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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可殺不可辱,面對如此赤裸裸的鄙視,身為一個男人我必須虛張聲勢一下,我越過玉清,走到前頭,直視著任海,扯了扯嘴角,友好的說:“任海,在妖魔界過得可安逸?當年可真是對不住你了。”

  我面上笑的歡快,可惜只有天知道我緊張的不行,只是憑著玉清的隻言片語,以及對目前形式的推測,就認定任海對火神有所忌憚,所以假裝擁有記憶,萬一讓他知道我只是個空殼子,不敢說玉清如何,我是肯定得死的很難看!

  還好我猜的不錯,假模假樣的一番話居然把任海唬的一愣,他收起笑容,一臉猶疑,遲疑的問道:“你恢復記憶了?”

  他一問出口,我心裡就是一安,魚兒上鉤了,別的不在行,忽悠個把的人還是沒有問題,我嘿嘿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任海沒出聲,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衡量著什麼,半響他低下頭獨自呢喃了一句,:“他明明告訴我火神沒有記憶,怎麼會……難道……” 聲音不大,卻讓我剛好聽見。

  是誰告訴他的?他明明身處妖魔界怎麼會知道我沒有記憶,更何況我和玉清剛來到這裡他就馬上知道並且準確的攔截住。一個不好的預感划過心間,我和玉清可能被算計了!

  定了定神,我安慰自己,雖然我現在渣的跟蔬菜沒兩樣,但是玉清可不是吃乾飯的,估計保命還是沒問題。

  那邊任海也回過神來,直直的看著我,聲音狠戾:“三殿下果然好手段,一次又一次的騙他,任某佩服!”

  騙誰?

  老紙現在的確在騙你,可沒騙別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來那次和重黎爭執的時候,重黎說的那句話’小瑾,不要騙我‘心底划過一陣不安,立即又搖了搖頭,我也沒騙他,不安什麼。

  任海見我不出聲,冷哼一聲,輕蔑的說:“被我說中了,所以心虛了?你以為你做的事他都不知道?明瑾,你等著報應吧!”

  “報應你個頭啊,老子做事坦坦蕩蕩,誰都對得起!”

  “呵,果然還是老樣子……”他停了一下,突然正色道:“既然你已經恢復力量,我也不算違命。來吧,讓我看看火神的審判之力!”

  審判你個毛啊,我瞬間後悔了,貌似刺激過頭了,他是相信我有力量了,可是不但不跑,還想跟我比劃比劃,電視上不都演什麼主角假裝蓋世武功,反派角色疑心很重卷土跑路?我憂鬱了,可憐兮兮的看向玉清,發現他眼睛瞪大倍大,一臉著急。我心咯噔一下,完了,這大反派偷襲我!

  一陣勁風襲來,根本來不及躲閃,電光火石間,玉清迅速的擋在我身前,接住了任海的攻勢,我心裡一安,想到玉清身手不錯,剛想得意的給玉清叫陣,突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兩個人僵持在那裡,一動不動,漫天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莫名的恐懼纏繞在心間,我驚恐的發現玉清的背後竟然探出一個明亮的刀尖,鮮紅的粘稠的血液不要命的噴灑出來,玉清的身體直直的向後倒下。

  瞬間,心涼到了極致。

  我根本無法思考,跪在地上扶起玉清,憤怒的望向任海,滅頂的怒火幾乎讓我失去理智。

  任海握著刺刀,滿臉的震驚,自言自語:“怎麼會,怎麼可能。”

  他丟下刺刀飛速的跑到玉清身邊,顫抖著喊:“清兒,清兒”他握緊玉清的手,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你……你用元神祭了太古銅門!”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任海的刺刀是很普通的一把刀子,對神仙根本構不成傷害,可是卻讓玉清重傷到差點死去。

  我以為進入妖魔界是何等簡單的事情,卻不想千百年來妖魔都無法突破的上古結界哪裡是不付出代價就能闖入的。

  這個代價便是玉清!

  以元神為祭,稍有差錯就是魂飛魄散,哪怕成功也要承受元神被太古銅門的戾氣一點點腐蝕的痛苦。從來都不是我的錯覺,玉清的確是極度虛弱,每走一步都是針扎一樣的痛楚。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被吞噬,卻還要表現出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不想讓我擔心……

  死亡並不可怕,如凌遲一樣的等待死亡卻足以讓人徹底的絕望。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寧願死也要幫我找回記憶。

  我,到底忘了什麼,讓你…如此絕望!

