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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精確的計算出空氣中的濕度、溫度以及成分指數,那些以前翻閱過的書本從模糊再一次變得清晰起來,每一個記憶也都變得透亮,沒有任何不清晰的地方。你的大腦就像是一台電腦那樣在咔咔咔的高效運轉,你甚至都會害怕是否有一天你的大腦會因為這樣的速度而斷掉!
你對一切都變得是那麼的敏感!”
“那聽起來糟糕透了,你當初一定經歷了一個很糟糕的開始。”吳彥如是安慰道。
“是的,嚇人極了,你知道嗎?我當時惶恐不安,對血液的那種仿佛連靈魂都在顫慄的渴望真的嚇到我了,我感覺我不再是我自己……我控制不住……”李硯忍不住的雙臂交叉的擁抱住自己,想要止住自己打寒顫的懦弱行為。
吳彥拍了拍李硯的肩頭,當然,這只是做做樣子:“還好,你挺過來了。”
“是的,我……”李硯說著說著突然遲疑了一下,“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有什麼不對嗎?我在聽著,你繼續。”吳彥笑的就像是一個在探聽病情的心理醫生。
= =我真的討厭你……李硯如是想。
然後,李硯轉移了他的話:“剛轉變其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在成為一個吸血鬼之後的那種感覺。你不會受到傷害,即使受到傷害你也不會死,你好像對未來產生了一種質疑,質疑於你為什麼活著。不論是什麼樣的未來,你都仍然活著。就好像時間不在流逝,世界靜止。”
“你一定時常感覺到很慌亂。”吳彥說,眼神悲憫。
“是的,我簡直覺得自己快要成為神經病了。”李硯一臉終於找到知音的感覺,然後……他眨眨眼,怎麼這話聽著這麼彆扭呢?
“你在對我傾訴你的害怕,這沒有什麼彆扭的,不要害羞。”吳彥笑的人畜無害。
“不,我是要讓你害怕!”李硯終於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跑題了。
“可是我不害怕。”吳彥無辜回望。
“為什麼?!”李硯一臉你怎麼可以如此淡定的樣子。
“因為我以前的種族大概也差不多和血族一樣,除了對血液渴望的那部分。”吳彥托腮,笑著回答,“力量、智商甚至是永壽。”
“什麼?!”李硯終於發現了問題癥結所在,“難道你不是人類?!”
“我有說過我是人類嗎?”吳彥笑的仿佛背景里有大朵大朵的百合花競相綻放。
李硯也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的詞彙去描述此時吳彥給他的感覺——腹黑!
我恨你TAT
吳彥則開始有些明白那位卡瓦利爾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個Lee了,他看上去實在是可愛極了,是這麼好被猜測,又好欺騙。呆呆的、傻傻的,讓人放心到願意去交心。
第10章 創世史課,是披著李硯皮的吳彥的處女秀。
棕發少年依靠在病床上偏頭微笑,安靜聆聽,黑髮少年漂浮在一邊手舞足蹈,語笑嫣然。卡瓦利爾送巴托里夫人回來之後,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李硯和吳彥相處愉快的和諧畫面,美的就像是一副教堂里的壁畫,神聖而又溫暖。
卡瓦利爾的心裡……不是那麼舒服了。立時,整個室內的溫度都好像下降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卡瓦利爾幾步上前,打破了這樣的美景。說完,他就準備帶著李硯毫不猶豫的離開,那速度快的就好像吳彥其實是病毒傳染源。
“好。”吳彥笑著點點頭,他沒有拒絕,甚至是極其配合的,就好像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卡瓦利爾周身那濃郁到要具現化出來的低氣壓。吳彥表示,裝好人博取同情什麼的,他自認玩的還算順手老套。
李硯在卡瓦利爾和李硯之間踟躕了一下,身體輕盈的在空中翻了一圈又一圈,這是他新發現的思考問題的好方法。
他思緒萬千,最後出聲拒絕了卡瓦利爾:“不要,我要和吳彥住在校醫室,你回去吧。”
卡瓦利爾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吳彥鳳眼狹長,微微眯起,在李硯看不到的地方對卡瓦利爾勾起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卡瓦利爾好像直接無視了吳彥的意有所指的笑容,只是一本正經、盡職盡責的專心回答李硯道:“我是讓你跟我去隔壁,還記得嗎?”卡瓦利爾抬手指了指連通著隔壁房間的另外一扇門,“以往為了方便照顧你,我在校醫室也有自己的房間。”
