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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一個好人選，為什麼還讓自己上位？
這日下朝，重黎因為有事留在凌霄殿，明瑾獨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在一個拐彎處看到一個熟悉的青色身影，居然是玉清。
明瑾一瞬間有些高興，接著又想起玉清最近不待見自己，又有些失落，乾笑兩聲，打了個招呼：“玉清，好巧，在這裡碰到你。”
玉清轉過身，面上晦暗不明，聲音有些冷清：“我是在等你。”
明瑾一怔，刻意忽略有些詭異的氛圍，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想看你是不是讓人給玩死了。”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明瑾有些不舒服，也沒了好口氣：“什麼意思？”
玉清定定看著他，忽然輕笑出聲，說道：“你不會真以為給天帝報仇了吧？”
“玉清！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出來！”
“這是你的事，”玉清微揚起下顎，聲音蠱惑：“想知道的話就去爭取火神的稱號！到時候，你會看清一切的。”
明瑾還想追問，玉清已經轉身離開。
水神……火神……
明瑾是知道的，上古時期，自從水神共工叛變逝去後，再也無人擁有純正的水神之力。而這個神職也被高高掛起，無人有那個能力去爭取。
但是，水神至少還是能夠仰望，可以企及的高度。
而火神，就徹底是遙不可及，神秘莫測的神稱了。
據說，獲得火神稱謂的同時會得到一把上古神器，通天曉地無所不能。
據說，天界火神，掌審判之力，持誅神之權。
據說，控制火神之力，稍有不慎就會泯滅本性，成為火焰的祭品。
據說……
沒錯，所有一切都是據說，所謂據說就是根據別人說，依據他人之言。說白了就是謠言，至於真相有幾分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明瑾知道的據說還是有幾分可靠性的，他生在帝王家，天宮中壽命長久的精怪數不勝數。他挨個打聽一番，至少確認了兩點：第一，的確會獲得一把神器，而這神器真的有看到真相的功能。
第二，火神之力確實有些古怪，繼承之後，真的容易影響本性。
這幾日，重黎很忙，明瑾一直留在九黎宮，但是也只能晚上才能見到他。
和玉清的談話，明瑾沒有對任何人說，包括重黎。
在探查火神的同時，明瑾細細的回想了殺死幽天的整個過程，越想越覺得有很多蹊蹺。
幽天真的被他殺死了嗎？殺死父君的人就那麼輕易的被他殺了？
記不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會以為真的為天帝報仇了吧？”
玉清的意思難道是……幽天根本沒有死？
第48章 因果
心裡裝著事，這日子就過得格外漫長。
接連幾天，重黎依舊忙的不見人影，而且在做什麼也半點不漏風聲。
明瑾隱隱有些不滿，但想到自己可是個男人，堅決不能像個娘們一樣揪著他問來問去。
忍了忍終究忍了下去，只是到了晚上難免就沒了好臉色。
重黎回來的時候，明瑾正趴在床上似是已經熟睡，長發散亂的鋪在後背，整個人仿佛都被這濃艷的紅色覆蓋了一般。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少年略顯單薄卻充滿生機的身體緊緊抓住他的目光，半點都不想移開。
重黎放輕腳步，走過去，剛剛坐到床邊……本應睡著的明瑾就突然坐起來，不過一瞬間，他就將重黎壓在身下。黑亮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身下的人，哪裡有半分睡意。
明明身居人下，但那雙紫眸中依舊波瀾不驚，嘴角掛著的微笑清淺淡然。
這人竟然一點都不意外……明瑾不死心，豎起眉毛故意惡狠狠的說：“不准笑！聽到沒！再笑本殿下要強吻你了！”
可惜，身下人笑的更加開心，而且是直達心底的笑意，攪亂了眸中的平靜，似乎……真的很開心。
明瑾有些恍惚，不想再看他彎起的嘴角，就狠狠壓了下去，故意粗暴的啃咬。
可惜越親越迷糊，最後在一疊聲的溫聲安撫中徹底迷了心智……
長夜漫漫，滿帳春光。
待得最後，明瑾早已累的連半根指頭都不想動。本來，他等了一天，是想好好和重黎說說話的，當然他不是想追問重黎在忙什麼……只是想……算了，明天吧，明天再說。
臨近跌進夢鄉了，他隱約聽到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小瑾，再過幾天……這天……都是……”
