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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意外。
她嘆了口氣:“這次又是為什麼?”
“嗨,那公司沒發展前途,早撤早出來。”
“你才幹了多長時間就說人沒前途?”
“這和乾的時間長短沒關係。”
還吊兒郎當打著遊戲。
鄭雪去沙發坐下,看菸灰缸里堆著菸頭,還有深色茶漬。
“你也不收拾一下。”
“一會兒啊。”問她,“買東西了麼,我餓了。”
遞給他麵包。
“就吃這啊?”
“今天太累,明天再換別的。”
他沒顧上接,便往他跟前湊了湊。
這一湊擋住了視線,正跟人組隊廝殺呢,著急撇開她,一抬胳膊,倆麵包被擠出去,翻了個個兒落茶几上,肉鬆全散了。
“你慢點兒行不行,差點兒死了!”
還盯著手機,頭也不抬。
鄭雪看著桌上的麵包,忽然沒了耐性:“你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兒?”
他看她一眼:“又怎麼了?領導罵你了?心情不好?”
“你還想不想好好兒過了?”
“誰不想過了,好端端的你別抽風啊。”
鄭雪脾氣一上來,拽了手機扔地上,砰的一響,滑出老遠。
沈濤驚,脾氣也上來:“我正跟人組隊呢,你什麼意思?什麼話不能好好兒說?”
“我跟你說你聽嗎?”
“那你也不能摔我手機啊!”臉紅脖子粗,“什麼時候變這樣了,潑婦!”
鄭雪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我們分手吧。”
沈濤愣了好一會兒:“就為倆破麵包你至於嗎?不就是掉了麼,想吃再買不就行了,你也太小題大做了!”
“這跟麵包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受夠了!跟你在一起太累了!”
“我怎麼了?”
“你不踏實,成天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打牌,每天吊兒郎當就知道打遊戲,有了工作也不知道珍惜……”
“鄭雪,當初你可就是因為我愛交朋友對大伙兒仗義才跟的我,現在反過來說我的不是,你也太不是人了吧!”
“人都是會變的,現在不是以前,我們得生活,不能總這麼沒打算!”
“你少跟這兒教訓我!我怎麼沒打算了,沒打算不也照樣活得好好兒的!”
鄭雪不理他。
沉默半晌。
“想分手是吧?分!我離了你過不了似的。這房租我付的,要分手從這兒滾蛋!”
她站起來就走,半點兒不猶豫。
臨了:“你最好祈禱你爸一輩子不死,才能替你付一輩子房租。”
他氣得一腳踹上茶几,踹老遠。
冬夜很冷,街上裝了漂亮的燈,商店門口還有麋鹿和聖誕老人。
她在公司梳的髮髻還未散,露出完整的臉,那張臉被冬風吹得發紅。眼睛似有霧氣,漸漸凝結成水,卻滴不出來,咽回去了。
走了很久,打了輛車,回家了。
周麗萍開門時很意外:“怎麼回來了?”
“不想我回嗎?”
“不是,我剛和你李阿姨逛完街回來,還沒摘圍巾呢,你就又回來了。”
摘了圍巾脫了外套才進去。
她已走去沙發坐下。
“逛街去了?”
“是啊,好久不見,還挺親切。”
桌上一壺茶,旁邊是洗淨的水果。墩墩從窩裡跳出去,搖著尾巴奔向周麗萍。周麗萍乖啊寶啊的叫它,摟懷裡摸了又摸。
鄭雪冷冷看著:“至於嗎?”
“那是,比你親。”
便炸毛了。
“我怎麼了?”
聲音不小,黑著一張臉。
周麗萍看了看她:“吃槍藥了?”頓了頓,“又和沈濤吵架了?”
她沒出聲。
“我說什麼來著?叫你分你不分,非守著那麼一不成器的玩意兒,遲早要吃苦頭!你不像你哥有主意,很多事情能自己搞定,那你就多聽聽家人的建議,不要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我是不如哥,我從小就笨,你不待見我我知道!他什麼都好,學習好能力強,還找了個讓人省心的對象!你們都好,就我不好!我活該找個不成器的玩意兒!行了吧!”
“你這孩子怎麼了?說你兩句還不行了?沖我甩什麼臉子?”
“你就知道說我!從小就說我,鄭雷不管做了什麼你都不說他!我這麼不好你生我幹嘛?當初就該掐死我算了!”
周麗萍氣,站客廳和她吵了幾句。
她更氣,拎上包又走了。
走了之後周麗萍還掉了幾滴眼淚,拿出手機給鄭雷打了一電話。
鄭雷正和宋唐在電影院看電影呢。
一接電話聽周麗萍哭,立即走了出去。
聽清了原由,勸幾句,掛了電話打給鄭雪。
鄭雪倒是接了,還沒出聲呢,聽他一頓訓:“你怎麼回事兒?多大人了還不知道分寸?她多大年紀了你這麼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