  “朕什麼時候收回了?”龍軒帝的眼裡有隱約的焦急。

  之後喚來弄影和碧梧,才知道兩丫頭偷偷給fèng在了那套粗布衫的腰帶上,全當腰扣了,而龍軒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有說要沒收這枚玉佩。

  龍軒帝從懷裡摸出一塊小小的鳳形玉佩,芙洛第一次看到龍佩和鳳佩在一起的情景,將鳳佩放在龍佩的中間,鳳頭靠左,在右側留出一點空襲,龍鳳相印,佩名“鳳鎖龍心”。

  只是兩塊玉佩沒有連結處,到不知道如何才能結合起來為一塊。

  碧梧捧來黃色絲絛,將玉佩繫上。

  龍軒帝親自將龍佩系在了芙洛的腰上,他轉而系上鳳佩,整個的龍鳳顛倒。

  合袌酒是一定要喝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喝這麼多。

  只能看著他遣退了侍女,一杯一杯的倒著酒,所謂一醉解千愁,芙洛也不拒絕,這宮廷佳釀,清甜而不辛辣,確實好滋味。

  看著他的臉逐漸恍惚,一分為二。

  聽他輕輕的說,“洛兒,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止住的淚如泉湧一般,噴瀉而出。

  只是嗚咽,無法成聲。

  他再為芙洛斟滿酒,她傻傻的搖著頭,“我喝醉了。”

  他將酒杯放在她的唇邊,半強迫半溫柔的讓她飲下一杯又一杯。

  “我不想呆在這裡的。”芙洛醉眼惺忪的說,壓根兒忘了眼前的人是誰。

  “我想回家。”她睜大眼睛,看著龍軒帝,生怕他不相信似的,一直點頭自我肯定。

  “臭皇帝,不讓我回家。”她旋即萬分委屈的述說。

  “他不是讓你回家了麼?”龍軒帝應道。

  “我悄悄跟你說,”芙洛瞅瞅四周,“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另一個地方。只要臭皇帝對我說我愛你,我就能回家了。”

  她兀自高興,根本不知道自己泄漏了最大的秘密。

  眼前的人,臉色一變,仿佛想起了什麼,握著芙洛手腕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度。

  “你弄疼我了。”芙洛低泣。

  “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朕。”

  芙洛只覺得頭沉沉的,眼前的人仿佛成了龍軒帝模樣。

  她趕緊跳起來,“臣妾給皇上請安。”

  旋即又站立不穩的跌坐床沿,“謝主隆恩。”傻傻的笑了起來。

  龍軒帝茫然。

  芙洛指指自己的腦袋,讓龍軒帝看,他茫然。

  “臣妾頭上帶了好多頂皇上賜的綠帽子。”

  龍軒帝的面色讓人無法形容。

  卻見她兀自拿起酒壺就往嘴裡倒,“沒出息,沒出息~~”一個人念叨。

  龍軒帝想阻止她的狂飲,結果被芙洛“啪”的一聲打開。如今算是喝到位了,豹子膽也出來了。

  “臭皇帝,”芙洛一把扭住龍軒帝的耳朵,“有本事你跟我回家啊,看我不虐死你,讓你當鴨子,做死你,做死你。”

  芙洛覺得這樣還不解氣,撲上去狂咬一番,舔舔嘴,最後才算作罷。

  “小奧,你今天真溫柔。”芙洛拍拍他的臉,從胸口抓出一張銀票來,撈起龍軒帝的外袍,塞在他褲腰上,“這個賞你,你好生把姑奶奶我伺候好。”(某璫:我不知道原來她還一直帶著銀票,估計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芙洛打了一個酒嗝。

  忽然有仰頭望出窗外,“想我一代穿越人,如今混到這個地步,要人疼沒人疼,要人愛沒人愛,連個男主都不給我。”芙洛堅決否認龍軒帝是男主這個想法,幻想他只是一個男配,自己的男主最後會踏著七彩祥雲,與龍軒帝大戰三百回合,最後帶著自己揚長而去。

  此生只疼自己一個人,讓他望西他就不敢往東,讓他從此不准看美女,不准看帥哥,每天在家裡洗衣做飯。在床上要極力配合,絕對不能造成一個月才輪到一次的局面。自己想SM他就SM,絕對不能還手,還要主動要求。

  無論是唱歌跳舞,吹笛舞蕭他都得是天下第一,製衣納鞋都得趕上宮廷秀女的水平。重要的是,還要長得比龍軒帝帥,比他厲害,比他精力旺盛,比他和藹可親,要風度偏偏,溫文爾雅。

