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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女子的眸子卻是一瞬間凌厲了起來,喝薑茶的動作陡然停住,視線灼灼,看向來花園入口方向所來的那個人。

  端著茶盞的手,也是將茶盞緩緩放了下來,身子坐直,神色越發深沉,直至那入內的黑色身形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站在了石亭子外頭的小道上,腰重重彎下,行了一個大禮。

  “屬下見過王妃。”

  黑衣人風塵僕僕的模樣,明顯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

  杜微微的眸子緩緩轉過,看向了行禮的人,天。

  正月十三,距離國葬還有兩日的功夫,跟著賀瀟一道去邊疆的天,回來了。

  “王爺呢。”開口第一句,杜微微自然是詢問賀瀟,她極為清楚,若是賀瀟回來了,那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會是天,一定是賀瀟本人。

  “爺率大部隊在後,讓屬下先回來同王妃匯報情況。”

  得了天地這句話,杜微微的心頭才放下了大半,賀瀟沒事,她自然才能放心。

  眉頭上的沉重這才散開了不少,雙手重新拿起了湯婆子,杜微微這才重新落了聲:“王爺讓你傳什麼話。”

  重重點了點頭,天微微站直了身子,雙手依舊抱拳的模樣:

  “爺讓屬下所帶之話只有一句。”

  “萬事皆及,切切安好。”

  隨著天將那八個字說出口,杜微微抱著湯婆子的手也是一下子用力攥緊了起來,女子在意的,並非是那萬事皆及四字,而是後一句,切切安好。

  所有的事情都已是準備好了,唯一要等的就是賀瀟了,但他,卻是囑咐自己,萬萬要安好。

  讓天提前回來,也是有保護自己的意思。

  這一點,杜微微比任何人都要懂賀瀟。

  “小姐,瀟湘閣送來的……”

  便是在這片刻的寂靜中,紫蔻手中拿著了一個極大的包袱,往花園走來,口中朗聲道,也是抬眼的瞬時,看見了那個站在石亭外的男子。

  “天?”

  紫蔻心頭自然是驚訝的,沒有任何人的通報,天竟是回了王府?

  天的視線稍稍抬起,略過了紫蔻略有驚訝的面龐,而後點頭示意,並未開口說話。

  杜微微的神色不過是沉了一瞬,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一路辛苦,你先去收拾一下吧。”

  這話,自然是對天所說。

  得了令,天再次抱拳行禮,腳步微微一動,往外頭而去。

  紫蔻面色上還是有些驚訝,瞥看了一眼天離開的背影,這才抱著那個包袱往石亭里而去:“小姐,也不知這瀟湘閣這次送來的什麼衣料,竟是比平時沉了好多呢。”

  紫蔻的話語出口的一瞬,那已是走到了花園門口的天的腳步陡然一停,視線快速地看過了石亭里的兩個女子,眉頭重重一皺,而後才大步離開了花園。

  紫蔻的動作很是快速,將那個包袱放在了石桌上,一層一層打開,那包袱里的衣物也是很快展現在了女子的面前。

  一套全黑色的衣物,靜靜地躺在了包袱裡頭。

  杜微微素淨的手伸出,緩緩地抹上了衣料。

  衣服不厚,可以說是極為薄,而那包袱之所以大,是因為衣服並未摺疊,甚至在包袱的底下,墊了一層硬的薄木板,防止衣服有任何摺疊的情況出現。而最為奇特的是,衣服雖然薄,但重量卻是十足,也難怪紫蔻會抱怨那麼一句。

  紫蔻的眸子也是睜得極大,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那衣料,一瞬間,卻是睜大了眼:“小姐!這是,剛玉瓷衣!”

  隨著紫蔻那陡然拔高和顫抖的聲音,杜微微的手也是停在了衣服的袖口處,看向紫蔻,眨巴了下眼睛,滿是疑惑。

  小姐不習武,對於這樣的東西自然不是很清楚,但紫蔻卻是了解,這瓷衣的珍貴和稀世之處。

  “小姐,這剛玉瓷衣,雖看著同普通的布料一樣,但每股線裡頭,皆是絞了高溫而化的剛玉瓷。”

  紫蔻極為激動,對著杜微微解釋道,卻是在看到小姐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時,急切切地落了第二句話:“這衣服,是可以防百般武器的稀世防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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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六章、穆雲新離開

  隨著紫蔻這樣一句極為直白的解釋出口,杜微微瞬時便明白了這瓷衣的珍貴之處,心頭上,除卻對衣服的驚訝,更對的,卻是對和賀瀟之舉的溫暖之意。

  縱然他遠在邊疆,可他心裡頭還是掛念著自己,如此看來,國葬那日,怕會是一場異常艱難的對抗了。

  如此想著,杜微微摸著那衣料的手緩緩鬆開,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將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湯婆子放下,轉身便要離開。

  “小姐,您去哪兒?”

  紫蔻還沉浸在看見那剛玉瓷衣的震驚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杜微微已是走出了一段的距離。

  “我有些事要同穆雲新說,你將衣服收好。”

  杜微微的手微微一擺,側臉對著紫蔻笑了笑,旋即大步離開了花園。

  紫蔻愣了愣神,看著小姐離開的背影,又垂下眼看了看那黑色瓷衣,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麼。

  杜微微的腳步不停,徑直往穆雲新所在院落而去。

  在王府療養了這麼些日子,穆雲新的身子其實早就是完全好了,但卻是大不如從前,明顯落下了些病根,難以完全根治。加之京都的情況實在特殊,也是並未讓他離開王府一步。

  穆雲新所住的院落離蘇無雙住的摘星樓極近,杜微微的腳步,總是先邁步走上通往摘星樓的小道,而後在轉過去往穆雲新的院落。

  院落的門沒有關,大大敞著,一眼便能看見主屋。

  杜微微的腳步不急不緩,也沒有任何的停頓,徑直往主屋方向而去。

  出手推開主屋虛掩著的門,穆雲新的聲音已是瞬時響起:“誰?”

  杜微微的面龐上一片平靜,左手抬起,摸了摸自己袖中的東西,邁步向著裡間走去。

  穆雲新正坐在案桌前,低著頭,手中拿著毛筆,寫著什麼東西,雖說問了那句誰,但卻是並未抬眼看。

  直至一絲清雅的香氣飄入,男子手中的毛筆陡然一定,視線緩緩抬起,看向了女子的方向。

  瞳仁頓時縮緊,一個微字險些就要脫口而出,話語剛到嘴邊,穆雲新及時便改了口:“王妃。”

  開口的同時,穆雲新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站起了身子,對著杜微微笑了笑。

  女子的笑意同樣淺薄,對著穆雲新勾了勾嘴角,神態動作都是極為自然,走到了案桌前,眉頭輕快地挑了挑:“在寫什麼?”

  瞬時間,穆雲新的神色明顯慌亂了片刻,一把拿起了一旁的書冊將自己所寫的東西蓋住:“沒……寫什麼。就是閒的緊,隨便寫寫的。”

  他怎會讓女子知曉,那整張整張的宣紙上,寫滿了不同字體的字,但從頭到尾,卻是只有一個字。

  微。

  杜微微不過是隨意瞥看了看,並未真的看到穆雲新所寫的東西,見他有所閃躲,自然是不會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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