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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海公公擔憂之際,下一刻,穆天德聲音又一次落了下來,好似有些埋怨的意思:“瞧朕這記性,都是忘了,賀瀟,早就不是這汀元的將軍了。”說罷,還特意搖了搖頭,唇邊是有些無奈的笑意。

  這第二句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便都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穆天德,第一句明顯是有意說錯,為的就是在眾人面前說出這第二句話,

  賀瀟,早就是不是這汀元的大將軍了。

  果真毒!

  杜微微在聽到穆天德的這第二句話後,心頭瞬時翻湧上來的就是這三個字,這老皇帝果真心機十足,這番下來,賀瀟非大將軍,沒有做禮,放在這祭祀禮之日,完全可以狀罪責。

  心頭越發生氣了起來,杜微微的聲音便在這一片寂靜中響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杜微微的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面紗,重重地咳嗽了起來,身子更是因為咳嗽的緣故不斷往下彎去。

  那聲音,聽入耳中,幾近要咳入人心一般,讓人心疼。

  穆雲新的眸光凝起,長袖中的手也是緊緊攥了起來,腳步幾近就要忍不住邁出。

  下一刻,賀瀟的聲音沉穩而起,沒有絲毫的不適,一邊說著一邊格外輕柔地拍了拍杜微微的後背:“臣未行禮,乃臣之錯。可是臣,是有緣由的。”

  一雙眸子分外深邃,也是沒有絲毫的顧忌,徑直抬起頭,對上了穆天德的眼。

  穆天德眸子格外明顯湧上了怒意,可是在這般情景下,又怎能不將賀瀟的話聽下去?

  只見賀瀟的嘴邊微微一勾,視線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女子,聲音也是落落而下:“微微前些日子受了風寒,還尚未痊癒,病體來祭祀,自是要多加注意才是。若是觸了龍體,那才是微臣的罪過不是?”

  賀瀟的話語很是輕快,絲毫聽不出任何的罪過之意,只有在看向杜微微的時候,眸子裡才會出現一些柔情。

  穆天德只覺得自己的心頭滿是鬱結之氣,卻又是什麼話都說不出,若照著賀瀟這樣的說法,杜微微卻是因為少露面才是,看穆天德的心中依舊分外在意他對於自己看似恭敬,其實完全不恭敬的樣子。

  “是多嚴重的風寒,竟需要蒙著面紗?”便是在極為尷尬的氣氛間,一道聽著分外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皆是又一個瞬間,看向了發聲的方向。

  說話的,正是與丑房臨近的,子房走出來的,德皇后,木澄。

  木澄一身雍容華貴的衣裙曳地,說不出的貴氣,最為惹眼的,便是她眼上的那一條白色紗簾。與平日裡的大氣不同,今日的她更是多添了幾分神秘。

  皇后娘娘蒙著眼紗,離尊王妃蒙著面紗,這其中,好似有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聞聲,離木黛最近的杜微微自是第一個轉眼,看向木澄,面紗下的神色看不分清,只是露出一雙微微皺著眉頭的清澈眼眸,那如水色一般的眸子裡,有著不解,也有著疑惑。似是完全不願相信,這樣的話竟是從自己的姨母口中說了出來。

  看不見木澄的眼,杜微微只是看著她那眼上的紗簾,眸子裡透出楚楚可憐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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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一章、面色慘白

  “回皇后娘娘的話……微微……咳咳……冬日冷得厲害,微微這風寒也是厲害得緊……”杜微微的話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將自己的面紗,緩緩地從耳後,摘了下來。

  杜微微的眸子裡含著淺淺的水光,動作的動起的同時,視線始終看著了木澄的方向,沒有錯過絲毫她的表情。

  果不其然,面紗摘下的一瞬,杜微微明顯看見了木澄的嘴角,極為快速地滑過了一絲名為震驚的情緒。

  右手摘下面紗,從面前繞過,劃到左側,手遮擋住面龐的一瞬,杜微微的深邃笑意快速地滑過一瞬,而後面色恢復正常,越發有些可憐的模樣,又輕咳嗽了幾聲,眸子帶著光,顯得有些無力的模樣。

  木澄的眼被紗簾遮著,自是看不出眸光,但那微微緊繃的嘴角卻是瞬時出賣了她的情緒,因為她一眼便看到,杜微微臉上,那極為不正常的慘白面色,那面色非同尋常的白,絕非一般風寒中會出現。

  杜微微面向的方向為子房前的木澄,穆天德自是也看得分外清楚,只瞥了一眼杜微微的面龐,便瞬時收回了視線,心頭的不快越發湧上。

  說得不好聽一些,這杜微微的面龐,竟是和那些被凍死的人的面龐顏色格外相似,偏生在今日這祭祀禮上出現,分明就是來觸忌諱的!

  摘下面紗的杜微微明顯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看了看木澄,又看了看穆天德,明顯變得更為不自在,一個回頭看向了賀瀟,有些委屈地低低道了一聲:“阿瀟……”

  也便是轉臉向著賀瀟的一瞬,後面屋子前所站著的眾人皆是愣了一瞬,而後瞬時都是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向杜微微,他們也都是看了出來,杜微微的面龐,竟是真的同那凍死的人無異!

  “咳咳咳……”手抬起,掩著口鼻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杜微微眉眼間明顯有了些別的情緒,微微垂下頭,不再說話了。

  “沒事。”賀瀟的手始終摟著杜微微的腰肢,看著女子那明顯有些失落的面龐,從她手中拿過那面紗,重新替她在耳後掛好。賀瀟抬起頭,對著穆天德的方向朗聲道:

  “皇上也是親眼所見了,微微身子抱恙還來參拜祭祀禮,若稍有壞了規矩的地方,還望皇上恕罪。”

  穆天德怒意心頭的怒意更甚,到了此刻這個地步,賀瀟的話理說得極滿。他是說什麼都不能罰面前的這兩人了,也因此,那怒意鬱結於心,不得發作。

  杜微微的身子微微側著靠在賀瀟的懷中,餘光瞥了一眼子房門口的木澄,面紗下的神色,終是逐漸深邃了起來。

  “皇上,祭祀禮時辰快到了。”見穆天德半晌都未開口,賀瀟的眉眼微微一動,接著落下來一句話。

  瞬時間,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海公公也好似反應了過來,抬起眸瞥了眼天色,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皇上,快到巳時了。”

  穆天德的眼眸格外凌厲,重重地瞥看了賀瀟和杜微微一眼,旋即又掃視了一遍眾人,聲音終是帶著怒意沉沉落下:

  “去祭祀台!”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穆天德的身子率先轉過,邁步向著祭祀台的方向走去。

  穆雲古的視線看著穆天德離去的方向,視線里,似是有些懊惱的模樣,原本,他是打算在這行禮前的一段時間請旨,迎娶小梅為太子妃。卻是因為離尊王的緣故,而耽誤了談這件事。

  深深嘆了口氣,穆雲古回過身,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後安安靜靜的小梅。

  她一直那麼冷靜,縱使是在天子出現的時候,縱使是離尊王和父皇有了爭鋒相對的時候,縱使是杜微微那慘白如死人的面龐出現在眾人眼中時,她始終都沒有慌亂和害怕,就那麼一直靜靜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不聲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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