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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面蜘蛛吃痛,雙目赤紅,口中發出了“嘶嘶”的怪叫聲。它收回自己的蛛絲,專心地對付起了沈嘉言一人。

  蓮止回望一眼,神情有些錯愕。這清虛仙人的傳人顯然只能有一個。也就是說,在這兒的所有人都是爭鬥的關係,那麼方活為什麼會救他?

  但無論如何,方活的這份情他總是要領的。

  蓮止忙著同那人身蛇尾的廝殺,騰不出手去幫方活,只能遠遠地朗聲說道:“多謝方活道長適才出手搭救,大恩大德,蓮止必將銘記於心。”

  銘記於心有什麼用?過來幫他一把才是真的。沈嘉言面無表情地默默腹誹著。

  適才,沈嘉言用這泠月劍一劍便劃開了那人面蜘蛛的肚子。不曾想從它的肚子裡竟又爬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蜘蛛。那些小蜘蛛見人就咬,口含毒素,雖不致命,但被它咬上一口,神經便會麻痹,動作也會遲緩下來。

  沈嘉言一時不察,小腿上便被咬了一口。傷口處一陣酸麻,當下幾乎就連泠月劍都要控制不住。

  沈嘉言擰眉,勉強用自己的靈力撐開了一個結界。

  而那人面蜘蛛瞅準時機,張口對著沈嘉言便又吐出一口毒絲。毒絲碰到沈嘉言結界,那結界仿佛被石子砸中的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紋,漸漸薄弱了下去。

  沈嘉言提起靈力,又撐起了一道結界。但是如此下去,定然是不行的。

  那人面蜘蛛的毒絲是無窮無盡的,而他的靈力卻支撐不了太久。再這樣被動下去,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沈嘉言喚出自己的泠月劍,如果說腹部不是這人面蜘蛛的致命缺點,那麼倒是可以試試它的臉。沈嘉言意念一動,那泠月劍便不偏不移地對準那蜘蛛的眼睛刺去。

  那人面蜘蛛見狀慌忙收回自己的毒絲,怨毒地望了沈嘉言一眼,吐出毒絲牢牢纏住泠月劍,不敢讓它冒進分寸。

  如此看來,這人面倒果真是這蜘蛛的缺點。可惜的是,他的本命劍被這蜘蛛給纏住了。

  沈嘉言暗自惋惜,卻在下一秒就瞧見那人面蜘蛛瞪著眼,不甘心地倒下了。

  那人面蜘蛛倒下後,沈嘉言才發現站在他對面的人正是凌煦。一番打鬥之後卻不見他有絲毫的狼狽,反倒是依舊的風姿卓越,嗓音清越道:“方活道友,小心。”

  沈嘉言瞧著凌煦,一時之間竟有些恍神。也就沒有注意到,那些小蜘蛛,正順著他破了的結界往裡面爬。

  凌煦幾下甩掉跟著他的那笨重的獅身馬頭的妖獸,往沈嘉言的方向挪移了過來。

  沈嘉言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到凌煦的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臉,眼眸專注地凝視著自己,一瞬間竟給沈嘉言一種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錯覺。

  那眼神太過溫柔,也太過熟悉,沈嘉言的那一句“師父”幾乎要脫口而出,凌煦卻對著他攤開了手掌。而他的掌心裡,赫然是一隻死了的小蜘蛛。

  “不是叫你小心了麼?”凌煦伸手攬住沈嘉言的腰,抱著他踩著問心鏡飛到了半空,撐開一道結界,“待在這兒別動。”

  說完,凌煦把沈嘉言留在上面,而他自己則下來處理那些棘手的小蜘蛛們。

  不遠處的水輕漪不防備被幾隻小蜘蛛給咬了幾口,在她身子一陣麻痹的時候,就被那獅身馬頭給囫圇吞了下去。

  這原本只是試煉,即便是失敗了,也應當只是被傳送出去而已。可水輕漪那悽厲的尖叫聲卻不似作偽,倒像是當真疼得撕心裂肺一般。這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內迴響,聽得眾人的內心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只除了,許澍。

  在石像尚未完全復活以前,許澍便提前躲進了這大殿內的主神像後面的石棺內。

  這石棺的開啟的機關就在那主神像的左手邊上。原是《修道》中司空樅無意中發現的機關,而今被他用在這裡卻是正好。等其餘人將那些石像妖獸殺了個乾淨,到時候他再出去也不遲。

  這石棺里的花紋複雜而又繁複,觸手冰涼,躺在裡面還能感受到清晰的脈絡。

  許澍摸了摸那些脈絡,心頭不由浮現出疑惑:這石棺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原著里這一段是以司空樅的角度描寫的,只寫了他取得重寶以後,便離開這清虛福地,倒是不曾具體描寫這石棺的用處。

  不過轉瞬之間,許澍又把這個疑問拋到了腦後,從石棺的fèng隙里,瞧著外面的戰況。

  外面的戰況十分慘烈。大殿的地上、石柱上滿是殷紅的血跡,妖獸的屍體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面上。活下來的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受了點傷,不過妖獸也被斬殺得七七八八了。

  見場面已經被眾人控制住,許澍這才從石棺中走了出去。

  等到最後一隻妖獸都被斬殺掉,清虛仙人才出現道:“第二關的試煉你們也已經通過了,眼下只剩下最後一關的試煉。誰能最快從這空城中逃脫出來,誰便是老夫的傳人,這清虛福地也自然歸他所有。”

  水輕漪在眾人心中留下的陰影,就被清虛仙人的這一句話給輕飄飄地消除了。要知道這可是一個仙人留下來的福地,想也知道這是多麼珍貴的資源。

  眾人都在摩拳擦掌,快了,就還剩下這最後一關的試煉了!

