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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卿讓讓的訪客特別多。繼米琳風一般的來風一般的去後,卿讓讓沒想到她會在巴黎遇上陸放的母親。

  “伯母——”卿讓讓喃喃地叫出,她知道陸氏是C市的百年望族,新娘臨陣脫逃,她不用看八卦報,她都明白那些報紙會寫的多麼“有聲有色”。只是如果不是在婚禮前夜,米琳幫她下了決心,她卿讓讓恐怕也未必有那個膽子敢逃婚.只是一個女人在面對不完整的愛情時,總有意想不到的勇氣。

  “不敢當,你還是稱呼我陸夫人吧。”卿讓讓如今才發現。陸放的母親除去以前的和藹熱情的面具之後,留下來的貴族式冰冷足以凍煞很多人。

  卿讓讓尷尬地笑了笑,換來的卻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在那一聲“啪”過後,卿讓讓捂住自己的臉頰,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見陸放的母親說,“如果我知道你就是當年和陸放玩遊戲的那個女人,我一定不會允許你接近陸放的!”

  在卿讓讓來得及反應前,陸放的母親就坐進了她的豪華房車,揚長而去。

  在最初的這個熱鬧的半年過去後,卿讓讓度過了非常平靜的兩年,直到她在人群里看到一個仿佛陸放的背影。

  卿讓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去追逐那個背影,她幾乎沒有思考就奔了上去。“陸放!”卿讓讓自己都能聽見自己聲音里的嗚咽,只是那人轉過去時,她才知道不過是一場空。

  陸放又怎麼會來巴黎呢?

  浪漫之都的巴黎,她冬天一點兒也不浪漫,反而寒冷得嚇人。卿讓讓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心底的悸動。她曾經以為離開陸放,她就離開了恐懼,而且她不會因為離開了誰而活不下去。今天她才明白,她心裡有個窟窿,怎麼也摸不清。

  卿讓讓有些衝動的衝到電話亭里,手摸在公用電話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拿了起來。

  卿讓讓不知道她是希望陸放接起電話。還是不接電話,她既盼望他能接起來,盼望能聽聽他的聲音,可是又害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麼。

  電話響了五聲後,在卿讓讓就要掛電話的那刻,那一端終於有人接了起來。

  沉默。詭異的沉默。卿讓讓本想著用公用電話。陸放便不知道是誰。她想聽她的聲音。可是電話那端沒有任何聲音。這樣的沉默持續了至少三十秒後,在卿讓讓以為是信號不好的時候。那一端忽然傳來一個童聲,“爹地,好了沒有?”

  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卿讓讓“啪”的一聲掛上電話。她終於明白她害怕的是什麼了。

  卿讓讓默默地躺在床上,轉頭望向夜空,至少他們還在同一片天空下不是,該流的眼淚她早在來巴黎的前三個月就流光了。卿讓讓看看外面的星空,想起那耀眼的光芒中流露出的溫潤,就仿佛夜空的星星,璀璨而不刺眼,反而顯得更加迷人。

  卿讓讓猛坐起來,為即將舉辦的HFID國際珠寶設計大賽畫自己的設計圖。

  六個月後。

  卿讓讓站在HFID大賽的頒獎台上,微笑地結果最佳設計獎的獎盃。她如今才明白,那個獎盃並不是她的目標,她的目標不過是希望那個人看見那枚戒指,“放愛。”

  記者問卿讓讓,這枚戒指名字的含義究竟是“放棄去愛”還是“放手去愛”時,卿讓讓只是微笑,或者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在她放棄去愛,在她再沒有任何權利去愛的時候,她便可以放手去愛了。

  卿讓讓有些緊張的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怯怯地敲了敲門。

  門打開以後,卿讓讓旋風似的摟住那人,不讓她開口說話:“媽,我可想死你了。”

  讓讓媽活生生地掙開卿讓讓的鉗制,什麼話也沒說,就往裡走。

  “媽,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罰我吧,罰我跪電腦主板我都認,媽——啊。”卿讓讓的眼淚止不住就流了下來。

  “你還知道回來啊?”讓讓媽背對著卿讓讓,但是話音里有了顫音。

  “媽,對不起。”卿讓讓從背後抱著讓讓媽。

  讓讓媽轉過頭就是一陣捶打:“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讓讓媽也在哭。

  卿讓讓就知道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只是對於讓讓媽的問題,她卻無法回答,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樣,可能是她太膽小,受不住那麼多壓力吧。

  讓讓媽嘆息了一聲,也許她並不是不明白卿讓讓的心思,“算了。”

  卿讓讓在讓讓媽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還是回家的感覺好,我以後再也不走了。”

  “切,你工作找好啦?”讓讓媽始終是疼卿讓讓的。

  “嗯,A市有一家大公司在和我聯繫,媽,你和爸要不跟我去A市住住?”卿讓讓啃了一口家鄉的蘋果。

  讓讓媽沉默了半響,“我知道你沒臉在C市呆了,可是卿讓讓,你做了錯事就必須去面對,你至少得去認個錯是不是?”

  卿讓讓的笑臉頓時僵硬在臉上,終究她還是點了點頭。

  卿讓讓本來是打算能賴過去就賴過去的,可惜讓讓媽火眼金睛絲毫容不得卿讓讓抵賴,她回國的第二天就被讓讓媽請笨笨表妹押送到了C市。

  “不如我請你吃大餐,笨笨?咱們姐妹倆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卿讓讓摟著笨笨的肩膀。

  笨笨把卿讓讓的爪子從肩上拍掉,然後還掃了掃自己的肩膀,仿佛要把卿讓讓的氣味給掃掉似的:“不用,無功不受祿。”

  “那我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卿讓讓又黏了上去。

  “行啦,卿讓讓,少跟我來這套,為了你的臨陣脫逃,我結婚的轎車就沒了著落,我同事結婚的時候,三十輛奔馳的車隊助陣,我都沒臉結婚了。卿讓讓你說你是不是罪大惡極?”

