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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奈德倒吸一口涼氣,他用刀擋在心口處,但原格的子彈直接穿過了刀刃she入了他的體內,不過即便如此,經過一次阻隔的子彈失去了不少衝力,施奈德又極能忍耐,所以他只是悶哼一聲,便立刻轉身朝地下室的方向跑去了。

  原格的夜視能力自不待言,他耳畔微動,辨別出施奈德的離開方向後立刻追了上去,連樓梯都沒走,直接從上方跳下去,著陸後一抬手便扯住了施奈德的後頸,他死死地掐著施奈德的脖子,將他扯回來森然問道:“她在哪?”

  關小珺聽到那低沉壓抑的問話聲時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她抬眼便看見了此刻仿佛神祗的原格,他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稍稍分神望過去,正對上關小珺複雜卻讓人極為觸動的眼神。

  那一瞬間原格的神經有些鬆懈,施奈德趁機朝身後捅了一刀,刀刃刺進原格的腹部,關小珺的“小心”兩個字停在嘴邊都來不及說,原格就已經受傷了。

  可這刀傷之於他就好像不存在一樣,原格身手敏捷地追上中了槍的施奈德,狗急跳牆的施奈德直接將手裡的刀子朝關小珺丟了過去,原格眉目有些扭曲,槍里本身子彈就沒剩多少,原以為用不上所以沒裝,這下只剩下最後一發,要裝也來不及了。

  原格想都不想便直接用最後一發子彈爆了施奈德的頭,在施奈德意味深長的死亡笑容注視下大跨步朝關小珺衝過去,施奈德扔刀時已經沒有太大力氣了,原格受過專業訓練,本身又是最優秀人類基因培育出來的存在,所以他的速度要比刀子更快,比起刀來,留下後背給施奈德更危險。

  他幾步衝到關小珺身前,這時刀子剛好到達,他也顧不上轉身,就那麼面對著她擋在她面前,右手抬起在最準確的位置握住了飛來的刀刃,鮮血順著他用力握住刀刃的白皙手掌流出來,他鬆開手,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關小珺震驚地看著他手上的血一點點流到地上,他腹部的中藍色制服已經被鮮血污染,她雖然有點後怕,但看到現在的他,以及目前的結果,真的很開心。

  過去,關小珺沒有珍惜的東西太多太多了,這讓她一直都沒有立場去可惜自己失去了什麼,她分辨不出究竟什麼才是純粹的感情,但此刻她的身體叫囂著需要他,那麼她決定暫時忽略自己的思想。

  人不能因為無法分辨出某些事就一味地逃避,因為當你懂得某些事的時候往往都伴隨著失去。懦夫的正確一點都不可貴,那些好的,不好的,今天都先別管了。

  “別動。”原格表情嚴肅地將桎梏著關小珺的椅子仔細檢查了一遍,最後蹲下來在椅子隱蔽的側面某個地方按了一下,銬著關小珺的手銬腳銬便全都收了回去,鮮血淋漓的手腕腳腕讓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可他還沒開口,關小珺就已經抱住了他。

  有些事情不能猶豫,一旦你猶豫過你就輸了,你一猶豫你就再也沒有勇氣去撕開那道牆了,她不知道原格對她的感覺如何,但她相信自己的感受,從她懂事起那大大小小的人情冷暖中,只有他的給予中沒有期待,只有縱容。

  她用自己的扮演從他這裡博得活下去的支撐與資格,那些都是合理的利益交換,而他給她的東西,卻遠遠比她應得的多得多。

  雖然黎明到來前的夜晚是最黑暗的,可是她相信,黎明在這之後將很快到來。她要選擇一條崎嶇得看不到盡頭的路,可這就是她的選擇,她不後悔。什麼尊嚴與否,在這個信仰與感情逐漸瓦解的枯竭社會,這些東西已經都不重要了。

  “可以嗎。”關小珺雙腳離地掛在他身上,她纖細的胳膊環著他的脖頸,他攬著她的腰,她被他托著,明明只能勉強到他肩膀的身高卻超過了他半個頭,“我可以愛你嗎,我已經準備好了。”她摩挲著他的頭,後撤身子捧著他的臉,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著他的唇,顫抖著說完最後的話,“我們可以相愛嗎,我們在一起吧,我們永遠都不要有別人。”

  原格那仿佛任何時刻都冰冷得沒有一絲fèng隙的面具有些鬆動的痕跡,他沒有表情地望著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樣子,或許他只是在發呆,又或許他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本能使他在別人盯著他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盯回去,直到對方不再盯著他看為止,這種死傲嬌的行為使他目前的處境無比的尷尬和微妙。

  原格緊繃著臉將她的按到頸窩,他沒有正面回應她,受傷的男人抱著同樣受了傷的少女朝出口走去,在光明越來越清晰時,她聽到他不著邊際地說了句:“你要的都是我沒有的,你只是希望我知難而退。”

  “……”關小珺微微凝眸,她沒有抗拒他,乖乖地趴在他頸窩,聞著他身上略微血腥的味道,輕聲道,“不,不管你有沒有,我都已經那麼做了。”

  ☆、第24章

  關小珺這話讓原格變得非常奇怪,怎麼說呢,其實他也沒表現出什麼來,但就是整個人都洋溢著一種很詭異的氣息,他是一個很容易沒有安全感的人,只有一切都掌握在他自己手裡的時候,他才會有安全感,現在這種情況就讓他非常不舒服,他感到不安。

