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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代的時候幻想過無數次自殺的方式,最終選定了安眠藥,可惜這裡沒有,所以芙洛覺得還是活著比較好。

  上吊,要吐舌頭,太難看。

  跳河,要腐敗發脹,太噁心。

  跳樓,鑑於這裡樓不高,容易殘廢。

  吞金,這個胃太難受。

  最終,芙洛因為自殺方式太過不美觀不舒適,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既然不能死,就得動腦筋想想怎麼活。

  對龍軒帝這種人,來強的肯定不行。美人計不行,只能用苦肉計了。示敵以弱,以期攻其不備。

  三十六計里的苦肉計是怎麼說的: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間以得行。

  芙洛心想,苦肉計也是動心的國家標準檢驗法啊。

  經過數千年曆代女主的親身實驗,沒一個不見效的,華薇夫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不見效,一定不是方法的問題,而是人品問題。

  可惜這裡沒有電風扇,不然大冬天脫光了對著風扇吹,一定很見效。芙洛咬著牙,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站到凜冽的寒風中,擺出瑪麗蓮夢露的經典造型,以自娛自樂。

  有時候覺得女人心狠起來,比任何動物都可怕。明明怕死了冷,卻依然堅強的支持下去。

  裝病要騙過龍軒帝,估計是不能,所以只能自虐了。

  “素月,怎麼是你?”龍軒帝詫異的抬頭,看著素月將茶水放在桌上。

  今天本該是無心當值的,龍軒帝記得清清楚楚。

  “回皇上,無心今兒生病了。”

  [正文:第七十四章 枯木逢春]

  可惜這一日芙洛並沒有等來她盼望的結果。

  下一日,再下一日,也沒有等來她盼望的結果。

  良藥倒了無數,病情輾轉反覆,卻依然等不來。

  如此反覆半月有餘。

  眼睜睜看著素月姑姑因自己惡病纏身,而讓自己搬到了夜瀾殿。這夜闌殿就好比宮妃的冷宮一般,久病不愈的宮女都會被趕到這裡,自生自滅,不能讓宮女的晦氣把宮裡的主子給染了。

  人說的,一子錯,全盤皆落索是不是就是芙洛眼前的寫照呢。

  苦肉計看來也失敗了,而且還搭進了自己所有的希望。

  昆諭殿

  龍軒帝望著萬全新帶來的貼身侍女。

  “無心呢?”

  “無心久病不愈,太醫院怕衝撞了皇上,所以,素月姑姑命她搬到夜闌殿了。”萬全低頭答到。

  “久病不愈?”龍軒帝低聲問道,“沒有傳太醫嗎?”

  龍軒帝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言,一個宮女生病是根本沒有資格傳太醫的,有些怕是連醫女也不能傳的。

  “回皇上,傳了醫女,可是也不見好轉。”

  龍軒帝“嚯”的起身,“萬全,枉你跟了朕二十年。”

  他帥氣的走了出去,只留萬全在後面獨自委屈。

  於規於法,自己一個太監怎敢擅自決定,傳太醫來給宮女診脈。無心病了這麼多日子,皇上都不過問,她的病情也不見好轉,依照宮規,將她送往夜闌殿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夜闌殿並不如芙洛想像的那般破敗,這裡的一糙一木都有一種旺盛的生命力,破爛的窗紙上糊了一層又一層的補丁,屋裡雖然鋪著塵,可是物件卻整整齊齊。

  想起以前在這裡住過的宮女,她們一定不曾放棄過希望,總想能再回到那繁華的地方。

  放下鋪蓋卷,芙洛費力的從院子裡的井裡打上一桶水,開始打掃衛生,無論環境有多惡劣,也是希望能在乾乾淨淨的地方生著,亦或死去。

  自己的病情並不嚴重,只是刻意拖著不願喝藥,在現代,誰不經常得個感冒什麼的。也不知是不是一個人的身份低賤的時候,身子跟著賤,放往昔肯定早已去了半條命,現在反而吃苦耐勞了。

  夜涼如冰。

  芙洛屈膝而坐,雙手抱著小腿,赤著雙足,望著天上的明月。

  太陽,無論何時看,總能給人溫暖。

  而明月,心情好時看它,覺得溫柔,心情壞時看它,涼薄。

  如今芙洛看它,冰冷。

  心灰意冷,看人間一切皆是枯敗。

  千里共嬋娟,不知道那一個時空的月亮是否是自己眼前的這一輪呢?

  迷糊中,總覺得月亮上印出了父母憔悴衰老的樣子。

  芙洛赤著腳,走在雪地上,好想摸一摸那輪月亮。

  於龍軒帝,自己也可以徹底放棄了。

  他,沒有心。

  如果有心,那也是被千絲萬縷束縛的心,早已看不見它本來的樣子。

  不過自己要的也不是他的心,

  只是一句話。

  他不明白,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一個人獲得莫大的幸福,他卻吝嗇得如同葛朗台。

  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失敗得如此徹底。

  是太過於自信了嗎?

  忘記了苦肉計的前提。

  還是,不是本人太笨,而是敵人太狡猾?

