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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向成安看向仍有些魂不守舍的舒昶,“是她。”

  舒昶愣了愣,而後連忙應聲。

  王洋臉上疑惑不解,舒昶已經離去,但向成安卻一直看著她的背影。雙眼似乎平靜無波,但了解他幾分脾性的王洋卻知道,有時平靜是山雨來臨前的序幕,等到帷幕拉開,一場狂風暴雨也許就會震天撼地而來。

  一隻飛鏢極速迎面而來,卻在離著雙眼一尺開外被兩隻手指堪堪截住。拿下插在鏢尖上的紙條,展開,上面只書“王華遠”三字,字跡再熟悉不過。

  “王爺的意思是,”從樹林裡走出一個男子,年過花甲,黑白參半的山羊鬍被習慣性一捋,“殺了他。”

  身著玄色紗衣的女子一揚手中紙條,只片刻,便見這小物在空中化作了齏粉。女子未像平時那般立即答話,而是默了片刻,方輕聲問道:“王華遠對皇上忠心不二,為何要殺他?”

  “王爺的意思我等不可隨意揣度。”廖時道,“但也不妨告訴你,王華遠明著對皇上忠心,可暗地裡卻為齊王招買死士。近來又仗著齊王的勢力,開了一家妓院,內里的女子大多是被綁架來的良家婦女。如此,也不該殺嗎?”

  英瑩沒有答話。

  “莫不是捨不得了?”廖時又捋了一把鬍鬚道,“前幾日他送你一把寶劍,又約你過幾日去聽戲,他待你不一般,你有所遲疑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你不要忘了‘清門’的門訓。”

  英瑩默了半晌,“你……跟蹤我?”

  廖時只道:“老朽總要保證王爺的安全。”

  她低下頭,心中一片冰涼。自從她跟在他身邊之後,便用盡全力護他周全。若有人讓她用命來交換他的安全,她定也是想也不想,便將手中武器丟去,叫人只管來拿她的命。可這顆全然為他的心,卻從未被信任,她與其他任何一人並無什麼不同。

  她轉身,自是去取王華遠的命。如瀑的青絲隨著冷風輕輕飛動,瘦削的身影落寞而孤獨,好似風中一棵獨向黃昏的野草,柔弱得似乎要倒,卻又堅韌得令人憐憫。

  舒昶拿文件時,多長了個心眼,將自己裝有幾件衣服的袋子一併拿在了手上。原路返回時,她聽到身旁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站住,朝四周看了看,可是除了正掉著落葉的樹林外,別無其他。

  她閉上眼睛,全神細聽——樹林中有人。連續不斷的聲音正是衣服摩擦樹叢,腳踩在落葉上發出的。來人大概有九,十個,正從道路的方向向她這邊靠近,等到經過她時,並沒有停留,而是繼續向前——

  舒昶猛地張開眼,他們的目標也許就是向成安!

  光子剛開始還納悶,自己從來沒有一次被派出來卻還不知道任務的。然後,納悶瞬間變成了無比的好奇。因為,他們被關在了一個公寓裡,所有的通信設備被沒收,卻又被好吃好喝地供著。他想,這次一定是非比尋常的任務。後來,有人來告訴他們任務內容時,他敢說,不僅是他,幾乎是所有人都對此次的任務充滿了萬分的期待!

  激動緊張的心情,就是到現在執行任務時,都還是有增無減。

  “注意!”闖天鼠突然低聲喊了一聲,“他來了!”

  尾音剛落,一個熟悉的穿著夜行衣的蒙面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闖天鼠越發覺得面前的人熟悉,不是因為他和他曾交過手,而是他們似乎面對面地相處過……

  “兄弟,”闖天鼠道,“我們是不是認識?”

  光子和大強聽罷,又仔細地打量了一遍蒙面人。

  可那蒙面人卻對闖天鼠的話置若罔聞,只像一座山一般,定定地站在他們前方,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既然不說話,”闖天鼠道,“那就讓我們自己來看你是誰吧!”

  說完,一眾十人,迅速朝蒙面人沖了上去。

  闖天鼠、光子、大強三面夾擊,其餘眾人見縫插針,隨意變換位置。舒昶不斷變換角度,只讓三個主力在她的前、左、右方。後背絕不能讓給他們,否則她一定會捉襟見肘,處在極度危險之中。

  大強因為體格高大,所以每一個拳頭都是實打實,不花哨,不作虛。這種近乎魯莽的打法,雖然對一般人而言危險而致命,但對於詠春拳來說,卻是非常容易對付的。詠春拳沒有蠻力,所使的力氣一是自身的巧力,二是對手的力。對手用力越多,被返回去的力氣便越大。舒昶幾個招式,借力巧打,便將大強拋出了幾米開外,此情此景,好似昨日重現。

  光子跆拳道、泰拳、自由搏擊等都會一些,卻會不全,所以招式顯得雜而多變。可只要出手進到了舒昶的防守範圍內,一身的力氣總會被卸掉,好像被她扔進了海洋球中,越用力便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闖天鼠習的是少林武功,招式緊湊,發力迅猛,再加上他身材矮小,出招時身體能靈活地變換位置,自然成了一眾人中最難對付的。但舒昶知道,按照闖天鼠出拳的力度和勁道來看,只要她不出破綻,他很快就會力氣用盡。

  一面和三人過招,一面還要提防其他幾人的進攻,舒昶的十二分注意力全在場上,根本無暇去擔心打鬥聲會不會引來其他人。

  過了大概三十分鐘,青龍幫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眼看就要全軍覆沒,一聲鎮定的“住手”,令舒昶倏地看了過去。這一看,她便停了動作,眼中頓現驚疑。只見在她的左前方,闖天鼠正拿著一把槍,槍口幽深,指著她的眉心。還沒等她想明白,便覺腳上一痛,自己便摔跪在了地上,緊接著,有兩人迅速上前,從身後將她反手押住了。

  光子走到了闖天鼠身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兄弟們陪你打了這麼久,就是怕你看到槍還能跑!兄弟,不管你是誰,只要你想,青龍幫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闖天鼠提醒光子道:“想要他的人多得是,只怕輪不上我們。”

  話音剛落,一人從樹叢里走了出來。來人面若寒冰將裂,眼中似有滔天巨浪。

  舒昶渾身一僵。

  肖亦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前幾日王洋來借人,他既然對向成安有承諾,就沒有多問,很快便將人派了過去。可是後來他的人並沒有立即去執行任務,而是被安排在了一個公寓內,不准人出來,也不准人進去。此舉無疑只是為了保證任務內容不外漏,可不知為何,他卻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剛才,王洋來電告訴他,向成安會讓他的手下帶槍,但不會開槍,所以,也並沒有違反青龍幫“不能用槍”的幫規。

  既然不違反幫規,為何借人時不說,偏要等到任務執行這天才說?

  因為他要對付的是一個高手,一個闖天鼠、光子和大強都可以幫他認出,卻都打不過的高手!

  肖亦猛地站起,原來現在才告訴他拿槍的原因,是怕他猜到任務內容,進而把內容告訴那個人!

  肖亦不敢再多待一秒,拔腿便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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