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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穫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應了杜微微話語的,是蘇無雙。
收了視線,杜微微看向了蘇無雙。
賀瀟的眸子,則是依舊深深斂下。
蘇無雙手上的動作很快,已然幫穆雲新包紮好。
全程,穆雲新皆是沒有再開口說別的話語,視線垂著著看著自己的手臂,餘光,卻是時不時地瞥看向了杜微微的方向。
蘇無雙落了話,所有人都是沒有再開口,皆是等著他說下去。
將那白紗布重重地綁了一個結,再將多餘的布剪掉,蘇無雙這才站起了身子,將東西收到了自己的藥箱中,話語也是同時刻落下:
“義診並未出什麼錯,很多百姓受饑寒之苦過來看病,也是將朗少主娘親的事帶了出去。”
“很快,便有了特殊的人來看病。”
特殊二字落下的時候,蘇無雙的聲音著重了一瞬,旋即轉過身,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一個看似十七八歲的少年,來了我們的義診攤。”
“口中說他受了風寒身子極弱,可是診脈的時候卻是發覺,他的脈象極為穩定,絲毫不似風寒疾病之人。”
“想來,怕是年輕的探子,沒什麼經驗,讓我們發覺了。”
“加之,他詢問了許多關於朗少主娘親的事情,更是讓我們生了疑。”
“少年離開後,我便安排人跟了過去,那少年最後入的地方,便是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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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關鍵是她?!
下一刻,杜微微的眼神明顯有了著重的變化,停頓了一瞬,沉沉開了口:“這般說來,是穆雲錦錯不了了。”
穆雲新本就是一直沉默著的狀態,聽到了杜微微開了口,還提到了穆雲錦,自然一個抬眼,看向了女子,疑惑悶在了胸口,久久沒有出口。
賀瀟的手緩緩抬起,在身旁的桌上輕輕敲了敲,醇厚的聲音出口:“未完全確定。”
“這還有什麼不能完全確定的?皇宮重地,一個少年如何能自由出入,自然是有著皇帝的允諾。這樣,還不能證明穆雲錦就是北冥之人嗎?!”
每每提到穆雲錦,杜微微心頭的怒意便不可遏制地翻湧而出,聲音也是下意識地大了起來。
也便是這個瞬間,穆雲新的聲音隨之落下:“王妃……說什麼?”
那聲音里,帶著些虛弱,更多的,卻不解和疑惑。
他問的,自然是杜微微的那句:穆雲錦就是北冥之人。
穆雲錦,如何成了北冥之人?!
穆雲新的話語落下,整個屋子內,已然是一片平靜,杜微微的神色略略僵住,並未即刻應聲。
穆雲新為穆天德的兒子,自然就是這汀元的兒子,若說最後他坐不上那皇位,他也不會多言語什麼,可此刻,他竟是聽到了那樣的消息,穆雲錦,是北冥之人?!
這汀元的江山,如何能落到旁族人的手中?!
見杜微微沒有應聲,穆雲新的眉頭微微蹙起,環視了在場的四個人,手臂用力微微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對著北冥朗的方向落了聲:“朗少主,今日你我第一次見面,雲新本不該問這般的問題,可……可否為雲新解釋一番,穆雲錦,何為北冥之人?!”
穆雲新的心頭,自然而然已是有了慌張。如今他這般模樣,沒能坐上皇位,他已是不在乎,可這汀元天下,怎麼能落到旁人手中?!
北冥朗的視線始終低低地壓著沒有抬起,縱然穆雲新已是點名道姓同自己講話,可他依舊是垂著視線,不準備開口作答。
蘇無雙的眉頭也是微微蹙起,眸光滑過穆雲新的面龐,旋即快速移開,心頭上,是一聲深深的嘆息。
杜微微的面色終是逐漸緩了回來,抿了抿唇,想要回答穆雲新的話。偏生此時,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賀瀟出了聲。
“微兒於豐谷節上中毒,三皇子不會不記得吧?”
賀瀟的聲音在旁人跟前向來低緩,此刻出口一句沉沉的反問,一瞬便將穆雲新所鎮住。
穆雲新的眉頭依舊是緊皺的模樣,神色卻是逐漸有了變化。
杜微微在豐谷節上中毒,自己不顧禮儀衝上禮台,被父皇關了禁閉,也是因此,什麼都未為杜微微所做。
女子的視線,在賀瀟開口的一瞬已然抬起,看向了男子,神色上,有些淺淺的溫潤情緒。
“微兒所中之毒,便是北冥一族三大禁藥之一,失息散。”
賀瀟的身子沒有絲毫的動作,聲音卻是越發沉重落下。
“而這毒,便是季安宮的人,利用了微兒對於穆雲季那小子的喜愛,才下到了微兒的身上。”
話語至此,賀瀟已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個明白。
穆雲新則是神色上愣住,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時,北冥朗的聲音才更為沉重地傳出:“失息散為北冥族的禁藥,若非北冥中的重要之人,定然不會拿到。”
深嘆了一口氣,杜微微終於將目光看向了穆雲新:“季兒小,不懂事。他也是同我說了,那下了毒的糕點,是宜嬪讓他拿給我的。”
“可如今,事情還是無法串聯起來。”
“究竟,做這一切的人,是宜嬪,還是穆雲錦。”
說這句話時,杜微微明顯有了些悲戚,即便到了此刻,所有人都明白那害人之人就是穆雲錦,可那些事情,還是有著那最為關鍵的一點無法串聯。
害杜微微和木黛之人,確確實實是宮中的宜嬪,所用之毒也是北冥所特有,但一切都在北冥朗這處被否決了,賀瀟和北冥朗都是極為肯定,宜嬪,斷然不是北冥之人。
若說穆雲錦是宜嬪兒子的緣故幫了他,可為何,穆雲錦最後會對著幫自己的人下毒手?
況且,杜微微並非不知曉,那宜嬪和穆雲錦之間的關係,極為不好。
隨三個人的話語落下,似是有什麼東西在穆雲新的腦海炸開了一般,所有自己所知曉的事情皆是鋪天蓋地而來,直直地沖向他的腦海。
半晌,穆雲新才將所有的事情捋順,那盤旋在他腦海中的事情也是逐漸清晰了起來。
雙手死死地攥住了蓋在自己身上的錦被,穆雲新的聲音泛起了些許的顫抖:“我……知曉……”
剎那,所有人的視線,看向了穆雲新。
“我知曉……是誰……”
“你們所尋的那個關鍵的人……便是……”
“安容。”
安容。
那個幾近讓人記不住的老嬤嬤,安容。
杜微微的呼吸都快要停住了,袖中的雙手死死地攪在了一起,眉頭皺的極深。
穆雲新的身子一個鬆懈,而後重重地向後靠去,開始敘述自己所知曉的事情:“王妃豐谷節中毒後,我被父皇關了禁閉。”
“沒過幾日,父皇將百花園走水一事交由我私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