說到後面已經模糊不清，明瑾早已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隔日清晨，一覺睡到自然醒。
明瑾下意識的蹭了蹭，空蕩蕩。他睜開眼，果然，身邊已經沒有人。
剎那間，胸中仿佛也像這另一半床鋪般，空蕩蕩的，透著淡淡的涼意。
怔怔的出了會兒神，門外傳來輕巧的敲門聲，接著是宮娥恭謹的聲音：“殿下，您可是醒了？”
“嗯。”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尊上出門前吩咐過，說是請您不必等他用膳。”
“哦。”明瑾悶聲應下，隔了半響，又說道：“你退下吧，我再睡會兒。”
“是。”
翻來覆去半響，半點睡意都沒找回來，明瑾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撓了撓腦袋，最終跳下床，穿衣收拾，然後推門而出。
漫無目的的遊蕩，一點一滴的往事慢慢在腦中回放。
其實，太多讓人想不通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萬魔淵開始，足以撕裂空間的力量，才得以打開的通道，若是幽天有這般能力，又怎麼會死在他的手中？
連父君出征，都無法抑制的戰局，為什麼會在他手中終結？
短短不過百年，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攤開手，都能夠感覺到充實的神力流淌在全身，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獲得的修為。
還有一點，為什麼他會這麼肯定的認為父君的逝去是邪魔所為？
完全沒有頭緒……
等回過神，明瑾發現自己竟然站在火翎殿外。
搖了搖頭，他剛想走進去，餘光就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略微頓了一下，他就順著那個身影消失的地方跟了過去。
拐進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那人回過頭，束腰長衫，青絲束冠，如玉的容貌上冷然清氣。
“玉清……”明瑾低聲喚道。
“可想好了？你這幾日也該知道了，火神之位可沒那麼容易獲得，若是沒有付出生命的覺悟還是壓根不要想的好。不過……那樣的話你也永遠別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玉清斜著眉眼看他，明瑾忽略他眼底的冷漠，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告訴你？”玉清自嘲的笑了笑，忽又沉聲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而且，現在這樣，哪怕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的。明瑾，用你的眼睛去看，認認真真的看仔細了，你才能真正相信，不是嗎？”
明瑾欲言又止，似是考慮了良久才艱難的開口問道：“是……是不是和重……師父有關？”
玉清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扯開了話題：“你還記得前陣子在天尊身邊的那個喚作青芷的少年嗎？”
沒有稱呼師父，反倒是陌生疏遠的敬稱。
明瑾微微一怔，點了點頭。
“你可知他是誰？”
“不知。”也不想知道。
“幽天唯一的兒子，名字也喚作青芷。”
“什麼？”明瑾猛然抬頭，緊緊盯著玉清，一臉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的，那名少年沒有半點邪魔的氣息，甚至還有仙氣護體！”
玉清面上平淡，繼續說道：“他的母親是共工氏族的後裔，被幽天強占後生下了青芷。共工氏族雖然被打入妖魔界，但其本體仍然是仙體，青芷隨了母親，說到底也還是個半仙，適當遮掩一下，自然不會讓人覺察出來。”
明瑾已經啞然無語，只站在那裡怔怔的出神。
玉清看向他，眸子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又極快的掩飾下去。只是聲音不免放柔許多：“這也說明不了什麼，也許只是天尊的緩兵之計，你不要想太多。”
越是說著不要想太多，反而會越想越多，明瑾抑制不住的將一連串的事情聯繫起來，心底驀然冰涼，整個人如置萬丈深淵。
玉清悄然打量，知道已經讓他心中起疑，決定最後下一劑猛藥：“說起來，萬魔淵怎麼會在放天海，那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還有大量凶獸，想要封印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