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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光斜睨一眼那飾物架上的計時器,杜微微放下茶盞,起身走到了靠窗戶一側的榻上,倒身側躺了下去:“才辰時三刻,我眯會兒。”

  說著,也不管賀瀟作何反應,閉了眼,手枕在了腦後睡了下去。

  賀瀟的身子斜靠著椅子,看著榻上那個一身雪白的女子,唇邊微微一笑,放下茶盞,起身走到了踏邊,沒有絲毫的遲鈍,掌風揚起,一把將那大開著的窗戶關上,旋即一個轉身,身子已是在杜微微躺下的前頭坐下,黑色的披風也是同時刻從身上褪了下來。

  手中動作不停,黑色的披風已是蓋到了杜微微的身上。

  杜微微的眉頭微微輕輕皺了皺,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的男子,動作格外自然,稍稍抬起頭,枕上了賀瀟的腿。

  賀瀟的視線微微垂下,落在杜微微的面上,分外溫柔。將那黑色的披風掖好,醇厚低沉的嗓音落下:“睡吧。”

  一室靜謐,獨留一坐一躺相倚靠的兩人,柔情四溢。

  先前被嚇到的小宮女很快便重新回到了屋子,站在門口第一眼,卻是並未看見王爺和王妃,愣了一瞬,有些顫顫巍巍的模樣,聲音低低道了一句:“王爺……王妃……奴婢……”

  “送進來放桌上。”

  不等小宮女的話說完,賀瀟的聲音已是淺淺傳出。

  小宮女一驚,卻還是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端著薑茶入了內,眼睛再也不敢亂看,將那薑茶放下,便匆忙告了退:“奴婢告退。”身形向著外頭而去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抬眼看向了賀瀟的方向。

  也就是這一眼,小宮女已是看到了兩件事。

  一,便是那格外親近的王爺王妃兩人,依舊王爺看向王妃的那溫柔眼神。

  二,便是小宮女想要收回視線的瞬間,突然間對上了賀瀟那雙冷漠至極的眸子。

  賀瀟的手輕輕地按住了杜微微後頸處的某個部位,眸子裡寒意十足,看著那個小宮女,聲音厲厲而下:“宮規就是教你們,這般直視主子的?”

  小宮女只覺得身子一僵,下意識的便要往地上跪去:“奴婢知……”

  “出去。”沒有絲毫溫度的話語落下,賀瀟已是收回了眼,重又溫柔地看向了杜微微。

  小宮女的身子就那般,僵在了半屈的狀態,停了片刻,頭再也不敢抬,話也不敢多說,徑直退了出去。

  心頭上,對於離尊王和離尊王妃,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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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奴婢取來了祭祀禮的衣服,給您送來。”一身深紅色衣服的沙舞站在凌嬋殿內臥房的門口,輕敲了敲門,聲音格外輕柔落下。

  半晌,屋內都是沒有聲響。

  沙舞眉頭垂下,看了看自己手中托盤上,摺疊好的淺金色的衣服,視線里有些無奈之意,未再多言,抬起手,徑直推門入了臥房。

  反手再將門關上,沙舞的聲音越發放輕緩:“娘娘,沙舞進來了。”

  臥房內,一片暗黑。窗戶皆是緊閉,只有絲絲縷縷從那縫隙中透出的光。沙舞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屋內的布置,端著托盤的手用了力,往那裡間走去。

  整個臥房內,瀰漫著一股格外濃郁的藥草香。

  那日三皇子殿中,木澄受了重傷,也是從回到凌嬋殿的時候起,她便整日窩在了這病榻上,再也未曾邁出去一步。每日裡,也只有沙舞送藥的時間,才得以能入到屋子中,除她和女醫外,旁人都不得入臥房。

  每一日,女醫都會來看一看她,給她換藥,也是在那大量名貴藥材的治療下,木澄的身子明顯要好的快些。

  臨近祭祀禮前的一段日子,她已是能夠下床微微地走動,但卻是依舊不願去到外頭走一走。

  “娘娘……”沙舞格外小聲地開口,生怕自己的聲音一大,會嚇到皇后娘娘。

  腳步放輕,沙舞的步子終是走到了那掛著厚厚紗簾的地方,隔著紗簾,她並不能看清裡頭的情景,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模樣,伸出手去挑那紗簾,同時刻又喚了一聲:“娘……”

  “啊!!!!!”

  娘娘二字未完全說出口,沙舞已是一瞬間尖叫了起來,挑起紗簾的手猛地鬆開,腳步踉蹌著往後頭退去,而後身子重重地後倒在了地上。

  之所以大叫出聲,是因為在沙舞挑起紗簾的一瞬,一個身著白色拖地裡衣,長發完全披散下來的女子正睜著一雙極為空洞的眼,站在了緊貼著紗簾的裡間。

  也就是在沙舞挑起紗簾的一瞬,沉沉的光線下,一個極為詭異可怖的身形出現在了沙舞的視線中,因此,將她嚇得不輕。

  沙舞跌坐在地上,視線里滿是驚恐,蜷縮著身子坐著向後退,手中的托盤卻是依舊緊緊地抓住。

  便是在她準備高聲喊的時候,裡間,那道格外隱約的身形終是開口說了話,聲音,分外陰寒。

  “進來吧。”

  沙舞剛要開口的話瞬時便咽了回去,對於娘娘的聲音,她還是格外了解的。重重地咽了咽口水,沙舞有些艱難地拿好了那托盤,重新往裡間走去。

  再挑那紗簾時,沙舞心頭已是有了戒備,手指都微微發了顫,挑起後,卻是一眼,便看見了那坐在點妝檯前,白衣黑髮的女子。

  女子長髮及腰,坐在盤鳳椅上,雙目極為無神地看著水銀鏡中的自己,氣氛,分外詭異。

  沙舞重重咽了口口水,還是鼓足勇氣走上前,將托盤在茶桌上放下,聲音盡力放輕鬆:“娘娘,沙舞將這窗戶開下來透透氣。”

  說著,腳步上前,便要開窗。

  便是在沙舞的手即將碰到窗栓的一瞬,女子陰冷的聲音落了下來:“別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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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零八章、陰寒

  沙舞的手中動作一驚,已然迅速收回了手,重又恭敬地退到了木澄的身旁,垂著頭,並不作聲。

  餘光,卻是瞥見木澄那渾身陰冷詭異的氣息,腳步,竟是不自覺得後退了一步。

  木澄的目光除卻呆滯,明顯透著了一股陰寒,就那般靜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黑髮遮住了她的面龐兩側,整個人皆是陰詭不已。

  沙舞的眉頭微微蹙著,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因為心頭的淡淡恐懼,久久都不敢開口。

  木澄的神色一片陰毒,雙眸沒有絲毫的光亮,就那般靜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良久,聲音才低沉落下:“更衣。”

  沙舞始終都是不安的狀態,聽到木澄的話,頓了片刻,才應了聲:“是。”而後腳步邁動,從茶桌上將那衣袍取過,重又走到了木澄的身旁。

  木澄已是站起了身,全白色的裡衣和黑髮相疊,在這昏暗的屋子內,顯得格外可怖。

  “娘娘,沙舞為您更衣。”將那一疊衣服中的中衣抽出抖落開,沙舞盡力平復下自己的聲音。

  過了良久,木澄才緩緩地張開了雙臂,一雙眸子,卻是依舊陰寒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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