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而許澍當年之所以會去救方活,一方面是因為他害怕方活日後果真會成為毀滅世界的反派,他自己也會被毀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知道方活身上一個最大的秘密——那就是方活一旦入魔,修行的速度便會一日千里。

  若是許澍真心想要幫方活,他可以挑在方活的靈根還沒有被毀之際,也可以挑在方活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

  可他偏偏挑了方活靈根被毀、母親去世之時,然後在方活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就是為了讓方活牢牢地記住他對他的恩德。

  他打的主意就是等方活入魔以後,便可以利用方活去對付司空樅。

  但許澍顯然沒想到,方活竟然會這麼好用。不但沒有一句怨言地願意幫他提升修為,而且自己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簡直比自己養的狗都還要聽話。

  許澍悄悄對著方活傳音入耳:“師弟,這領隊責任重大,事物繁瑣,這些師弟師妹又不曾有過經驗,故而師兄想,此事還是由師兄擔任較為穩妥。”

  許澍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要讓沈嘉言替他去爭這個位置。

  可沈嘉言偏不打算遂他的意。

  沈嘉言雙手負在身後,狀似不在意地附和了一句:“我也覺得只有師兄才適合做領隊。師兄你既胸有成竹,何不向師父毛遂自薦?”

  這種“我師兄最厲害,我師兄最了不起”的腦殘粉口吻,和原本的方活倒是如出一轍。

  許澍倒沒有懷疑方活的內里已經換了個人,最多只以為方活是忘了傳密音。

  不過,他的臉色還是鐵青下來。方活剛才那話任是誰聽,都沒有辦法不多想。偏偏他還沒有辦法辯駁,因為他適才對方活說的話里的意思,和方活說出來的話的意思,竟是不差什麼。

  孟緣幾人也是聰明人,沈嘉言那話一出來,一細想,他們也就都明白了。

  “我也覺得”便表明許澍先前定然是傳密音給方活說,只有他自己才適合做領隊;而至於為何許澍不自己同大長老說,而是要傳密音給方活?那便是他想要方活來替他爭這個位置!畢竟他們幾人之中,當屬方活的修為最高,由他來爭自然也最為合適。

  如此看來,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大師兄,才是真正心機深沉之人。

  大長老面色也有些不虞,這許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使用密音入耳,到底把他這個師父又放在哪裡?

  “你們都出去。”大長老瞥了一眼沈嘉言,“方活,你留下。”

  待其餘四人都離開後,大長老才開口問道:“方活,你有沒有想過,較之澍兒,其實你更適合這個領隊的位置?”

  聞言,沈嘉言眼眸里滑過一絲錯愕:“弟子不曾想過。”

  “其實為師說你適合,不單單是因為你修為更高的緣故,而是因為你身上有別人都沒有的韌勁和狠勁。你知道怎麼樣才能在絕境之中更好的存活下來,也明白絕不放棄的道理。”大長老走到沈嘉言的身旁,拍了拍他們肩膀,“他們每一個都是我北珩派的弟子,我希望你能教會他們這些。”

  “出去時,是多少人;回來的時候,也要一個不差才行。”大長老望向沈嘉言,“如何?能不能答應為師?”

  “弟子盡力。”沈嘉言倒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把原本屬於許澍的位置給搶了過來。

  不過,他也有些好奇,若是這許澍沒有了領隊的位置,不知道他和凌煦還能不能一樣發展得很好?

  沈嘉言從大長老那一出來,許澍便開始從沈嘉言那打探起消息來。得知這次領隊的是方活,他便也安下心來。若是領隊的人是方活,那麼和他自己領隊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而這次前往清虛福地,帶隊的人竟然不是素來溫柔可親的大師兄,而是那個睚眥必報、喜怒無常的方師兄。

  消息一經傳開,整個北珩派便一片沸騰。

  第70章

  東海上,靈氣最為濃郁之處,各大門派雲集。

  除了沈嘉言帶領著的北珩派,還有逍遙派、合歡宮、仙樂派、萬劍宗、崑崙派以及鏡月宮。

  逍遙派是佛修,為首的人是蓮止。修佛之人主張自在逍遙,隨心而動,不拘泥於世間萬物。故而蓮止的眉宇之間俱是灑脫之意:“今日幸逢各門各派的青年才俊,待會還盼諸位能手下留情。”

  “哼!莫管旁人留不留情,這秘境的鑰匙,我合歡宮可是不會讓出的。”莫瑤大紅色薄紗衣衫,雪白的蘇胸半露。斜睨了蓮止一眼,眼眸流轉之間,俱是說不出的媚意,十足潑辣地說道。

  合歡宮,是這修真界中亦正亦邪的存在。

  合歡宮內素來只收女弟子,靠與別的門派的男子雙修提升自己的境界。她們的樣貌美艷,行事作風十分大膽,見到生得好看的男修士便要勾搭挑逗一番。

  因此,女修士往往是對她們恨之入骨;而男修士則是又愛又恨。

  若說合歡宮中的女弟子是讓男修士們又愛又恨,那麼同樣只收女弟子的仙樂宮,便是所有男修士恨不能與之結為道侶的存在。

  為首的水輕漪一身綠裙白綢,面容清麗逼人,坐在白羽仙鶴之上。

  此刻她正朝著莫瑤的方向瞧過去,話中綿里藏針道:“傳聞合歡宮的女子對不喜之人從來不加理睬。瞧莫修士這副作態,莫非是相中了蓮止大師不曾?”