  唯獨凌煦,不僅沒有被如此誘人的條件所誘惑,他的眼眸里還滑過一抹深思。凌煦抬眸望向清虛仙人:“前輩,晚輩想請問一下水輕漪道友如今是否安好?”

  清虛仙人拈胡笑了笑:“自然是安好的。只不過是試煉失敗,老夫又怎麼會對她如何?”

  “那晚輩可否見她一面?”凌煦緊接著問道,眼眸直直盯著清虛仙人,面上雖在笑著,但那笑意卻遠不達眼底。

  清虛仙人收斂起臉上的笑,雙手負在身後:“這倒真是不巧,老夫適才已經將她送出這試煉之地。”

  凌煦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早已被性情暴躁的莫瑤給打斷了:“凌煦,你要是看上那個女人你便直說。你自出去尋她即可,別在這兒磨磨唧唧,耽誤我們大家的時間。”

  “出去找她就出去找她!你還真當我稀罕跟你們這一群人在這裡嗎?”出乎眾人意料,向來沉穩的凌煦竟然表現出了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說著,便要往這福地的外面走去。

  見狀,莫瑤的心內暗喜:凌煦一向是一個很強勁的對手,如果他受不住這激將法離開,那麼她獲勝的機率就更大了。

  凌煦走了兩步便停下了,對著沈嘉言沉聲說道:“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放出那小蜘蛛,水輕漪道友怎麼遭遇如此禍事?不行,你得隨我一道出去,將功贖罪才行。”

  凌煦說完,就伸手準備去拉沈嘉言,卻在中途被清虛仙人給攔住了。

  清虛道人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想要離開,便自行離開。這小道友同老夫有緣分,老夫喜歡得緊,他得留下。”

  凌煦抓住沈嘉言的手微微收緊。

  沈嘉言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什麼,對著清虛仙人推辭道:“前輩,晚輩前兩關也只是僥倖通過,實沒有把握還能通過這最後的試煉。與其這樣,倒不如和凌煦道友前往尋那水輕漪道友,找到了同她賠個不是才好。”

  清虛仙人站在他們的面前,絲毫沒有想要讓開的意圖,皮笑肉不笑道:“這小道友莫要妄自菲薄。老夫瞧著你們倆資質都不錯,還是都留下的為好。今日,有老夫在,你們誰也別想走!”

  莫瑤暗惱著這清虛仙人未免太過多事,他們倆想走,便讓他們倆走就是了,強扭的瓜又不甜。而司空樅卻下意識地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偷偷瞥了凌煦好幾眼,暗忖著待會定要問個清楚。

  蓮止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莫名感覺到了一陣不安。

  “好了,第三關的試煉開始。”清虛仙人說完這句話,便把這幾人都扔了進去。

  第74章

  空城裡一片荒蕪,觸目可及之處,只有雜糙和巨石。

  眾人走了許久,卻好似一直在原地打轉。

  最令人不安的是,此處沒有晝夜之分,只有頭頂一輪血紅的月,冷冷地照耀著。這兒沒有靈氣,也無法修煉。這般無窮無盡的輪迴足以讓每一個人絕望。

  “我不想走了。”莫瑤一屁股坐在地上,以往那些魅惑的神態全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狼狽不堪,“反正也出不去,白費力氣作甚!”

  蓮止施了一禮,對著凌煦問道:“鏡月公子,你可知關於這秘境的隱秘?”

  聞言,司空樅和莫瑤一齊向凌煦的方向望了過去,不知為何,他們總覺得凌煦會比他們知道多一些的事情。

  “並無。”凌煦抬眼瞧著那一彎血月,心中不安的感覺在逐漸擴大,“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地方有些詭異。”

  莫瑤冷嗤一聲:“可笑!若是不詭異的話,清虛仙人如何會將此地作為試煉的第三關?此事你們也不必問他,事關這清虛福地的繼承。若換了是你們,當真願意把線索白白地說予旁人聽?”

  司空樅皺了皺眉,維護道:“莫瑤道友此言差矣,鏡月公子必定不是那樣的人。眼下我們同樣身處困境,理應同心協力才是。”

  司空樅說完,便瞧了瞧凌煦,想知道他對自己這句話的反應如何。只是令他失望的是,凌煦的眼睛卻錯也不錯地盯著方活,一副旁人都不值得他去瞧一眼的模樣。

  只見凌煦輕扯過沈嘉言,仔細打量過後才問道:“還撐得住麼?”

  沈嘉言搖了搖頭:“沒事。”說完這句話,沈嘉言有些欲言又止——非但是沒事,反而是到了這裡,他體內的靈氣竟運轉得越發順暢,毫無停滯。沈嘉言瞧了瞧其餘人萎靡困頓的神情,到底還是把這句話給咽了下去。

  凌煦揉揉沈嘉言的頭髮:“如此便好。”

  見狀,許澍默默低下了頭,眼眸里藏著瘋狂的毀滅欲。凌煦方才望向沈嘉言的眼神,藏著不容錯辨的深情。想必他們倆是兩情相悅了吧?也不知這方活竟用了什麼手段!

  如此一來,他卻是留這個方活不得了!

  許澍抬頭瞧了一眼天上的那一彎血月,開口道:“這地方無法使用靈力,且時辰是靜止的,應當是一個法陣。而這四野空空落落,那麼想來這法陣的陣心應當就在那。”

  許澍說完,便用手指向了天空上的那一輪血月。

  這血月,名為璣玉。傳聞中若是能以千萬人之血去祭奠此玉,便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修道》中,司空樅便是取了這寶物後,從容離開這秘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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