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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瀟的神色始終未變,低垂著頭,看不分清臉色。

  天的視線卻是始終隨著老者,黑仁里暗光淺淺。

  直至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天停了一瞬,而後迅速地從袖子中將聖旨取出,小心地展開,目光落在了黑色的字上,神色也是隨著目光的掃視越發凝重了起來。

  直到看到最後一個字,天的神色已是變得完全沉重,眸子裡的光也是開始騰上陣陣的怒意。

  久久,賀瀟都未聽到天的聲音,終是撇開視線,抬起大掌,將聖旨一把從天的手上拿過。

  “爺!”天的思緒凝重,始終都未回過神,直到賀瀟將聖旨拿走,才猛地回過了神。

  賀瀟單手拿過聖旨,掌中猛地用力,瞬時,聖旨便是平攤著的模樣揚起在了空中。

  只是片刻的時間,賀瀟的眼神已是快速地掃過了那明黃色聖旨上的字。

  “啪嗒。”一聲,下一刻,聖旨已是落在了地上。

  “呵。”同時響起的,還有賀瀟發出的一聲輕笑。

  天的眉頭也是緊緊鎖著,看著賀瀟的神色,未多開口。

  手依舊緊握著杜微微,掌中的熱氣被不斷地傳送到杜微微的體內,賀瀟的神色明顯帶了狠意。

  “穆天德等今日的機會怕是等了許久了。”聲音沉沉,低醇的嗓音透著格外的瞭然。

  天的目光重新看向落在了地上的聖旨,目光重重地落在了那刺眼的翻折出來的幾個字上。

  “……即日起,削去賀瀟大將軍之職。”

  “爺。”天沉沉開了口,若是被削去將軍之職,怕是軍隊處的事務,對於大計有著極大的影響,“現在要如何做?”

  鬆開握著杜微微的手,賀瀟換了一隻手,神色格外淡然,清淺的話語裡透著說不出的瞭若指掌:“如何做?”

  天凝了眉頭,彎下身子,想要聽清賀瀟的話語。

  “便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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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七章、震驚

  翌日,汀元京都上上下下都已是知曉了大皇子穆雲古被立為儲君一事。

  只是,更令人關切的,卻是賀瀟被削去大將軍一職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大將軍被削職了!”

  “真的假的?!怎麼可能!”

  “是真的!告示都貼出來了,就在皇宮門外的告示欄上呢!”

  “我的乖乖,這怎麼回事?”

  “說是什麼大將軍玩忽職守,不好好連兵,所以才削職的!”

  “瞎說!怎麼可能,我兒子就在京都大營里,那賀將軍可是天天去操練場拉練的,這可做不了假!”

  “誰說的清呢!這富貴人家的事我們怎麼可能會懂……”

  ……

  水沐清披著加厚了的披風坐在了殿門處,天已是往冬天所過,汀元向來都並不寒冷,便是最冷的時候,也只需要一件厚披風便夠了。

  只是水沐清,卻是從受傷那日後,身子越發地虛弱了下去。

  此刻坐在了殿門前,披風很是完全地披在了身上。

  眼神有些空洞,看著殿院內略顯蕭瑟的場景。

  “拿著。”易若的身子已是從廊下走近了水沐清,手中拿著的,是一個剛澆好的湯婆子。

  水沐清的神色愣了一瞬,側過眼,抬起眸子,看向了易若拿著的東西。

  眸子裡動容了些許,而後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謝謝。”伸出手,接過了湯婆子。

  湯婆子已是被易若細心地用絨布包裹好,絲毫不會燙手,水沐清的神色又是一頓,心頭一陣暖意。

  易若的身子也是在水沐清的身旁站定,眸光也是看向了殿院內,並未開口說話。

  將溫暖的湯婆子抱在了懷裡,水沐清的眼神淺了許多,眸光眨了眨,淡淡的笑意湧上。

  “易若,謝謝你。”

  易若的神色不變,依舊淺淡地看著遠處,聲音里平靜不已:“王爺的吩咐罷了。”

  聞言,水沐清才抬起了眼,看向了站著的易若,停頓了許久才開口道:“我明白,那日之後,我便沒有了任何用處。”

  這一次,易若的眉頭動了動,頓了一瞬,才低下了頭,對上了水沐清的眼。

  水沐清的眸子裡早已是沒有了以往的那般妖媚,清澈的眸子裡是水光一般的亮,看著易若平靜地不像話的眼,又低聲喃喃了一句:“我都明白的。”

  轉過眼,易若重新看向了遠處,眉頭上是淺淺的凝光:“你錯了。”

  眸子猛地睜大,水沐清頭上的水玉步搖晃了一晃,也同樣看向了遠處。

  “王爺,從不留無用之人。”

  聞言,水沐清的眸子睜得越發大了起來。

  再沒有了停留,易若已是一個轉身,往遠處走去。

  獨留下水沐清一人,面色無神,眼眸看著不知名的地方,停頓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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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家的!不好了!將軍被削職了!”一個藍色布衣的小廝已是匆忙跑入了店鋪的裡間,語氣匆忙,卻是壓得極低。

  裡間的最大的一間屋子裡,灰色衣袍的男子正拿著手中的帳本細細地看著,聽見闖進來的小廝驚呼的模樣,眉頭輕皺了皺,卻是未有責備的意思,剛忙站起了身,向著他跑來的方向走了幾步。

  “你說什麼?”陸琅的心頭猛地一沉,匆忙問道。

  小廝明顯氣喘吁吁,深深呼了好幾口氣,才稍稍平復了下來:“當家的,賀瀟賀將軍被削去大將軍的職位了!”

  眉頭猛地皺起,陸琅只覺得心頭沉意綿綿,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昨日豐谷節,本是杜微微為豐谷天女,卻不知怎的,這最後行拜禮的,竟是皇后娘娘,自己托人去皇宮打聽,卻是什麼都沒有打聽出來,很明顯,宮裡的人都十分避諱昨日的事情。

  今日一大早,便是聽說大皇子穆雲古被立為太子,可事情還未完全消化,便又來了一個更為驚人的消息。

  小廝依舊喘息著,看著陸琅半晌不說話,心頭也是疑惑不已:“當家的?”

  猛地回過神,陸琅的神色越發凝重:“你說的,可都是當真的?這種事,可萬萬來不得半點假。”

  小廝一聽,反倒是有些著急了,當家的人心善,對於手下的人都是極為寬容,而他們也都知曉,這離尊王妃和家主夫人又是要好的閨中密友,便想著,這離尊王和家主定也是關係較好,一看到了那宮門口的告示,便趕忙跑了回來稟告。

  “當家的!當然是真的!小的哪敢拿這事開玩笑!告示都貼在宮門外頭了!”

  這下,陸琅的心頭終是發現了有不對的地方,眉頭重重擰起:“備車!去離尊王府!”

  話音剛落,清脆的女聲已是響起:“六郎你要去哪兒?”

  下一瞬,黃色翩躚衣裙的女子已是從門口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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