  卿讓讓頷首。

  “既然知道,你還不進去?”笨笨把眼睛望向A&E大廈。

  “嗯,我覺得應該先給長輩道歉,要不然我先去給陸夫人道歉?”卿讓讓是能拖一時算一時。

  “可是你最對不起的人是陸放。”笨笨其實很想看好戲的。

  “可是路總裁是個大忙人,成天到處飛,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先去給陸夫人和陸老先生道歉才是正理,對吧?”

  笨笨想了想,那倒也是,當初那事兒差點兒沒把陸夫人給氣出心臟病,“那你小心點兒,估計陸老先生也不會放過你的。”笨笨還算是有點兒親情。

  卿讓讓心想陸放的父親可稱不上,他們一家子都是長生不老的怪胎。在笨笨的監督下,卿讓讓不得不硬著頭皮敲門:“我要是半個小時內不出來,你能不能進來救我?”卿讓讓有點兒不放心。

  “你做夢吧,你就是被人家宰了那也是活該。”笨笨很想吐卿讓讓口水也不知道她大腦是什麼結構,居然會放棄陸放那麼一大帥哥。

  卿讓讓忐忑不安地站在大廳里,也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還要挨一個耳光,她已經做好如果放放娘打了她的左臉,她就把右臉也湊上去。

  只不過卿讓讓不知道有時候罵人的話比打你還要讓你痛苦。

  “怎麼,覺得自己衣錦還鄉了?”陸放的母親在卿讓讓的身後出現。

  “伯——陸夫人。”卿讓讓差點兒又叫成了伯母。三年了,陸放的母親絲毫沒有變化,連皺紋都沒有多長一條,她猶記得當初放放娘帶她去做的豪華SPA,那真是無比的享受,卿讓讓忽然有些感慨自己的不知好歹了。

  “你以為能設計出那枚‘放愛’就表示你有本事了嗎?當初陸放做那顆‘挽回’的時候,親自從南非挑選的質地最純淨的鑽石,不眠不休打磨了多少個夜晚,才有那樣的光芒,你知道嗎?就你那顆‘放愛’,做一百顆也當不了一顆‘挽回’的價值。”陸放的母親冷哼一聲。

  “你以為你自己成了名設計師就不用自卑的面對陸放了嗎?不管你再怎麼奮鬥,陸放的一件襯衣的錢都夠你一個月工資了,卿讓讓,你以為你這樣就能不自卑了?”陸放的母親一針見血地點出了卿讓讓內心裡的自卑。

  卿讓讓臉色一白,比起這樣的話,她寧願陸放的母親再打她十個耳光。

  “不會是做夢想著可以走回頭路吧?”陸放的母親嘲諷地盯著卿讓讓。

  卿讓讓想起電話那端的那個童聲,搖了搖頭,眼淚有些快忍不住了。或許陸放的母親說得對,無論她找多少藉口,什麼不能生孩子,什麼不能確定陸放的感情,都是藉口,她只是害怕,她只是自卑而已。卿讓讓不想承認自己設計‘放愛‘時,內心深處的想法,她一直都是希望能配得上他的。

  “那還算你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你還到這裡來做什麼?”陸放的母親擺出送客的架勢,“別以為陸放在C城,你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卿讓讓努力地撐著眼睛,一旦合眼那眼淚就再也藏不住了:“我只是想對您說一聲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另有其人。”放放娘轉頭再也沒有要理卿讓讓的意思。

  卿讓讓狼狽地踏出依綠園,這個曾經讓她覺得溫暖如家的地方,被她一手造就出今天的冰冷。

  插pter 25

  卿讓讓剛出來,笨笨就盡職盡責地迎了上去。

  “你還沒走?”卿讓讓很驚訝,她本來已經打算落跑了。

  “我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人嗎?”笨笨挑挑眉。

  卿讓讓敢拿十個指頭打賭,這笨笨肯定語帶雙關。

  “走吧。”笨笨拉了卿讓讓就要走。

  “去哪兒?”卿讓讓開始裝傻。

  “你說呢?”

  卿讓讓趕緊掙脫了笨笨的手:“陸放的母親說他出差了。”這叫撒謊不打糙稿。

  “是嗎?怎麼昨天我還見過陸總?”笨笨不為所動。

  “陸總?”這稱呼聽著有些親昵,“你進了‘A&E?”卿讓讓一驚。

  “別把人看扁了,我可是憑著真本事考進去的,我是考進去之後才見到陸總的!”笨笨很自豪。

  其實笨笨完全誤會卿讓讓了,她多希望笨笨是走關係進去的啊,這樣至少還能證明陸放或多或少還是在乎自己的,不像現在這般,她真的成了路人甲。

  卿讓讓剛被笨笨排到A&E大廈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輛黑色賓利駛到了樓下。迎面出來的人就是陸放。

  卿讓讓下意識地往笨笨身後一躲,可又覺得不妥,趕緊立住了腳跟,她不能再怕她。三年多不見,陸放的母親絲毫不見老。可卿讓讓卻覺得陸放仿佛更成熟了。你不能用老來形容他。只能說被痛苦洗禮過的男人更有一股滄桑的魅力。不是故作姿態的憂鬱,只是眉間那輕輕一蹙,就讓你願意上刀山下火海只為他撫平那淺淺的川字。

  “怎麼每見一次陸總就覺得他帥了一點呢?怎麼看都看不夠,卿讓讓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曾經接近過他。”笨笨在一旁發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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