李硯不尷不尬的一笑,他還以為卡瓦利爾是要他和他回宿舍呢。
比起一板一眼的卡瓦利爾,李硯自然更喜歡下午和他相談甚歡的吳彥,雖然吳彥是個腹黑吧,但總比卡瓦利爾那個木頭好。而且,吳彥現在用的是自己的身體,李硯覺得他跟自己的身體更親近一些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如果只是隔壁的距離的話,李硯想,他也不好拒絕卡瓦利爾。所以,李硯沒有再說什麼,而且直接穿透牆壁去了隔壁。
卡瓦利爾走到門邊,手握在門把上,特意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吳彥,意味深長。
……
一周之後,吳彥終於玩轉了李硯的身體,以及他身體上的能力,決定“康復”出院。
整個普拉提貴族學校的學生都對這件事情津津樂道,關於“那位傳說中的閣下再次自殺出了新意——失去了全部記憶”的八卦是最近一周這些貴族少爺小姐們在茶話會上最新鮮熱辣的談資,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這位失了憶的閣下還能夠如何荒誕無稽。
進入百位排名的血族不論是否本身擁有爵位,都會得到“閣下”的特殊尊稱,也就是自動獲得了准爵這一特殊爵位。
而李硯大概是百位排名中最不得人心的一位閣下,起碼在普拉提貴族學校內部,真心稱呼他為閣下的學生、教授可沒有幾位。與之相對的就是卡瓦利爾的大人稱呼,真可謂是深入人心,學校里公認的,大人這個稱呼就是為了卡瓦利爾而存在的。
周一的創世史課,是披著李硯皮的吳彥的處女秀。
窗明几淨的階梯教室里,吳彥掛著始終擺在嘴角上地溫和微笑,和冰山臉的卡瓦利爾形成鮮明對比,他們一起坐在靠著一扇窗戶靠邊的座位上。兩人都是低著頭十分認真的記著手裡的筆記,時不時的還會偶爾微微偏頭詢問他身邊的人一些問題,表現的就像是兩個謙虛又積極吸收知識的好學生。
這自然是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包括教授這門課的海斯教授,卡瓦利爾這樣不足為奇,但是,Lee?巴托里也這樣,可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教了Lee差不多有一百個學年的創世史的海斯教授表示,她從未見到過如此認真聽講的Lee。事實上,李硯根本就從未聽過這門課,他要麼從頭睡到尾,要麼神遊太虛,還有的時候會看小說度日,大部分時間他乾脆就是不來教室上課的。
海斯教授覺得,要是Lee哪怕只這麼認真的聽過她一節課,她都會讓他過的,而不是讓他成為整所學校,甚至是整個異血域,唯一一個連續快一百個學年都創世史不過的學生。
創世史其實是一門老生常談又十分好過的必修科目,內容簡單,歷史分段清楚,就是講述的該隱是如何創造異血域的過程,中間只簽訂了一個和SP族的契約,確立了一下三個大陸的統治階層,以及延續至今的貴族制度,唯一麻煩一點的大概就是一些創世之初該隱定下來的政策及其意義,十分繁雜以及冗長,必須要記憶下來。
可又有哪個能對該隱創造異血域的故事不耳熟能詳呢?
毫不誇張的說,但凡是個異血域的血族,就都可以對創世之初的這些東西侃侃而談上一二,無論是關於那些創世時制定政策的小故事,還是一些影響至今的意義,知道的不全,起碼也會知道一個大概。
所以創世史又被譽為拯救了所有在學分苦海中掙扎的學生的科目,又或者是傻子都能過的科目,是公認的最好過的科目之一。
李硯卻榮幸的成為了迄今為止一直堅持不懈不過的第一人,也是唯一的一個人。不論是老生還是新生又或者是因為特殊原因而特意來旁聽這門課的學員,總能在這門課上不期而遇李硯,以及陪著李硯一遍又一遍在重修這門課的卡瓦利爾二世。
吳彥推了推他架在鼻樑上的銀邊橢圓形眼睛,這是卡瓦利爾給他找來讓他戴上的,用以來遮擋住他眼神中那和李硯差異太過的精明眼神。
卡瓦利爾依舊在一絲不苟的做著課堂筆記,即使他已經聽過無數次。
李硯則無事一身輕的漂浮在吳彥和卡瓦利爾中間,左顧右盼著,一邊還不忘對吳彥和卡瓦利爾高聲說:“我從來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會有這麼多的人看著我,這感覺真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