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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她不是現在的女孩。

  他也不是現在這個男人。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撫摸到往我的境界,最後她環住他的腰,他抱起她來到了臥室。

  未衣有點害怕,她一害怕時就會不自覺地眨眼,眨得他心裡刺癢難耐。

  蘇遺伏下身子予她深沉如水的吻,冬日的狂風將光禿禿的樹林吹得瘋狂晃蕩,猶如旋轉如苦行僧的葉落,

  他將她剝除的只剩最後的坦誠,而後又用擁抱為她著衣,那擁抱如此澄澈,如此淹漫如水。

  未衣只覺自己變得好小好小,她抬眼望他,眼神美得像病一樣,燭火搖曳,熄滅,蘇遺將她包在他那一襲肌膚水衣中,水衣將她完全浸濕,侵染,他把新鮮利齒牙齒靠在她頸間吸允,讓她尖叫。

  一陣風起,發出獨獨一聲狂野、低沉、奔騰的聲音。

  兩隻孤寂如牛奶的鳥,合成一個和弦,在霰雪深埋的杞柳籠中相互依偎。

  事了蘇遺很懊惱地撐著額頭,咬牙切齒,“你沒跟我說你是第一次。”

  未衣枕在他胳膊上,看零星火光被吸進他眼中的黑漩渦,喉間有他的猩紅吻痕。

  她鼓著腮幫子無所謂然,“你也沒問我呀。”

  “你說你之前交了很多男朋友。”

  “那我又不會跟他們上床,你以為我是很隨便的人嗎?”她用鹿一樣的眼睛瞪他,蘇遺一時紅了臉,他莫名覺得很頭疼。

  “我會對你負責的。”他用手指幫她梳理頭髮,未衣抱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裡。

  “還疼麼,嗯?”

  “嗯......”她唔了一聲,這時小狸貓來撓門,蘇遺沖小貓噓了一聲,揮手把它趕走。

  片刻後她抬頭,亮如蘋果的眼睛一如死掉的海洋果實,亦正亦邪帶著稚氣,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會,而後不約而同笑了,快樂是如此克制,因此非常之純。

  白霜閃亮指印的早晨,冷暗漸沉的晚上,他們躺在沙沙的床上消磨時間,談天說地,列出在城市裡見過一切瘋狂景象:流浪漢推著購物車馳騁疆場,廣場舞大媽的扇子飛到重陽樓頂,抽象流派的畫家們抹著油彩裸身在校園裡跑來跑去。

  他們坐在窗邊數星星,未衣對著漆黑的夜空跟蘇遺講星座,這時蘇遺會覺得她遠在天邊,哪怕她跟他同處一室。如果不是這場綁架案把她困在此,她這個階層的人在現實或許不會看他一眼。

  蘇遺儘可能讓她覺得快樂,他帶她去林間找尋動物的腳印,教她學習如何開槍。

  他把槍雙手奉上,就像獻出自己的生命,而未衣皺著眉頭並不想碰這冷冷的殺器。

  “拿著。”蘇遺輕聲道。

  “為什麼?”

  “以防萬一。”他想教她學會開槍,這樣即便他出什麼意外,她也能自己保護自己了。

  未衣抬頭仰望著他尖尖的下巴,“你在這兒就夠了,你會保護我的。”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呢?”他眼神冷了幾分,他都不知道他未來能有幾天自由日。

  未衣被迫只能把舉起槍,她被蘇遺操縱著將拇指和食指扣在扳機護環上,槍很重,金屬很冷,他的手很暖。

  蘇遺按著她的拇指向下,拉過她的左手放在右手之上,他溫柔地告訴她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他給他介紹了槍枝的各個部分:槍管,槍口和扳機護環,他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彈匣親自演示如何裝上,為她解釋槍枝的種類:全自動式步 槍、手 槍、和半自動式槍,比如這一把就是半自動式槍,一槍開完後彈匣就會把另一發子彈上膛,只需要扣下扳機就好。

  “永遠都不要瞄準不打算殺的目標,不然槍很容易走火。”

  未衣聽著他的囑咐,低頭看槍管,她明白他這麼做的意義,也知道他心裡的愧疚和懊悔。

  蘇遺盲目地抓著她的手。

  “當時你綁架我時,可能會殺我。”她聲音遲疑道。

  “是。”蘇遺承認,“我很內疚,很......”他不是擅長道歉的人,不知如何去說。

  他抬起未衣的手臂,幫她瞄準附近的一棵樹,教她如何放穩而後按下扳機,槍聲震耳欲聾,子彈射出的衝力幾乎讓她摔倒在地。

  “如果我當時有機會,我也會殺了你的。”未衣努力挺直腰板,一臉不服輸的樣子。

  他們就這樣和解了最初發生的事情,彌補了曾經所有的惡語相向,抹去了腦中閃過的一切可怕念頭。

  他們就這樣消除了早期的暴戾和恨意,現在那所簡陋的木屋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溫馨小窩。

  平安夜如期而至,未衣用殘羹剩飯餵著小貓,看它狼吞虎咽吃著,忽而開口,“今天原本是我結婚的日子,哦,其實婚宴應該是明天正式舉行,宋環那個敗家子說要大辦三天,其實他就是想炫耀他新定製的奢侈西裝,嗯,他跟我說會為我安排驚喜的高定禮服,然後我會拖著裙擺戴著鑽石在賓客席敬酒晃蕩。”

  蘇遺一下子愣了,他無法確認她聲音中是否有悔意,她原本應該成為那個年輕富豪的妻子,可如今卻饑寒交迫,跟著他飯都吃不飽。

  “但我很幸運,我不會嫁給那個癩蛤 蟆,不會衝著那群厭惡至極的人假笑,我討厭那樣的逢場作戲,而且我不喜歡鑽石,我一直夢想有一顆天然的火蛋白石婚戒,鑽石不過是戴比爾斯炒作的世紀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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