  芙洛對天懺悔,如果能夠回到從前,再也不痴迷冰山男。

  再不對現代的男同胞耀武揚威,肆意玩弄。

  最後還嫌不夠真誠,“啪”的將酒壺摔碎,大有“如違此誓與此壺同”的意味。

  像突然想起什麼,芙洛從一旁拿起那把金剪刀,“如果我真的能回去,我一定要把這個也帶回去,比較保險。”

  她歪歪扭扭的走到龍軒帝胯間,毫不留情的刺下。

  龍軒帝倒吸冷氣,趕緊一讓,奪過那把剪刀,將芙洛曖昧的壓在身下。

  芙洛傻傻的,不解風情的抬頭望著龍軒帝。

  “你為什麼要殺我?”芙洛哇哇的哭了起來,像個孩子。

  他不著聲,只是揉著芙洛的頭髮。

  “為什麼不想生我的孩子?”

  將芙洛問得愕然。

  “流產好疼。”她的淚瀰漫了龍軒帝的眼睛。

  一句話包含了千言萬語。

  (某璫在旁邊鼓掌,酒醉後智商怎麼還變高了。)

  分不清是狡辯還是謊言,龍軒帝只能緊了緊自己的懷抱。

  “為什麼要救我,我寧願你不救我,讓我們永生永世再無瓜葛?”芙洛掙開他的懷抱。

  “如果我能不救~~”龍軒帝沒說完以後的話。

  他低低的撐在她的上方,漸漸逼進。

  芙洛努力的從下面伸出一支手,做小學生提問舉手狀。

  “問吧。”龍軒帝無奈。

  “他為什麼要殺蓮月皇后?”

  “他沒有,是蓮月皇后用幻術迷惑了先帝,讓他一生沉浸在殺死她的痛苦中。”

  芙洛咋舌,夠氣魄。

  “所以他才寫下絕情棄愛的麼?”

  龍軒帝嘆息,翻過身,與芙洛並躺。

  “不是太祖,而是高祖加上的。蓮月皇后死後,太祖傷心過度,不久就病故了,因為無後,所以傳位給了高祖。是高祖看了他們的故事,加上了最後一章,從此炎夏全族禁絕巫術。”

  芙洛迷迷糊糊的睡去,在他輕柔挑逗的愛撫下醒來。

  仿佛回到了穿越的第一夜。

  他和她就是這麼認識的。

  “你長得真好看。”芙洛附上自己的嘴唇,吮吸著他的薄唇。

  芙洛在激動中,忘情的嗚咽出:“我愛你。”

  心中想放下了什麼似得,空蕩蕩又滿盈盈。

  他停頓,之後,是更努力的衝刺。

  最後芙洛在他的愛憐中睡去,唯一想到的是,這,仿佛是他第一次對她做後戲,纏綿悱惻的後戲。(是不是叫後戲?)

  迷糊中仿佛看到了一朵白蓮花般的身影在向她招手,“我終於等到你了。”

  [正文:第八十九章 一字誤終身]

  白霧中的她,雪膚玉貌,容顏之美不在芙洛之下,可卻多了一絲鬱郁的美,美得脆弱中揉碎了剛強,美得萋萋中搗細了英慡。

  一副矛盾體,一副沒有經過風雨不能激出的妖婉。

  “是你。”芙洛喃喃道。

  “是我,我來接你。”

  “是你把我送到這個時空的麼?”芙洛好奇自己的穿越。

  “是,也不是。你心有所思,所以才來到這裡了。”

  芙洛暗嘆,一定是穿越夢做多了的緣故,感嘆穿越文不能隨便看。

  “你,願意回到你原來的地方麼?”

  芙洛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心心念念盼望的一刻終於來了。

  夢寐以求的願望就這麼來到眼前,讓人措手不及。

  “願意。”

  決絕的毫不留戀的願意,讓蓮月也有些愣住,至少,至少要掙扎一下啊。

  可惜,回家,芙洛的執念,早已成了潛意識的習慣。

  不敢面對未來的傷痛,只能選擇離開。她,學不來勇敢,根深蒂固的現代主義者。

  “在你說出你愛他以後,也願意離開?”

  芙洛沉默,然後呆呆的問,“他沒有說出那句話,為什麼我還能來到這裡?”

  “關他什麼事啊?”蓮月問。

  “明明是你寫的是he(他)啊。”

  “我明明寫的she(她)。”

  兩個人爭奪了一分鐘,最終芙洛認為是蓮月寫錯了字,蓮月則聲稱她上天入地第一大才女怎麼可能寫別字(最後證明確實為她所錯,她還狡辯自己用的是通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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