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那我請你吃麻辣燙吧。”
“我不愛吃那。”
“愛吃不吃!”
走了。
跟上去:“我沒說不吃啊。”
去附近的小攤位,人還沒開張呢。
鄭雪:“不著急,您慢慢做,我們得吃到八點呢。”
“那得吃多少啊,你能行嗎?”
“這不還有你麼。”
落座後余山掏出手機玩,刷新一條朋友圈。
鄭雷發的,拍了張機場的照片,沒有文字。
“你哥到了嘿!”
點個讚。
再評論:這美國的夜空就是黑。
鄭雪看見了,往桌上撂了手機。
“馬屁精!”
“你也給你哥點個讚留個言,他孤身一人去了大洋彼岸多麼空虛寂寞無助啊,收到親人的關懷肯定特感動。”
“矯情。他那人,洋蔥沖眼睛裡都不會流淚。”
“那不可能,違背自然規律。”
倆人吃完飯回家那會兒,宋唐剛睡著,還是鄭雷哄去睡的。
去接他的是以前在附中的校友,就讀隔壁大學。
天一亮就去學校報到,還是那校友領著他。
“這倆學校特近,就兩站路,還能互相選課,我們學校有些理工課程用的還是你們的實驗室。Boston就在河對岸,那學校華人多,比你這學校差遠了,你們學校也有華裔,但正兒八經進來的華人確實不多。每周五我們有聚會,去的都是中國學生,離學校不遠,到時候我帶你去。”
“謝謝啊。”
“別客氣,您是我們附中的大神,誰不知道啊。”
他笑:“出了附中可真算不上大神。”
“也是,小範圍頂尖走進大範圍,大範圍里全是頂尖,誰也不必誰厲害。但你仍然是我們附中之光!”
安頓好後便開始新生活了。
兩地兒時差還行,不至於完全打不上照面兒,上午對晚上,下午對半夜,下午半夜這時間不能用了,通常都是上午或晚上。
宋唐早六點爬起來,其實也沒爬起來,窩床上呢,戴著耳機。
鄭雷正吃晚飯:“看不見你的臉。”
鏡頭對著天花板。
“別看了,沒收拾呢,晚上再看吧。”
“還不起床?”
“今天課晚。”
“那也得起啊,我不在你就放鬆了?”
“你都去那麼遠了,別管我了。”
“我不管誰管。”
宿舍一陣怨聲載道。
一說:“宋唐你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啊?”
二說:“就是,你不睡我們還睡呢!”
三說:“好不容易今天能睡個懶覺,怎麼這麼折磨我呢?”
“……我錯了,我請大家吃包子。”
聲音悶悶的,藏在枕頭裡。
一說:“我要倆。”
“好。”
二說:“我要西葫蘆雞蛋餡兒的。”
“行。”
三說:“我還要一杯豆漿。”
“知道了。”
鄭雷在那邊笑。
“因為你我最近破了不少財。”
“那不應該的麼,吵著別人不得給點兒補償啊。”
“你吃完飯幹嘛?”
“散步,去圖書館查資料。”
“都跑那麼遠了,還去圖書館呢?”
“我是來學習的,不去圖書館去哪。”又說,“明早和幾個朋友約了去海邊看日出,不知道那邊信號如何,要是還行就跟你視頻。”
宋唐想一想:“可是我這兒是晚上六七點,沒有看日出的感覺啊。”
鄭雷也想一想:“當落日看也行。”
“好吧。”
事實上那信號確實弱得可憐,連不上線只能拍視頻給她發過去。
宋唐看一眼鬧鐘:“我還沒見過九點半的落日。”
“我們國家也有。”
“哪兒?”
“新疆,九點半算早了,夏天十一二點落日是常事兒,以前地理教過你啊,忘了?”
“有點兒印象。”
“有句諺語: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記得嗎?”
“記得吧。”
“什麼現象,解釋一下。”
“……你再這樣我關視頻了。”
那邊又笑,露出顆帥氣的頭。
宋唐仔細看:“還在房間呢?”
“這邊開課晚,一會兒再去。”
問她:“你在幹嘛?”
“剛洗漱完。”
“宿舍沒人?”
“有兩個串門去了,還有一個陪男朋友去了。”
“你想我嗎?”
“想啊。”
對著鏡頭親一下。
看她噘著嘴。
“親你還不高興啊。”
“又不是真親。”
“先攢著,回去補償你。”
她便也對著鏡頭親。
砰一聲,宿舍門被撞開。倆串門的姑娘不知得了什麼笑話,正笑得起勁,乍一看她正朝屏幕撅著個嘴,嚇得又出去了,關門,再砰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