  莫瑤挑了挑自己的柳葉眉,絲毫不留情面地反譏諷了回去:“傳聞中仙樂宮的女子清冷孤高,不曾想也會如此注意我這合歡宮中妖女的一舉一動。依我看,莫不是你看中了這蓮止大師,卻倒打一耙,爭風吃醋到我頭上來了吧?”

  “你……”水輕漪說不過她,氣得俏臉通紅。

  莫瑤得意地笑了笑,正打算乘勝追擊的時候,凌煦沉聲阻止道:“這兒靈氣越發濃郁,大家莫要錯過了取得鑰匙的好時機。”

  凌煦修的是鏡月宮中的鏡花水月之道。

  鏡花水月,這鏡中月、水中花,虛實相映照,虛即為實,實即為虛。這世間萬物雖映在他的眼中,卻不能在他的心裡留下任何的痕跡。

  若非是嫌她兩人聒噪,擾了自己的清淨,凌煦是絕不願開口的。

  徐徐清風吹起凌煦那青色的長衫,襯著他修長的身姿,似要隨風而去,不經意間便給了人幾分飄渺出塵之感。

  許澍單是望著凌煦的身影,目光中便已滿是痴迷。不愧是自己看書時便喜歡上的人,當真和自己的想像一般模樣,一樣的飄逸出塵,一樣的清冷高貴。

  而帶著寥寥幾人過來的司空樅,此次卻是作為萬劍宗的首席弟子前來的。

  萬劍宗曾在劍聖柳琮的帶領之下,著實輝煌風光過好一陣子。只可惜後來隨著劍聖的消失而漸漸沒落,淪落為各大門派之末。

  司空樅在機緣巧合之下,曾得到劍聖的一縷劍意,故而特意拜入萬劍宗的門下,試圖去尋找劍聖曾遺留下來的,關於他苦練的劍法的最深處的奧秘。

  在此之前,司空樅也不過是司空一族的小門派中不起眼的一位族人而已。

  司空樅不曾想過,這世上竟還有修仙之人,能夠擁有如此的風姿。在他瞧見凌煦的那一瞬間,他便感受到自己的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

  對於修道之人而言,親情、子嗣都看得很淡。畢竟追尋大道之路,道阻且長,能擁有一位道侶相伴已屬難得,故而男男在一起也早就尋常。

  只瞧了一眼,司空樅便在心裡認定:他的道侶,便是這鏡月宮的凌煦了。

  如此想著,見自己的心上人發話,司空樅忙急急地附和道:“凌煦道友說得極是,諸位還是專心等待這清虛秘境的鑰匙為宜。”

  莫瑤冷嗤一聲,到底不再言語。

  海上雲霧四起,飄飄渺渺,似籠上了一層薄紗。不遠處的仙島上霞光四起,穿透雲層。而周圍的靈氣陡然間便又增了數倍。

  這清虛福地的鑰匙,就要問世了。

  眾人回過神來,紛紛祭起自己的飛行法器,以最快的速度往那光柱的方向掠去。

  而沈嘉言才剛剛適應了自己的泠月劍,但若是想要御劍飛行過去搶那秘境鑰匙的話,還是勉強。到時只怕他人還沒有過去,鑰匙便被旁人給搶光了。

  沈嘉言往四周瞧了瞧,其餘人的法器也大多是自己的本命劍,或是一些低階的寶船,根本指望不上。

  只除了,凌煦。

  凌煦的法器是一面琉璃問心鏡,甫一拿出來,便變成了一葉小舟那般大小。凌煦飛身上去,那鏡面當即載著他疾馳而去。風鼓起他的衣衫,衣袂飄飄,墨發飛揚,當真是仙人之姿!

  眾人皆在心中默默讚嘆著,和凌煦一比,他們竟全都好似地上的污泥一般,只有他才是那高不可攀的雲。

  和眾人不同,沈嘉言非但沒有自慚形穢,他還在默默研究著怎麼才能攀上凌煦的法器。

  沈嘉言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幾顆雷暴彈。這雷暴彈平時沒什麼大用,最多勉強讓人提速片刻而已。不過,眼下用來卻是正好。

  沈嘉言將自己的泠月劍升到高處,接著猛地跳下,一連用了三顆雷暴彈,在空中不停地騰挪轉移,最終才穩穩地落到了凌煦的琉璃問心鏡之上。

  凌煦只覺身後一沉,當下心中便暗生警惕。

  凌煦回過頭,便見沈嘉言正對著他笑得眉眼彎彎:“凌煦道友,不巧,我今日法器壞了,可否捎我一程?”那修長的丹鳳眼本有些刻薄,不知為何,他這麼一笑,倒是透著股稚氣。

  凌煦怎麼也不會想到,堂堂北珩派的帶隊弟子,竟然到現在連御劍飛行都不曾學會。便接受了沈嘉言的託詞,皺眉忍耐了下來。

  沈嘉言見凌煦默許了,眼眸里的笑意不由加深,唇角上揚的弧度也不由變大。怎麼瞧他那神情里,都透著一股得意的感覺。

  見狀,凌煦微揚了揚眉,到底不想讓眼前之人太過得意。於是,他便對著沈嘉言伸出了他自己白淨修長的手。

  沈嘉言下意識地握了上去,凌煦的手微涼,握上去像握著一塊寒玉。不解地問道:“怎麼了?”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突然想起來要握手了?

  凌煦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疾不徐道:“方活道友,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待會你搶到的鑰匙,我要五把作為我捎你一程的報酬。你意下如何?”

  凌煦的聲音倒是清雅動聽,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沈嘉言有些傻眼。五把鑰匙?他自己都未必能搶到五把鑰匙。

  “凌煦道友,只是捎帶一程,五把鑰匙會不會太多了些?”沈嘉言眉心緊鎖,討價還價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