  第14章 魔君

  如果說這是一部小說或者電視劇,我一定得罵死這狗血的作者或編劇,居然讓老紙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刀子這種利器拉拉扯扯糾糾纏纏,先是被刀子捅死然後又被刀子捅成重傷,這下好了,沒捅准我,可是卻讓我欠下一份天大的人情!

  這’人情‘還躺在床上,長發披散,原本慘白的肌膚一天比一天柔嫩起來,我無聊的伸手戳了戳,還挺有彈性!

  我嘿嘿一笑,伸手又戳了一下,沒反應,不由的有點失望,托著腮,靠在床邊,想了半天,自言自語道:“小清子,上次我受傷你不過照顧我三天,可你這次,我足足照顧你七天了!你賺大發了,知道不!”

  理所當然的沒人回應,不過也有些習慣了,我唉聲嘆氣的趴在那裡,餘光撇向門邊,看到一個身影,一個激靈立馬立正。

  不應該說身影,更像是鬼影,純黑色的長袍拖地,長發拘謹的束在身後,尤其是那張臉,小爺我見過丑的,沒見過這麼丑的,乍一看挺丑,仔細一看更丑!然而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沒有腳,黑色長袍的裙擺是波浪狀仿佛火焰跳動一般,走起路來悄無聲息。

  第一次見到他還是七天前。

  那會兒玉清剛剛倒地,我一心以為任海那刀子是什麼神兵利器,是可以斬妖除魔諸神滅仙的神器,而玉清自然就是被他所傷,我怒火中燒,昏了頭一般朝著任海就撲了過去,也不管打得過打不過,心裡就一個念頭,怎麼也要給玉清報仇,怎麼也要對得起兄弟!

  任海當時正失魂落魄,被我撞了個踉蹌,跌倒在地也渾然不知,用後來的黑衣人五號描述,本少爺那是大發神威,一招鐵頭功所向披靡把任海撞得吐血好幾升!

  當然,黑衣人三號描述的什麼我像個潑婦一樣撲上去又抓又撓將任海美好的形象全毀了這種事,我是死都不會承認的!

  就在任海被我湊的落花流水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插進戰局,生生將我們一個發瘋一個失神的都給震醒了。

  “你們是想看著他死在這裡?”

  我鬆開揪著任海頭髮的手,看向玉清,血流停止了,可是臉色灰敗,一看就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心裡咯噔一聲,腦袋嗡嗡的,忽然想起來那隻小牛也是這樣子,躺在那裡,慢慢的沒有生機,然後,死去。

  他會死嗎,永遠的消失。

  我頭皮一陣發麻,渾身都顫抖,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腦海中閃過一段畫面,沒有光亮的屋子裡,一個瘦小的孩子蜷縮在角落裡,低著頭,臉蛋深埋在膝蓋中間,單薄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寒冷。良久,那孩子抬起頭,臉極瘦,襯托著碧綠色的眼睛大的驚人。

  好像有人走了過來,那孩子一臉的驚恐,眼睛瞪的更大,綠色的瞳孔收縮,沒有血色的嘴唇都顫抖起來,身體不停的後退,緊緊的貼在冰涼的牆壁上。

  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面目,紅色的頭髮鬆散的披在肩上,一撮短毛的翹在頭頂,是一位年紀略長的少年,少年走了過去輕聲說了什麼,就見那孩子所有的緊張恐懼都消失不見,眼睛圓圓的充滿水汽,猛地撲入少年的懷裡,小手緊緊的揪住少年的衣服,聲音軟軟的帶著哭音:“哥哥,哥哥……”

  至此,戛然而止。

  我木然的愣在那裡,那一疊聲的呼喚直擊心底,數不清的情緒湧上心頭,有憐惜,有不忍,更多的是心臟被掐住的窒息感。

  眼前的玉清似乎和那個孩子重合,可是不同於孩子的軟弱不堪。即便是現在,他昏迷不醒,重傷到頻臨死亡,也無法從那張秀美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脆弱。

  怎麼會變成這樣,玉清,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

  不,他早就變了,而且,是我害的!

  我心裡一陣慌亂,從來沒有這麼著緊過,抬頭看到說話的人,被他的樣貌一驚,也顧不上什麼,焦急的問:“怎麼辦,怎樣能救他?”

  他定定的站在那裡,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任海也回過神來,看到他,臉上閃過一陣驚喜然後又有些忐忑,屈膝跪下,恭謹道:“尊……”剛說出一個字,那人一拂袖就把任海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任海頓了一下,突然瞥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老感覺他這一眼很古怪,可是古怪在哪裡又說不出來,任海收回視線,低著頭畢恭畢敬的不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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