  “你是在找死嗎?”龍軒帝看著她赤足站在雪裡,千言萬語和打好的腹稿都化作了這句話。

  什麼叫枯木逢春,什麼叫雪中送炭,什麼叫柳暗花明,就是這句話了。

  (偶覺得偶可以當成語老師了。)

  有時候惡言相向比甜言蜜語更甜蜜。

  芙洛轉過身子,眼淚迷朦的看著他,任由他將自己抱回屋裡。

  看他將她的腳握在手裡,用衣袖擦拭,再放入懷裡溫暖。

  眼淚越掉越凶。

  心卻越來越冷。

  想起某個神話。

  那個被裝在瓶子裡的魔鬼。

  漁夫救了他以後,他怎麼說的。

  “第一個一百年,我發誓,如果誰來救了我,我就讓他擁有富可敵國的財產。”

  “第二個一百年,我發誓,如果水能救出我,我救讓他做這個世界的王。”

  “最後第三個一百年,我發誓,誰放我出去,我將會好好報答他:我要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芙洛緊緊的抱著龍軒帝的腰。

  哭著,喊著,“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求求你讓我回家~~”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嚎啕大哭,因為哭的是心聲,所以哭得特別真切。

  “這裡不是你的家嗎?”他的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

  芙洛抬起頭,搖搖,不說話,只是眼淚如雨般落下。

  再次低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大哭大叫,毫無貴婦氣質可言。

  龍軒帝承受著她的齒咬,拳打,腳踢。

  哭累了,打累了,抬眼卻望進一汪慾海里。

  今夜,他的情慾越發顯得炙熱,眸子變成了墨紫色。

  以客觀的評價看,芙洛如今絕對稱不上好看。

  蓬頭垢面,面有菜色,臉上淚痕縱橫,還有不能忽略的鼻涕。

  他用寬袖擦了擦芙洛的臉,輕輕的啄上粉唇,“小野貓瘋夠了?”

  這一夜兩人好像彼此仇人般的撕扯,瘋狂。

  用曠男怨女形容應該也不過分。

  最終,芙洛覺得龍軒帝在床上可能有一點受虐傾向,當然施虐也是他的拿手好戲。

  “我在生病。”芙洛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龍軒帝的第二次求歡。

  大概是理由太充分了,所以他很聽話的配合著當了個暖手保。

  乾元殿的人早就快急瘋了,皇上居然不在寢宮。

  萬全急得團團轉,最終還是想起了一個地方。

  夜闌殿

  “皇上,該早朝了。”萬全拋下了所有的太監,獨自來到這荒廢的一角。

  屋裡的兩人都被驚醒了。

  龍軒帝正打算下床,卻被芙洛攔住。

  所謂任性是女人的特權,偶爾的任性會增加女性的魅力。芙洛反省自己就是任性得太少了。

  舌尖挑逗的舔上他的喉結,發現這裡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朕要~~”尾音被芙洛吞下了肚子。

  “你不是病了嗎?”龍軒帝的笑容讓芙洛覺得驚艷。

  “病了就不能好嗎?”

  一時間,旖旎的風光再次浮現,萬全面紅耳赤的走遠。

  龍軒帝十幾年來第一次早朝遲到。

  一遲到就是一個時辰。

  [正文:第七十五章 五星飯店]

  芙洛並沒有立即回到那滿眼華麗的地方。

  一是總不能才搬進來養病,第二天就出去。

  其次是偷偷摸摸的感覺真的很刺激。

  龍軒帝走後,太醫院的江院士大人很快就來了。

  接著來了兩個小丫頭,將寢具全換成了絲緞,忙裡忙外的大掃除了一番。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夜闌殿去了頹敗之勢,倒有了隱居之質。

  仿佛這裡不是那宮女一夜白頭的地方,而是另一處世外桃源。

  回到宮中後,也就這段日子心最為輕鬆。

  最最奇怪的是,碧梧和弄影仿佛從後宮消失了一般,再尋不見蹤影。今日來伺候自己的兩個小丫頭都是陌生面孔,並不是自己早已習慣的碧梧弄影。

  芙洛暗自奇怪。

  愛情是一朵花,需要時時澆灌。

  好感也是一朵花,需要辛勤撫養,。

  芙洛覺得好感是愛情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愛情這個共產主義理想,雖然看不見他的實現,但是並不妨礙被利益驅使的人們――例如芙洛,向他奮鬥。

  每個人都有自己發泄的方式,有人喜歡撕扇子,有人喜歡喝酒,有人喜歡high歌,也有人喜歡瘋舞。

  窗外飄起鵝毛雪。

  總讓人忍不住的合雪起舞。

  褪去冗長厚重的棉襖,穿起薄薄的青色春衫,高拋著水袖,跳起不知名的舞蹈。

  只覺速度越來越快,舞步飛旋得越來越流暢。

  身子越來越熱,溫暖的感覺讓人太不舒服。

  踢掉鞋襪,赤足踏雪。

  溫暖中,享受著寒冷從足心傳來,兩種極端的感覺,營造了甜蜜包涵苦澀的極至美味。

  (有沒有喜歡冬天吃冰淇淋的?)

  那個人來得無聲無息。

  當並不妨礙女人的第六感發生作用。

  他來到後,瘋舞成了最優美的舞姿,有企盼,有歡愉。

  人類,視覺的動物。

  芙洛喘息著停下來,眸含秋水,面帶桃花,望著一襲寶藍常服的龍軒帝。

  他嘆息一口。

  “怎麼不穿鞋?”面上有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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