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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不適？”穆天德抱著穆雲季的手格外慈愛，只是聲音的濃厚絲毫不減。
心頭一沉，杜飄靈沒有料到話頭一瞬間竟到了自己的身上，停頓了許久都沒有說得出話來，直至聽到身旁的穆雲錦那壓得極為低的那一聲話語，才好似回過了神。
“別怕。”
格外低沉的聲音，低得好似所有旁人都未曾聽到，只有杜飄靈一人聽入了耳中。
頓了許久許久，杜飄靈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了下來，餘光輕輕地瞥向了身旁的人，聲音有些顫抖地響起：“回父皇的話，飄零身子弱是從相府帶來的舊病根，每次入冬了都會如此，讓父皇擔憂了。”
聞言，穆天德本撫摸著穆雲季頭髮的手停住，而後慢慢地收了回去，眸子落在杜飄靈的身上沒有移開，足足一刻鐘的時間，好似帶著笑意一般：“既然如此，都已是來了宮中，便讓太醫瞧一瞧，看能不能好些。”話語雖帶著笑意，但那言語中的暗箭卻也是格外明顯。
“回父皇，四皇府上專門請了大夫給靈兒調理，勞父皇擔憂了。”不等杜飄靈回話，穆雲錦的步子一步上前，走到了杜飄靈的身前側邊位置，抬眼對上了穆天德的眼，格外冷靜。
剎那，一老一少一雙父子的眼相對而看，兩雙眸子裡，皆是看不透徹的光亮。
“也罷，”陡然間，穆天德移開了視線，手高高地揚起，向著海公公的方向道，“老海，去後殿處取些補藥給錦兒拿回去。”
而後目光再不看向穆雲錦兩人，低下頭，對著穆雲季格外慈善地笑道：“季兒，父皇……”後頭的話語已然低了不少，站的極遠的穆雲錦和杜飄靈自是沒有能聽清。
海公公的動作也是給外利索，將穆天德手邊冷掉的茶水撤下，換上了新的一杯熱茶，這才抬步向著穆雲錦兩人的方向走去。
“四皇子，四皇妃，勞煩等待片刻，老奴很快便回。”說完，海公公彎著腰點了點頭便要轉身離去。
“海公公，我和靈兒跟著一塊去便是了。”穆雲錦的聲音響起，攔住了海公公的腳步，而後回身，向著穆天德放下做禮，“兒臣告退。”
見狀，杜飄靈的也是匆忙跟著做了禮，匆忙跟著穆雲錦的腳步離去。
全程，穆天德視線再未抬起看向了他們。
今日一見，杜飄靈的心頭也是有了大致的推算，這穆天德和穆雲錦，好似關係，並不好。
海公公的腳步有些倉促，加快加急往後殿的方向而去，穆雲錦拉著杜飄靈，步伐略略加快，跟在了他的身後。
眼見著前頭的海公公腳步匆忙，離自己已是許遠的距離，杜飄靈的聲音又一次壓低響起：“四皇子，姐姐的解藥……”
“解藥自是會有，現在，已不是該待在宮中的時候了。”穆雲錦頭都未回，聲音卻好似貼近杜飄靈的耳一般落了下來。
未等杜飄靈再開口問第二句話，一道嬈媚的聲音已然從兩人的後頭響了起來。
“四弟，許久不見啊。”
霎時，白藍兩道身形猛地停住，卻是沒有一個人回頭。
妖媚的聲音再次響起：“原來，四弟媳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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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她非她
再下一瞬，一道破風而來的聲音已然擦著杜飄靈的耳邊響起。
扭頭向著那風聲處看去，杜飄靈的眸子陡然睜大，一支通體透明泛著水光的笛子正呼嘯而過，向著穆雲錦的後腦勺而去。
“穆雲錦！”聲音陡然尖叫出來，杜飄靈的手也是猛地用力拉了穆雲錦一把，想要將他拉開。
可是縱使杜飄靈已使出了全部的氣力，穆雲錦的步子卻是沒有絲毫的移動。
便是在玉骨笛即將碰到穆雲錦的一瞬，白色的身形已然轉動，衣袍翩然飄起，長發四揚，一道與玉骨笛相向的風已是揚起，而後玉骨笛的行徑猛地停住，再重重地向著一開始來的方向飛去。
杜飄靈早已是看傻了眼，僵在原地，就看著那支笛子又向著身後的方向飛去。
沒有變的是，穆雲錦那牽著杜飄靈的手，一直都未鬆開。
“啪！”
玉骨笛已然回到了穆雲新的手中，眉頭高高一挑，妖媚的笑意十足。
下一瞬，穆雲錦和杜飄靈已然正面對著了穆雲新。
入眼處，大片的紅色，格外惹眼。
白色的衣袍平息而下，穆雲錦的視線抬起看向了穆雲新，聲音也是極快地落下，一貫的儒雅：“三哥。”
玉骨笛在手中打了一轉，而後被穆雲新插入了自己腰間的扣帶上，聲音慵懶而起：“四弟可是許久都未入宮了，看樣子，果真是美嬌娘惹人忘返啊。”說著，腳步邁動，走到離兩人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視線有些輕挑的模樣看向了杜飄靈。
自穆雲新出現的一瞬，杜飄靈的視線便再未曾看向他，每每聽到他的聲音，腦海中浮現而上，便是洗塵宴那日的事情，久久不得消散，頭皮都會有些發麻的不適。
手緊緊地拉著穆雲錦沒有放，杜飄靈的頭深深地垂著，沒有發顫，卻也是沒有勇氣抬眼。
身子微微前傾，穆雲新身上那絲絲縷縷的龍涎香已然靠近了杜飄靈：“四弟媳，你說是嗎？”
這一次，杜飄靈明顯有了不適，拉著穆雲錦的手用了更大的力。
穆雲錦的視線從杜飄靈的身上掃過，而後手反用了力，一把將杜飄靈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自己的步子上前，擋住了穆雲新看向女子的視線。
“三哥，可有何事？”
一瞬間，令人安心的暖意已然包裹了杜飄靈一身。
看出了穆雲錦對杜飄靈的維護，穆雲新直起了身子，嘴角飄過一絲淺淡的冷笑：“三哥不過是想問四弟一些，關於百花園的事。”
話語出口，穆雲新的視線絲毫不離穆雲錦的神色，卻是沒有預料中的那般慌亂或者訝異，而是一如穆雲錦平日裡的模樣，一片冷靜。
“百花園走水一事已有許久的光景，三哥何故又提及？”穆雲錦甚至連眉頭都未動，平緩的聲音出口。
“百花園向來是父皇最為重視的一處園地，走水被毀，卻是一直都未抓住那肇事之人，四弟就沒有絲毫的疑惑麼？”穆雲新的聲音依舊妖媚，更甚，尾音拖地極長，好似女子般勾起了一絲嬌笑。
“便是四弟疑惑焦慮，可是父皇也不曾將這調查之事交由我來辦，不是麼？”清淡悠然的話落下，看似平靜，卻是一字一字都透著寒意。
眸光猛地一閃，穆雲新嘴角的笑意更甚：“四弟難道不該是那最為清楚的人麼？”
視線始終坦然對著穆雲新，直至穆雲新的這句話出口，穆雲錦的笑意才淺淺揚起：“三哥果真還如以往一樣愛說笑。”說完，笑聲音更是高了不少。
穆雲新的視線微微一動，跟在穆雲錦的笑聲後，也是揚起了笑意。
唯有杜飄靈，站在了穆雲錦的身後，聽著兩人截然不同的笑聲，一道妖媚，一道清雅，心頭滿是疑惑，兩人，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