  其實誰喜歡孤單寂寞呢,有個人陪著總是好的,但這是腦子沒病的人的想法。人在精神不正常的時候都會牴觸一些東西,比如熱鬧的環境,比如他人的愛意。他會心想著他這麼糟糕的人怎麼會有人喜歡,他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幸福,蠢貨。

  “為什麼不說話?”關小珺被原格一路沉默地抱到了車上,她在副駕駛上坐好,形象非常狼狽,臉上和身上都有明顯的傷口,衣服也破爛不堪,血都流在很明顯的地方,這讓她看起來似乎傷得很重,其實她的傷口和原格比起來半斤八兩。

  原格依舊不說話,他也不看她,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但渾身上下的氣息都很抗拒,就好像在嘲笑她的虛假和偽裝,關小珺之前的確是想騙他,可是她剛剛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他這種很直接的拒絕讓她有點傷心,畢竟是個女孩,第一次說出這種幾乎等於表白的話卻被這樣無聲拒絕,面子上和心上都有點掛不住。

  關小珺沉默地看著原格掛檔開車,忽然認真地說:“我會堅持到最後的,然後你接不接受都得相信都得承受。”

  原格聽了這話終於有了點反應,車子行駛在深夜的樹林裡,周圍一片寂靜,月亮都看不見,好像隨時會有什麼野獸衝出來,不,衝出來的也許不是野獸,而是恐怖的鬼怪。

  在關小珺看來,面對外面恐怖的未知比面對原格要可怕的多,於是她沒有退讓,坦然地側著身與轉過頭望著她的原格對視,原格慢慢停下車,將車鎖打開,開門下車。

  關小珺一點都沒猶豫,跟著開門下車快步跑到了他身邊,腳腕和手腕都很疼,但她不能放慢速度,既然他能來救她就說明他不會拋下她,那麼身處在這種野外,與其一個人在車裡,還不如跟著他,管他是幹什麼去,他總不會費了半天事救了人卻又弄死吧。

  原格任由關小珺跟著,兩人進去高樹繁茂的樹林,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銀色光芒,足以看清前路,但還是很模糊很虛晃,關小珺努力地跟著原格,可是對方即便腹部中了一刀,卻依舊健步如飛,她有點快要跟不上了,走得越來越慢,漸漸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原格察覺到這個,緩緩放慢了腳步,等關小珺追上他的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樹林的盡頭,這裡有一片清澈的圓形湖泊,湖水非常平靜,月亮的影子倒影在湖中,讓周圍靜謐的景色更加美輪美奐了。

  “其實我非常討厭卷到跟我不相干的事情中。”原格開口了,說得卻是關小珺不太明白的話,“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也不會亂拿別人的東西。”他轉過頭看著關小珺,視線在看到她嘴角的血跡和傷口時下意識朝下挪動,她手腕的傷再次讓她轉開了眼,然後是腳腕……

  於是,關小珺還沒說話就直接被原格抱了起來,他像一隻強忍著怒火的獅子,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仿佛隨時都會咬人。

  “我沒事的其實,我可以自己走……”關小珺弱弱地說。

  原格冷不丁地轉頭看她:“你不是說你已經在愛我了麼,那麼你不是應該很願意聽從我的命令?”

  “……”

  “待著別動,什麼也別說,聽我的。”原格就像怕關小珺繼續談論這個問題一樣,放緩聲音轉移話題,“你在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就像個有內涵的人一樣,氣場會慢慢匯聚在你身上,但你一說話這種現象就會消失,知道了嗎?”

  “……知道了。”

  “學會了麼?”

  “謝謝,我學會了。”關小珺別開頭不再看他,神情很冷淡,就像剛才熱情表白的人不是她一樣。

  事實上嘴毒的人新心腸都不太壞,他們看事情都已經一眼看到了底,出手就可以掐住對手的七寸,他們的嘴都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什麼千刀萬剮血雨腥風根本不能跟他們的嘴刀比,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過什麼人。

  就比如說現在,原格就對關小珺突然冷淡的樣子莫名其妙。

  明明是她先挑起了這個話題,可是她現在卻又擺出一副很難以靠近的樣子,這是在向他表示不滿嗎?因為他的拒絕?

  原格其實很搞不懂關小珺,女人是這世界上最難懂的動物,在他看來自己非常糟糕,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失去理智,他的拒絕已經是他最大的良知了,她不感動感謝感恩也就算了,居然還擺臉色給他看?

  難道她喜歡他他就一定要喜歡她嗎?尤其是在她帶給了他很不安的感覺後。他從來沒有過那麼急切地希望一個人不要出事的感覺,他從來沒因為一個女人的滿口胡言而悸動心跳過,她倒以為是自己委屈了?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他可能是閒的吧,自從碰上她就總讓自己徒增煩惱。

  原格有些陰鬱地將關小珺塞進後車座,然後一聲不吭地將車開回了川陽軍區,一路上完全都不理關小珺,關小珺也是個硬氣的,他主動說話她也不說話,後來乾脆睡著了,原格下車將她抱下來的時候心裡憋了一肚子的氣,就快把自己給撐爆了,可對方睡得香甜,那些對彼此說出來的含糊其辭的拒絕,他以為傷害的人是她,可到頭來難過的只有他自己。

  原格將關小珺丟到病床上,江晨希已經在這恭候多時,醫生的性子都很溫柔,看到原格這麼野蠻微微皺了皺眉,像是不太贊同,但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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