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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昶腦子一時停止了運轉,他們以前做了什麼……嗎?但車窗外的景物,讓她不再糾結此事,而是慌忙問道:“我們不是回火車站嗎?”雖然她要坐的車次已經開走,但現在過去卻還能趕最後一趟。

  向成安道:“明日我們坐飛機去。”

  舒昶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的街景。

  向成安打了個電話,再轉頭,剛才哭成淚人的人,現在已經睡著了。他將空調溫度調高,方才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和對她擅作決定的怒氣,現在才完全平復下來。

  向成安明白,她剛才用的不過是緩兵之計。若強逼著她回了向宅,她定還會尋機會出來。她向來固執,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這點,向成安確信無疑:若不然,那日她便不會把劍刺向他。

  舒昶向內側著身子,窗外透進的暖色燈光忽退忽現,讓她看起來就像睡在泛黃的老照片中,祥和而美好。他忍不住伸出手,屈起食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碰了碰。觸感柔和,溫暖,倒是與前世無異。

  車剛停穩,舒昶便醒了,“到了?”

  “嗯。”向成安為她解了安全帶,又把保溫杯遞給了她。

  反正現在杯口都是屬於她的痕跡,舒昶便接過喝了。

  下了車,便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向總。”

  剛才接到向成安的電話後,他便已經趕往這裡。

  向成安點點頭,“她胃疼,你幫看看。”

  興許剛才哭得太久,舒昶腦袋一時間還有些遲鈍。所以,當向成安將她抱到客廳時,她竟然表現出了一種習以為常的自然。

  吃過醫生開的藥後,舒昶才漸漸將迷失的神志找回。她看著坐在她床邊的向成安,惶惑地問道:“大少爺,你……不回去睡嗎?”

  向成安道:“不急,你先睡。”

  “嗯……”舒昶輕輕點了點頭,便盯著被角,等著向成安離開。

  半晌,卻聽向成安問道:“為何還不睡?”

  舒昶一個怔愣,而後有些不自在地躺下,將身子側起,面向牆壁。她一直緊繃著神經,耳朵隨時待命捕捉他起身的動作。可過了許久,卻聽不到一絲聲音。她有些力不從心,漸漸放鬆下來,腦子裡卻一直在問自己,他走了嗎?他走了,她就可以好好睡了……

  待舒昶的呼吸變得均勻後,向成安才站起來,關了燈,走出了房間。

  罷了!什麼冷落,什麼疏離,既然無法做到,為何不趁早罷手?前世她於他的冷情,絕情,她既已全然忘記,那便讓它隨著千年前鳳凰崖上的蕭蕭黃葉化入塵土去!今生還未完結,他仍能好好謀劃,謀劃將她前世未給他的情意加倍要回!

  金風玉露

  第二日臨出門前,陳婕讓張媽遞給了她一個袋子,“裡面都是這裡的特產,你帶回去給你爸媽嘗嘗!”

  舒昶有些受寵若驚,不知該不該將東西接過,更何況,“我爸媽都不在了……”

  陳婕一愣,眼中有絲疼惜。

  “張媽,你把它放到車上去。”向成安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他今天穿了一件藏藍色的襯衫,精緻的剪裁讓他本就英俊無儔的臉龐更為英挺魅惑。

  方才為他穿衣時,舒昶滿腦子都是昨晚自己“以下犯上”的言行,絲毫不敢看他。現在下意識的一瞥,她心尖便微微一顫,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跳起來。她弄不清這是怎麼了,明明每天都看到他,怎麼偏偏今天卻生出了一絲與往常不一樣的感覺?

  他走下樓,極其自然地在她身旁站定,距離之近,使兩人的衣角都碰到了一起。他微微側頭,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藥帶了嗎?”

  她忙道:“帶了。”

  她的胃已經好了,可向成安卻一定讓她將剩下的一副藥帶上。

  陳婕笑道:“既然沒什麼落下的,就去機場吧!”

  A市距離河蘭市有兩個小時的飛機,向成安監督她在飛機上吃了藥。舒昶沒想到,昨晚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向成安卻似乎待她比以前柔和了。

  早知自己生起氣來如此有用……舒昶連忙將這一念頭驅出腦海。

  到了河蘭,他們又轉火車到小平縣。縣裡距舒昶家有十公里的距離,需要坐三輪車。而這裡的三輪車並非有客便走,而是等車廂裝滿了人,才捨得開動。向成安自然不會跟一群人擠在同一個車廂里,他給了司機幾張紅色鈔票,便成功坐了專車。不過,因為通往鄉下的路還是凹凸不平的土路,整個路途,車顛簸得十分厲害。

  舒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小的時候,路就這樣了,一直都沒有人修……”

  向成安面無表情道,“的確該修了。”

  話音剛落,車子猛地跳起,又猛地落下,舒昶一個不穩,身體往前傾去。兩隻手迅速從對面伸出,扶住了她。待坐定後,她才看到扶著她的手,一隻抓在她的手肘處,一隻則與她的手相握。她臉上急速升溫,正要將手收回,卻不料對面的人突然一用力,她便坐到了他的身旁。

  “我、我還是坐那邊吧……”舒昶邊說著,邊要站起來。然而好巧不巧,她剛起身,車子又一個劇烈的顛簸,她身子一歪,竟然直接坐到了向成安的腿上!她像是觸到了巨大的電流一般,當下彈起,坐到了椅子上,臉上已紅得將將要滴出血來!

  “原來你想如此。”半晌,她聽到他略帶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

  尷尬和羞窘讓她幾乎把頭埋進了胸口裡,“不是……”

  “是也無妨。”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好像只要她一抬頭,她便能觸到他的下頜一般。

  不知何時,車裡的溫度已經高到了燙人的地步。

  舒昶身體發熱,口唇乾燥,她感覺得到那灼人的氣息似乎正離她越來越近……

  “老闆,到了啊!”隨著突然響起的喊聲,車子停了下來。

  舒昶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向成安神色已與往常無異,聲音清冷,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們有的是機會。”

  舒昶下了車,便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個二層平房前。門前的空地上,有幾個小孩正在捏泥巴。其中一個小孩看到她,當即丟下手中的泥巴,朝她飛奔而來,“舒昶——”

  舒昶笑著將他擋住,無論如何不讓他沾滿泥巴的手抓上她的衣服,“先去把手洗了!”

  男孩稍稍一考慮,便道:“我去洗手,你可別跑了!”正要轉身,卻突然注意到一旁的向成安,“他是誰?”

  舒昶看了一眼向成安,道:“我老闆。”

  男孩充滿敵意地看著他,“我長大了要娶舒昶的,你可別跟我搶!”五歲時,他和小夥伴打賭爬到了樹上,要下來時,卻因為害怕而抱著樹幹嚎啕大哭。後來,是經過的舒昶爬上去將他抱了下來。從那以後,他便發誓要娶舒昶為妻。所以,在同齡小孩叫舒昶作“姐姐”時,他卻堅持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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